之后的一上路倒也相安无事,快到剑门关了,颜如玉回头看了看来时的路,依稀还能看见那片密林,垂眸思索。
嘴角扬起邪魅一笑,那战术果然可行。
颜如玉道:“将军,末将有事禀告!”
左书皱眉,“什么事?”
颜如玉对左书这种态度已经见怪不怪了。道:“有件事情,想要与将军商量,但这件事兹事体大,希望请赵监军和赵副将前来一同商量。”
左书不悦,但终究顾及着颜如玉的身份,摆手招来一个小兵。
“去,将赵坚和赵卓叫来。”
“是,将军!”那小兵应下。
片刻,赵坚和赵卓就到了,问:“怎么了?”
颜如玉才开口道:“来南夷之前,我研究了一下战术。”
左书不屑的嗤笑,却没说什么。
显然对颜如玉所说的战术不以为意。
“这里毕竟离南夷较近,我们兵力自然比不了南夷,并且南夷善战,若是直接进攻,胜负难测。”
“我朝怎么会怕这区区蛮夷,颜副将,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颜副将如此不会与蛮夷有什么不该有的牵扯吧?”左书质问道。
颜如玉不动声色,也懒得反驳,只语气淡淡的道:“将军,末将还没有说完。”
接着说:“我们所处的剑门关,后方,也就是此处,有瘴气。”
颜如玉笑了笑,道:“我们可以以退为进,假意战败,退居密林后方,南夷粗鄙好胜,而我们给他们我们战败的假象,他们定会乘胜追击,瘴气会让他们有去无回。”
赵坚眼底闪过惊讶,半晌眼中满是赞赏。
虽然颜如玉说的简洁,但是以这几日的相处来说,颜如玉谨小慎微,想必心中必有更加详细的方法。
左书却撇眉,“未战言败,简直失了我朝国威,荒唐!”
颜如玉还要说什么,左书打断道:“够了,颜副将,记住此处是军中,我才是将军。”
颜如玉眼底闪过冷芒,半晌,勾起一抹冷笑,“是,将军,颜如玉自是知道。”
行军速度很快,酉时一刻便到达了剑门关。
接见他们的是恒南,颜如玉听到这个名字挑了挑眉。
看来老天对我也不算差。
恒南此人是李戬旧部,与李若清年纪相仿,李戬和李若清被皇帝从剑门关召回,恒南便被安排留到了剑门关。
恒南是科举武考出身,家境贫寒,在朝中势单力薄,皇帝对此还算放心,所以才没有一起被调回去。
不过恒南此人,铁面无私,典型的对事不对人,颜如玉对此很放心。
这也是皇帝放心他的原因之一。
全军进城,自然要设宴接风。
恒南上前抱拳,板着脸道:“欢迎各位!左将军,赵监军,还有我朝的十万将士们。”
声音洪亮,带着沙哑,却响彻云霄。
全军回礼。
颜如玉抬头,打量起恒南,其实她倒是见过一次恒南。
那时候她才十岁,跟着表哥去玩,在街上偶遇了去参加武举的恒南。
那时候的恒南,像个温润公子,面色白皙,不比现在,黝黑又有些粗糙。
不过如今的恒南倒是更加硬朗了,高大了,像是脱胎换骨。
可能是眼神太过赤裸,恒南转头对上颜如玉的目光。
多年的战场厮杀,颜如玉对上恒南那未来及收起杀伐的眼神,浑身一怔。
那眼神,像是血浸出来的,带着嗜血,有着锋利。
看清颜如玉,倒是收敛了目光,似乎想要笑,嘴角扯出弧度,道:“这位便是颜家小姐吧?”
想来是之前京都的书信提及到了,故而几人也未觉得奇怪。
颜如玉被他那奇怪的笑容弄得愣了愣,抱拳道:“是,末将颜如玉。”
恒南可能也发现了自己这样有些奇怪,又板着脸,变得面无表情,道:“走吧,咱们去帐篷中,已经设下酒席,为几位接风。”
左书安排军队自我修整,便抬步走在前面,与恒南并排。
用余光打量这恒南,与恒南相比,他显得文弱许多,又想到恒南方才与颜如玉的动作,皱了皱眉。
几人到了帐中。
恒南道:“各位一路风尘仆仆,我恒南在此敬大家一杯!”
几人举杯,仰头喝尽。
左书笑道:“哈哈,恒将军言重了,这南夷之战战况如何,不如恒将军说说?”
说到战况,本来面无表情的恒南,皱眉,整张脸显得凝重了些。
“这南夷之人,本就好胜,剑门关紧临南夷,南夷占了地利,剑门关虽易守难攻,但终究败在寡不敌众。”
“如今援军来了,我们且可一战,胜负却难料。”
左书听了也是皱眉,剑门关易守难攻,左侧千米处是密林,右侧百米处是悬崖,如此有利的地势,居然还打的如此不易。
眼底闪过轻蔑,却也知道他万万不可与恒南撕破脸。
便虚与委蛇的说:“那我们姑且一战,本将军自征战以来便从未有过败绩,此次南夷之战,也必然如故。”
恒南皱眉思索着什么,听到左书的话张口想说什么,终是仰头喝下烈酒,未语。
赵坚坐在一旁,看着左书,叹了口气。
赵卓依旧像个愣子,自顾自的喝酒吃菜,全然将自己置身事外。
颜如玉勾唇,一副好牌打的稀巴烂,估计就是左书这种人了。
恒南用兵如神,却迟迟无法打退南夷,左书居然好意思说自己可以,真的是对自己的实力有巨大误解。
想到自己的后招,颜如玉嘴角弧度变大,忙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遮住笑意。
恒南显然对她很感兴趣。
“颜小姐为何来此?”恒南好奇的问。
颜如玉笑了笑,“自是保家卫国!”
恒南眼中眸光顿时发亮,却依旧面无表情道:“颜小姐果然女中豪杰!”
颜如玉知道,这恒南是真的一心为国,不像左书为利,也不像自己为己。
倒和当年的李家一般。
恒南又问:“颜副将对此次南夷之战可有什么看法?”
颜如玉撇了一眼左书,摇摇头,“暂时没有!”
赵卓皱眉,路上不是还说着那个战术吗?父亲都说那个方法好。
他是个直性子,刚想要开口说。
便看到父亲投过来制止的眼神,憋红了脸,仰头又是一口烈酒,火辣辣的穿过胸膛,闭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