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什么特别的嗜好,只有一个不能叫爱好的爱好,那就是狂奔。
我是个木讷的人,这个我已经提到过。无聊的时光该怎么打发,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困扰这我。
我喜欢早晨跑步,又或者那不叫跑步,只是出来走走。但是每天我都会来一次尽情的奔跑,也就是狂奔。当然这之前我会观察是不是被人注意,一般都是在四下里没有人的时候进行!我怕被别人看到了,以为自己疯了。
我用奔跑来逃离一切的不如意,用狂奔甩开生活中的琐事。从家里到郊外,也就三五公里的样子,这段时间我有时候快走,有时候停留,然后再进行短暂的慢跑。当我感觉自己已经活动开了,也就走到了一段笔直的马路上,路边是稀疏的路灯被电线杆擎着。每两根电线杆之间的距离大约是五十米,我每次拼尽全力奔跑,也就两个五十米的距离。我不像百米赛跑那样蹲式起跑,而是就那样做出奔跑的姿势,然后另一只手按在秒表上。因为奔跑需要计时,如若不是那样,很难为奔跑找个由头。13.28!我的百米速度13.28秒!
奔跑,倾尽所有的力量努力向前!努力的甩臂,上半身努力向前探,身后有那无聊的生活,寂寞的日子,还有妻子恩然不停的唠叨都被我抛在脑后。当然奔跑是惬意的,伴随着狂奔之后,是大口喘息,不停的喘息,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那时候的呼吸,吸气是没有丝毫作用的,只感觉自己在不停的往外吐气,顺便带走生活在我嘴巴里,肺里,胃里,甚至是每个毛孔滋生的霉菌!
清晨,有点微微的寒意,大概是五点钟!因为昨夜睡的安稳,所以起床也很早。
不下雨,但空气中的湿气还是很重的!
我再次提起秒表,做好准备,像离弦的箭一样从这一个路灯冲向第三盏路灯。我疯狂的厉害,以至于我的左脚还没有沾地,右脚已经开始腾空了!我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我的思想却也在不停的翻开一页又一页!有童年,有离家,有婚姻,最后结尾的是恩然那不停的抱怨声!我奔跑的速度更快了,几乎已经是我身体的极致了,风吹着我的耳朵,我听到呼呼的声音!脸上的皮肤在抖动,一半来自于我身体的抖动,一半来自奔跑的风!
“哇,好快啊!”
我猝不及防听到一个声音。
我来不及四下里寻找,只弓着腰大口的喘气!
“你好快!运动员先生!”
我这才看到不远处一个个头矮矮的女孩,在和我打招呼。
“我不是什么运动员,同学今天不上课吗?”我这时候眯着眼睛,扶着腰站起来了,但嘴里还是在不停的呼吸着。
“我也不是什么学生!”
我明明看着她穿的是附近学校的校服,所以才有此一问。正常的交流中我是平淡无奇的,但是刚刚一个百米之后的我在大口喘息时,却对答自如。
“可是…”
“你是说校服吧?这是我混饭吃的道具!”
“校服可以混饭吃吗?”
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我的印象里穿校服的大部分都是消费群体。
她看我不相信,拉开自己学生装的口袋,只见口袋里装满了钞票。
“你看,我没骗你吧!这件衣服是聚宝盆!”
这时候我才看清她,大约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微胖,但是身体似乎有没有多余的赘肉,像一只矫健的兔子。
“你怎么忽然间就出现了呢?”兔子女孩问。
“不是呀!我是从西面跑过来的。倒是你让我很意外,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嘉兴城的东郊,在二环外,三环里。现在是凌晨五点半,这个时候大部分人还在梦乡。
“我说我在这里呆了一夜,你相信吗?”女孩说。
“我没有理由不相信,就像我没有理由相信一样。”
“昨天,我在车里呆了一夜,车刚刚开走!”
我对于她的话还是抱有半信半疑的,但这时候我看到了所有的疲倦都在往她的脸上汇集。那是一张不漂亮,但可爱的脸,有着淡淡的疲惫。
“你好快!像风一样!”
“嗯,刚才我在奔跑,不,是狂奔!”
的确刚才我用尽了所有力气,直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一阵肌肉的酸痛传导过来,还伴有眩晕。
“我喜欢快的男人!”
我不得不把她这句话想歪了,但我还是不能相信这个像兔子一样的女孩,居然敢大胆的说她喜欢男人。
“快的男人?”
“嗯,有什么问题吗?”她问我,这时候她向我走来,我比他高整整一个脑袋。
“你指的是速度,对吗?我的确跑的很快,我很陶醉这种感觉。”
“我是指床上,当然也不排除我对跑的快的人有好感!”
“你是说给我听的吗?”
“算是吧!”
兔子女孩似乎真的一夜未睡,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看看周围的风景。
“你……”我欲言又止,因为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是女的!”兔子女孩说的简直是废话,谁都知道她是女孩,并且是那种很有诱惑力的女孩,至少我一直在观察她。
“我知道。”我说。
“我知道全天下的男人都不会排斥投怀送抱的女人!”
她的话让我大吃一惊,这算是我的一次艳遇吗?我回头看看我我走过的路,还是没有任何人。
“哦?”
“更主要的是免费了,我想知道像风一样的男人是什么样子的!”
她说话很轻松,完全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样子,但又不是特别隆重,即使拒绝了,也没有多大关系的样子。
“我吗?你是指哪一方面呢?”
“还有哪一方面?你直接理解成床上状态也行!”
我这时候立刻有了一个我重复了多次的画面。不能说更多的,我是快速的,也是激情似火的,我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不好,如果单凭最近的状态来看,自己算是兴趣索然。
“你真是一个大胆的姑娘!”
“你看得出来?”
我们一边聊,一边绕着小湖走了半圈。浮萍因为雨水的缘故被赶到一个小小的角落里。浮萍静谧的呆在那里,既让人难得注意它们的存在,又让人难以忽略它们成为眼前风景的一部分。
她抱着双肩,和浮萍一样,貌似在等待一阵清风!
“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随意吗?”
“不是,是比你想象的还要随意,这是自由,无需解释。”
“你要回去了吗?”我问,其实不回去又能做些什么呢?
“嗯,我要回去好好睡一觉。昨天陪一个男人在车里呆了整整一夜,真的是糟糕透了!”
我似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并没有因此影响我春心荡漾,但最终还是她先提出了认识一下的决定。
“我在爱丽丝上班,昨天陪一个客户过了一夜。如果你不介意,可以来找我。”
我自然没有什么不妥,感觉这突如其来的艳遇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我没有理由推脱,然后我们相互留了各自的微信。
“要从哪里走,更近一些呢?”兔子女孩问我。
“要去打车的地方吗?可以在这里一直往南,我可以带你过去,因为要过一个三岔口,我也说不出具体的方向。”
“嗯,你还要狂奔吗?”她问。
“我一天只跑一次,这是很消耗体能的奔跑!”
我和兔子女孩一起漫步在清冷的早晨,把湖泊里的浮萍留在那里。
她贴着我往前走,没有丝毫拘谨,我也没有拘谨,更没有觉得哪里不合适。我闻到一阵清香来自她。
当她打了出租车之后,她在出租车上,举起手臂,摇晃着手掌向我告别,甚是可爱。我想终有一天我会和她再次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