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打算在去我的老院,可是我却在这里。
人生本就是苍茫的旅程,并不是按部就班的在个人的支配下,完成的。
蜡烛,那本来是一根白色的蜡烛,却在它的周身沉淀了细小的尘土。
尘土深深的陷入蜡烛里,所以摸上去有一种磨砂膜的感觉。
我来到这个世界上,是干什么的?
我不曾想过这样的事情,因为这件事情并不是多值得我研究。可是今天我再次把这句话提出来,是因为我强烈的想知道。
恩然,恩然父母!
我,我的父母!
我和恩然!
恩然的父母和周围的邻居!
我的父母和周围的邻居,还有亲戚朋友!
我这时候想到了我和恩然离婚的消息昭告天下之后,这些人肯定会乱成一锅粥。
悲伤,悲伤让人沉默!
面子,面子让人无法抬头!
特别是深处农村,更是要面对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邻居,真不知道他们的日子该如何继续。
我和恩然肯定还会离开这里,然后还会定期打电话回来。
我们的婚姻关系,决定了千里之外的父辈们的生活。我还可以照常工作,照常去篮球馆,恩然也可以购物,散步。无人关心我们,也许偶尔会有男人搭讪恩然,问她是不是单身,其实那个男人是有目的的,路人皆知。
我身下的这五张毛毯,都是从我记事的时候,就一直都存在的。虽然陈旧了,破了,还是被母亲洗干净放在了柜子里。现在我就躺在这五张毛毯上,望着被蜡烛照亮的房梁。
我被恩然彻底放弃之后,同时我也放弃了自己。我在短短一个月时间放出了自己心中的那个不安分的灵魂。我邂逅了兔子女孩,去了蔷薇的小屋,然后又认识了连允。现在想想,这些在现在来看都是我无法正视,也不能被家人承认的。这些人在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而我还是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恩然。
连允曾说过,打算回到过去,我这时候又何尝不是。
我紧紧的盯着蜡烛,试图钻进蜡烛的光里。
天空开始打雷了!很久没有听到家乡的雷,没有看过家乡的闪电了!
雷,越来越密集,闪电也开始频频输出。巨大的闪电变成了白色的光,让蜡烛的火焰开始颤抖。
我所躺着的地方曾经是我卧室,现在没有了那张刻着为人民服务的木床了,有且只有毛毯,还有点腐朽的味道。
今天的雷似乎有点非同寻常,像是专门为我而来的。不光是雷声,还有闪电一直在窗外挥舞着,我每次都能看到闪电的尾巴。这时候的我并没有感到恐惧,相反是觉得是一种体验,一种难得的体验。
这时候一个响雷,震得我几乎要跳起来了,接着闪电真的就钻进来了,击中了蜡烛。蜡烛灭了,我走进了突然而来的黑暗。闪电从我的世界里全身而退,像是一下子带走了我附近的气压,我整个人都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吸引着。
我睡了!这一夜我睡得十分香甜。
天并没下下雨,但清晨我听到了清脆的鸟鸣!
我还听到鞭炮的声音。
我拿出手机,那上面显示的日期是2012年九月一号。
我心想:昨天是什么样的雷啊,把手机日期都震得紊乱了!
这时候,我听到母亲在喊我。
“程铎!”
母亲喊我的时候,我能从声音里听到母亲很开心。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开心,并且带着对我宠爱的声音。每每听到这种声音,我都感受到一种特别的幸福。
我身下的毛毯经过一夜的亲密接触,已经变的温暖和让人留恋。我一骨碌爬起来,心想:妈妈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我坐下来,看看昨天晚上放蜡烛的地方,那里的确站着那个蒙着灰尘的蜡烛,但没有被点燃的痕迹。
我并不感到惊奇,因为昨天就像是做梦一样。那轰隆隆的雷声,还有疯狂的闪电都那么真实。
“哦!”我连忙回了一声。
母亲在院子外面喊我,听到我的回答,也就不再喊我了,而是在和邻居们说话。
她和邻居,在清晨聊天,她们聊的每一个字我都听的一清二楚。并不是她们说话声音大,而是清晨空气无比纯净又或者是睡了一夜听觉特别发达的缘故。
妈妈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呢?
这是我最大的疑问了!
我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然后看到了妈妈。
“妈,你怎么来了?”
“再不过来,就来不及了!”妈妈显得很高兴的样子。她走路一点也不瘸,脸上堆满了笑容。
“妈,你的腿?不痛了吗?”我问。
我是知道的,母亲的腿两年前做了骨膜移植,虽然手术很成功,但是还是不方便。
“腿?你这样一说,到真的有点疼。先不说这个,你快回去吧!婚车已经去接新娘子了!”
我一头雾水。
“新娘子?谁要结婚呢?”
“傻孩子!是不是高兴的脑子坏掉了,你呀!”
我这时候彻底糊涂了,难道我母亲知道我离婚了,又给我安排了婚事?
“我?”其实我一点也不高兴,我还在纠结离婚的事情。
我这时候看了看母亲,她比我春节的时候看起来要年轻很多。
“快点吧!赶快回去换西装!”
“那结婚的对象是?”
“还能有谁?柳家大姑娘呀!”
我这时候忽然间想起来了,这这是又回到了七年前。
我拿出手机日历,看了看。2019年九月一号就是农历七月十六,也就是我结婚的日子。
我回到了过去,回到了我结婚的当天!
我带着记忆回到了七年前。
我是不是神经了,我在想。
可是,我并不想回到七年前,不光如此,时光是不能逆行的,我一直坚信。
我的妈妈却就在我的面前,这时候的她左膝盖还没有发生退行性病变。
我一直盯着她的膝盖。妈妈是个胖子,个头不高,但是她却又一副大骨架,所以膝盖会承受更大的压力。
“妈,你的腿还疼吗?”我问。
“现在说这个干嘛?今天你结婚,赶快回去准备准备,你爸都急坏了!”
“能不能不结婚!”
妈妈一愣神,说:“你是不是烧坏了。”
她摸了摸我的脑袋,母亲的手依然是温暖的,也是慈祥的。
“不,你是说我要娶柳恩然?”
“对呀!婚车已经出发了!你赶紧穿上西装到大门口迎亲!”
“我是说我不想结婚。真的,妈妈,我还不想结婚。”我说这话是因为我知道了将来要离婚,倒不如一开始就不结婚。
“现在怎么忽然说这个,你今天结也要结,不结也要结。因为亲朋好友都已经陆陆续续的赶过来了,你可不能这个时候任由着你胡来!你可不能让别人看我们的笑话!”妈妈忽然间严肃起来了,她用眼睛瞪着我。
我只有跟着妈妈向我们的老院走去。
妈妈这时候情绪缓了过来,她今天穿的衣服也是相当华丽,比过年的时候穿的还要庄重和正轨。
我想到了我将来还会离婚,就没有了一点心情。
其他的事情发生的都差不多,院子里搭起了灶台,周围的邻居有的过来帮忙,有的过来递礼金。
这样的场景我似曾相识,可是我很难相信我能回来!
我照了照镜子,镜子里的我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
母亲一直跟着我,我回过头来问:“我是不是生病了?”
“是呀?你不记得了吗?这些天你一直高烧,本打算年底结婚的,因为想结婚给你冲冲霉运,所以婚期提前了半年!”
“我生了什么病?”我问妈妈。
“就是高烧不退,你一直嚷着要去老院。找到村里的接生婆给你喊魂喊了三天三夜。后来发现被鬼魂上身,经过一一排除,最后发现是我们隔壁的邻居,也就是你的那个赵大伯。”
“赵大伯?他不是在我三岁那年就死了吗?”
“嗯,是呀!谁也想不到是他,但是你的大嫲嫲(接生婆)找了三根筷子,半碗水。她开始一一排查可,当问到赵大伯时,筷子站住了!”
这是我不知道的神奇经历!
但是我没有说更神奇的事情,那就是我来自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