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恢复了冬天该有的寒冷。我又把我羽绒服再次穿上,慢慢的行走,此刻很多店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打烊了。经过一家便利店,刚走了两步,又倒退了回来。我走进去买了一根冰淇淋,慢慢的吃了起来。
嘴里抖了抖,好冷呀!嘴里呼了呼气,我确定,那冷气已经跑到我的身体里面去了,因为此刻,我感到有点冷。双手不禁抱了抱双臂,然后又吃起。今天太嗨了,需要冰镇一下,以免我的快乐打扰到了正在熟睡的忧伤,那就不好了。我还想继续快乐下去呢?至少得过了今晚。
一个星期后,我出院了。
出院的那天,我开心得不得了,因为我终于不用在呆在这烦闷的地方了,我自由了。医生说,我脑里的淤血还有一丁点,回去休养就没事,只不过要复检而已。我同意了复检,不愿意在继续住下去。收拾好东西,和还住在医院里认识的人,道了别之后,我就走了。正所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出院后,我整天都是呆在宿舍里,不是看电影就是看电视。无聊的很,悦悦她们要上班没有时间陪我,我一个人又不想出去逛。本来,我是打算出院后,回厂里办理辞职手续,就回家,谁知道,他们还要我再呆一个星期,说是处理保险的事,我只好同意了。反正都等了那么就了,也不差这几天了。
这天晚上,我看着电影。突然想起我好像很久没有去溜冰场了,我就要走了,要不要再去玩一下。出于这样的心理,我再次一个人跑去了溜冰场。
回到那里,我突然觉得很陌生,就像当初刚来的时候一样,才一个月,就变了。对呀,没有什么东西会一成不变。就像他一样,想到他,心里不来由的刺痛了一下。为什么会痛,我们只不过是普通朋友而已,没有必要这样。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你已在我的心里生了根,我却不知道。你一声招呼也不打,突然离开,突然消失,然后不再相见。留我原地徘徊,不知所措。心碎了一地,再也拾不起,就算从新拼凑,也恢复不到原状。裂痕时刻提醒,我曾为你心痛,心碎过,那裂痕就像隔膜,将我们隔离。
我静静的坐在石凳上,脚边放着那双溜冰鞋,却迟迟没有换上。因为没有你,所有的一切都没了意义。原来我已经习惯依赖你,我却不知道。突然间,我恨我自己,为什么要给你机会靠近我,伤害我。一个人挺好的,干嘛就犯了傻呢?可是想想,人一辈子,哪有不犯傻的时候。
没有人会陪你一辈子,朋友也不列外。我们走在人生这条路上,总是不停的遇见,认识,分离,但还是会继续走下去,不会为谁而停住。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因为有时候自己离开,不也没有跟所认识的人打招呼吗?因为明白就算打了,也会离去,挽留不了。既然如此,我又何须怪他,人生本就如此。
想明白了,起身回去。做人,何须留念太多,自寻烦恼,羁绊前行的步伐。
我们不过是彼此生命的过客而已。
路过那家奶茶店,我还是停下了脚步,去买了一杯我爱喝的柠檬水。吸了一口,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冰冷冰冷的,还带着柠檬的清新,酸与涩,真好喝。
沈逸凡喝了一口,叹了一口冷气,皱眉道:“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不要热的。”
“今天的心情很热需要冰一下,不然我的小心脏会抗议的。再说了,我习惯冬天喝冰的,以毒攻毒,听说没。”我说。
沈逸凡不禁汗颜了一下,说:“冬天喝冰的对身体不好,以后少喝点。”
“我现在已经很少喝了。”
“我看你每次都点柠檬水,干嘛不点奶茶?”
“个人口味。”
“你有认真尝过吗?”
“不就一杯柠檬水吗?还要品尝,除了酸,冰,有时候还有点苦还有什么?”沈逸凡说是这样说,说完,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吸了一口,最后砸了砸嘴,说:“就那样。”
我笑了笑,说:“我就是喜欢这样的味道,酸而苦涩,犹如人生之苦,却能从中品出丝丝细甜,而冰则是在苦中再雪上加霜,可它也能带给你冰冷和舒爽,解除你内心的燥热。凡事都有双刃关键看你怎么想。”
他笑了笑。
突然脑海里浮现了上次和他一起和的情景,心里瞬间不是滋味,但是还是微微一笑。
我回到宿舍的时候,悦悦在打电话,“我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不要在打电话来了,有必要吗?”
不知道说什么,悦悦眼里满是委屈的泪水,就是不愿意落下来,最后还是继续说道:“你够了,都是因为你们,我活得才那么痛苦,我现在活得开心,你不乐意是吧…”悦悦话还没有说完,手机就被我抢了过来,她一脸的诧异。
而我却早已火冒三丈,直接开骂,“宁远,你还是个男人吗,啊,是个男人就痛快利落点,不要在纠缠悦悦了,在一起的时候不珍惜,分手了,还来死缠烂打,你可真行呀。”
“不想跟你说话,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你不要管,不关你的事。”宁远不要脸的声音让我瞬间气到极点,但还是拼命压制住自己的脾气。
“是,不关我的事,那要关你什么事,你们已经分手了。宁远,你告诉我,你是真的爱悦悦吗?”
“我要是不爱她,会这样吗,你赶紧把电话给她。”
听着宁远心虚甚至有些敷衍的回答,我心里满是冷笑,捂着手机,小声对着悦悦说道:“这次的恋爱当给你个教训,以后看男人睁大一点眼睛,找不到合适的,宁愿单身也好过。”
然后继续对宁远嗤笑道:“当然,确实你也只是爱过。”
“宁远,你从来就没有把悦悦当做过女朋友,你追到了全厂最美的女孩,你成了所有人羡慕的对象,她让你的虚荣心得到了最大的满足,同时,你又满是怀疑与猜忌。你只爱你自己而已,不要把你自己说得那么伟大。”
“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垃圾,你那些朋友,你那些老乡,还有你们车间里所有的男人。都让我感到恶心。你以为你那些老乡,朋友就很好吗,不,他们只是在嫉妒你,嫉妒你得到了他们得到不了的,甚至经常在背后猜测你跟悦悦做了什么事情,你知不知道,估计也是不知道的,他们肯定不好意思当着你的面谈论。
因为他们经常讨论你们在外面约会会做什么事,总之你们男人能想的估计都想了个遍。他们经常在我们前说这些,甚至跟我打探关于悦悦的事,以为我跟他们是一条阵线的一样,恶心极了,躲也躲不开。”
“至于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你经常跟悦悦约会,还把你哥们带上,带上也就算了,你哥们经常当着你的面对悦悦评头论足,甚至穿什么衣服,都要干涉,当着你的面拿她来开黄腔,你也只是尴尬的笑笑,浑然不知道要护住她。还有一次,悦悦的嫂子来了,为了帮她找工作,悦悦特意休息陪她住外面,你却相信你哥们的信口胡言,以为她脚踏两船,你们那时候还没有分开,都不相信,更何况现在。”
“她眼里的委屈你全然看不到,只为让你哥们开心,让你开心。你还意思说是她的男朋友,不要脸,下贱无耻。”
“对了,你知道什么是性骚扰吗?我猜肯定不知道,性骚扰的官方解释为,以**为出发点的骚扰,均为性骚扰。说的通俗点,过于重口的黄段子,以玩笑为名的探取隐私,或者肢体上的不正当接触,都在骚扰范围之内。只要你不愿意,只要对方的言语或者行为给你带来了困扰,这都是骚扰。”
“宁远,你看看你,活得多窝囊,把自己的女朋友送去给自己的哥们‘骚扰’。给你自己带绿帽子的人,是你自己。”
似乎宁远也被我这一番说辞给吓到了。沉默了许久。
“我是真的不知道,更何况那只是开玩笑,那么当真干嘛。”宁远不知所谓的解释,更让我觉得恶心。
“王八蛋,龟孙子,你这个垃圾,你这个傻逼,我咒你以后被女人玩得团团转,你给我们滚。”我气的全身发抖,冲他吼了一通之后立刻把电话挂断,立即拉黑,动作一气呵成。
我根本不想再跟这样的人说话,不仅智商会拉低,还会被气。
沉默许久之后,悦悦突然开口道:“曾经我只是为了摆脱流言选择了他,最后变成这样也是我自作自受。”
我立刻跑去抱住她,眼泪也跟着流下来,急忙的说道:“你也只是为了自保而已,更何况,你对宁远没有一丝错,哪怕是利用。错的不是你,是他们,他们企图让流言让你向他们屈服,不知道你会反抗。”
“凭什么我们就得认,从今以后再也不要傻傻的让他们欺负了,让他们知道我们也不是好欺负,因为一味地忍让不过是换来他们的变本加厉而已,他们就是欺负我们不敢说,不敢反抗。”我眼里满是愤恨。
在住院的一个多月,经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我终于懂得了,有很多事情不是光忍,和一再的退让就能解决的,有时候是必须以暴制暴的。
“是不是,长的漂亮也是一种错,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宁愿不要。”悦悦眼里满是看不清的迷惑与绝望。
“你看着我。”我让悦悦看着我眼睛,双手扶助她的肩膀,眼神很是坚定的说道:“不,你没有错,你的容貌,身体也没有错,错的是我们所在的这个地方,这里的人拥有了可怕的欲望,每个地方的人都不一样,如果我们去到好的地方也许就会不一样了。”
“但是,坏人一定会有,所以我们得保护好自己。这个世界对女人的要求总是太多,对男人的要求总是太少,就像所谓的‘性’一样,也总是男人挑头的多。”
“我们即使身在这个黑暗的地方,却还是想满心欢喜的向光明跑去,可是他们不让。他们想让我们变得跟他们一样肮脏,想都别想,我才不会让他们染指我们分毫。”
“他们不会得逞的,我们马上就要解脱了,我们要离开了,以后离他们远远的。”
“是呀,就要结束了。”悦悦幽幽的吐出一句话,因为我们马上就要自由了。
漆黑的房门被打开,走进一个年轻人,带着好奇的目光盯着熟睡的女孩,突然他笑了笑,伸手触碰了她,女孩瞬间醒坐起来,他吓得赶紧躲了起来。
画风一转,光亮的卧室,女孩躺在床上,有一个男人抱着她,她很是痛苦与委屈,她拼命的挣扎……
双眼一睁,我吓出了一身冷汗,久久不能回过神,最后眼角里流出泪水,如同早已破碎的洋娃娃。
一个脑震荡而已,怎么把这些隐藏已久的往事给震出来了。
我以为那是梦,要是就好了。
还记去年刚来这里,刚好自己一个班,她们都跟我对班,那天刚好宿舍门坏了,还来不及修,晚上就有一个男的溜了进来,刚好那时候我睡得迷糊,刚好清醒,不然谁也无法想象后面发生了什么事。
尽管我后来,把他赶了出去,可心里却还是带上了防备的阴影,根本没办法跟任何人说,也不敢说。直到我在心里慢慢忘却,心也一天比一天硬起来。
可没想到,那个平日里跟自己妻子无比恩爱,甚至工资卡都上交,一身的礼貌修养,却是个忍受不了寂寞的人,因为自己的妻子长时间不在这里,就可以产生这种龌龊的心思。
刚好那段时间,我要网上买电脑,他帮我在网上买。
要不是因为刚好有人来找他,我觉得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
我经历过这两件事情,就变得越发的敏感起来,对身边的男性更是厌恶,尤其是这个厂里的人,我不知道我可以信任谁,孤单一人在这里,如果事情说出来,只会无法收拾,这里流言传播的速度比瘟疫还可怕,我怕我承受不了流言的后果,只好将这些痛苦隐藏在心底。
更让我震惊的是,对我好的一个大叔,原来也是有所图的。
原来是我太简单了,这里的人从来都是披着羊皮的狼,尤其是这些长年在外工作的人,我不知道别人是不是,但这里的男的百分之九十五都是。
我开始学会了伪装,在这里,把自己伪装得很好,伪装自己不在意,伪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伪装自己刀枪不入。
唯有眼里的冷淡,动作上的疏离,夜里突然惊醒的噩梦,让我知道,再好的伪装也只是伪装。
我恢复了我往常的高傲与不近人情,对他们不屑一顾,因为保持距离的最好方式就是让自己看起来不好相处。
为此,我伤害了一个少年对我友好的心,很抱歉,我从来不曾跟你说过对不起,每次在回忆过往的时候,我总是会想起这个被我伤害的善良的少年。
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错,在工作上也竭力的帮我,可每次他对我友好的笑的时候,因为刚刚经历过噩梦,我却无法对他也报以微笑,反而当做没看见,或者冷冷淡淡。又或者他想跟我说话,拉近我们的距离,我还是会不冷不淡甚至不愿意回答。
我好几次看见他那无辜又受伤的神情,可就是做不到放下防备去跟他做朋友。慢慢的,他也就习惯了我的态度了,可他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对我。
直到他走后,我才醒悟过来,可是已经晚了。后来,我在心里说道,当遇见一个人的时候千万不要急着给他贴标签,这样我将会永远用我给他贴上的标签去看他。
不管那个人是好是坏,还是要看相处之后,当然在完全不了解以前,必须要有自我保护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