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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本卷终章

姜离与浅茗偷偷地聊着,而甲子与扶翎打得更加火热了。甲子开始不断出手反击,扶翎的攻势也越发凌厉,隐隐有些拉锯战的意思。但是,在外人看起来,就这样远距离的法力冲突,总觉得战斗少了点趣味。

且不说这场无聊的战斗对甲子是如何地不利,但扶翎的注意力确实实实地被分散了,对浅茗的监控弱了不少。趁此机会,姜离对甲子传音道:“阁下,趁现在,加强进攻,分散生命之神的精力,我来救浅茗。”

甲子听到姜离的话,心中有些犹豫。加强进攻对力量消耗是巨大的,但能否得到效果他并不清楚。凭他规则神都没办法在扶翎手下救出浅茗,姜离区区一介人类又能如何呢?但另一方面,如果不信姜离,眼下也无计可施。不过,甲子有一点可以确定,在自己被打败之前,扶翎不会伤害姜离和浅茗。两相权衡之下,他都没有与姜离进行确认,直接按照姜离的要求加强了攻势。

姜离见甲子用动作回应了自己的话,便开始仔细观察起战场的局势来。战场上仍是很胶着,但由于甲子有意加大了攻势,他现在看起来占据优势。

突然,甲子发出漫天的紫色光束向扶翎攻去。面对这种攻击,扶翎躲无可躲,面色微变,只得硬抗。

扶翎身周的法力完全升腾起来,犹如大火熊熊燃烧。不一会儿,这股火焰便开始向四周扩散,扶翎站立的周围天空全部被他的火焰所笼罩。这一片火焰笼罩的空间之内,散发着一股暴虐的气息,一股旺盛而凶残的气息,令人完全不敢想象这是生命之神所创造的。

扶翎的这个招式,姜离是认识的,正是这个招式创造了扶翎在三界的赫赫威名。这些火焰本身不具有攻击力,只具有很强的防御力,但问题在于,扶翎在这些火焰中饲养了许多生命,而且都是一些他自己创造的生命。这些生命的力量各有优劣,数量庞大,相互配合之下,可与数位规则神战成平手,强大无匹。许多时候,扶翎躲在他的火焰之中,只派出他饲养的生命与敌人战斗,胜利得不费吹灰之力。基本上,这个招式使出来,战斗就快结束了。

当然,发动这个招式是很耗费心力与法力的,所以,这也就成了姜离营救浅茗的好时机。

姜离立即示意浅茗,浅茗应声而动,捏爆了黑符。就在那一刹那,黑符黑光大作,浅茗浑身燃起黑色的火焰。不一会儿,黑色火焰散去,浅茗消失在了原地。

扶翎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浅茗的异样,却由于在施法而未能及时出手。他非常清楚,甲子在与他交战,抽不出精力来救浅茗,所以只有可能是姜离在暗中动手。扶翎尝试着用法力寻找浅茗的位置,却什么也没找到。

扶翎的法术还没有施完,抽不开身,无奈之下,只得派出一具傀儡对姜离发起进攻。反正这件事肯定是姜离做的,找不到浅茗,对姜离下手是一样的。

转眼之间,傀儡就攻到了姜离面前。这句傀儡为一个女子形象,手中拿着一柄长剑,与姜离近距离厮杀。但傀儡明显占了上风,主要原因就是傀儡的制作材料特殊,身体坚硬,姜离对它的攻击几乎造不成任何影响。

在姜离眼中,与这具傀儡打消耗战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在背后支撑着傀儡的是扶翎的法力,姜离的法力自是不能与之相比,如此消耗下去必败无疑。所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姜离尽可能地使用捆缚类的法术,减慢傀儡的速度,为自己创造逃跑的机会。

扶翎的法术眼看着就要完成,稍微喘了口气,却又见姜离试图逃跑,刚刚才放松一点的他,便又对姜离施起了发法。但是对于他来说,攻击姜离很简单,更何况他落于下风,只需弹指一挥,一道光弹飞速冲向姜离,逼得姜离连连后退。

姜离只得将视线再放回甲子与扶翎的战场上,扶翎的法术隐隐有完成的征兆,甲子虽说在不断进攻,对扶翎造成了很大的干扰,却始终未能阻止扶翎的法术,扶翎已经渐渐可以分出心来对付姜离。场面对姜离极为不利。

姜离见此,心下一横,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滴在他手中的一张黑符上。这个动作刚刚才完成,那傀儡又攻了上来,一柄长剑直接斩在了姜离手中的黑符上。索幸黑符的法力正在发散,将那长剑扛了下来;而且,极其幸运地,那剑连同那傀儡一同被震开了。

由于那傀儡被震开,姜离有了更多的缓冲时间。于是,姜离又拿出一张黑符预备施法,但扶翎看见姜离的动作,便又开始攻击。姜离一时没注意,大受影响,已无力继续庇护浅茗,于是,浅茗便显露身形,出现在了姜离旁边。

扶翎见浅茗已经出现,便不再对姜离出手,只等自己法术完成之后再专心处理这件事。

浅茗一出现,姜离就更麻烦了:带着一个凡人对战规则神的傀儡,压力倍增。

扶翎那边的战场由于法术未完成而仍旧胶着,但姜离这边却不极乐观。他之前利用黑符施了一个法术,准备对付傀儡,但这法术现在还未能完成,浅茗却又被打出来了,姜离甚至有些担心自己能不能撑到法术完成。

当然,很大原因也在那傀儡。那傀儡见浅茗出现,便不再攻击姜离,而是一门心思朝浅茗进攻。若姜离是为自己防御,那倒也轻松,但是为他人做防御,难度就上升许多了。眼下战场颇有些老鹰捉小鸡的态势,只是老鹰明显占了上风而已。

忽然,扶翎那边一阵光芒大作,他的周围出现了十只形式各样的生命体。紧接着,那十只生命体包围住了甲子,对他的十支蜡烛同时发起了进攻。甲子眼见着那些蜡烛的火苗在围攻之下越来越弱,却又无计可施。因为,他现在被这十只蜡烛保护着,一旦离开这个范围,就有着受伤的危险,而在十二圜方阵中,受伤就是步入死亡的征兆。

而姜离那边傀儡的剑频频游走于浅茗的身旁,若是再有毫厘之偏,浅茗必会受伤。

就在此时,忽见十道落雷击向那十只生命,紧接着,又有速度极快的白色物体同时向十只生命攻击,这白色物体的攻击刚刚结束,马上又出现无数火苗,将这十只生命团团包围,而后,这些火苗突然爆炸,一时间,爆炸声震耳欲聋,甲子周围硝烟弥漫。

看到这一幕,扶翎也停了手。倒不是因为震惊了,而是在思考,这番动静是谁做出来的。

姜离完全看呆了。这一整套攻击行云流水,速度极快,伤害极大,最后还能造成强大的干扰,关键是,全程都没见始作俑者是谁,他也不禁思考,是谁在帮他们。

甲子那边,一阵硝烟过后,十只蜡烛还是燃得稳稳当当,而扶翎的十只生命早已退开了。

扶翎见此,朗声问道:“阁下是何人,在背后擅自出手怕是不合礼数吧?”这礼数纯属客套话,扶翎就是想找个理由撒撒气而已。

“猜得还真准,”出手的人道,“我还真就在你背后。”

几乎是在她开口的同时,扶翎就立即离开了原地,待他站定之后,看向原地,只见一绝色女子站立在那。扶翎道:“寥傲,你不好好待在你的东灵国,怎么有心情到这里来?”

寥傲道:“见你们这儿打的火热,我也来凑凑热闹。”

“你今天怎么以女子形态出现?”

“你都用男子形态了,我也就用女子形态了。”

姜离听见他们的话,倒是非常不解了。其实从他回尘世看见扶翎的那一刻就不解了,因为,他在神域见到的扶翎,分明是一个女子。

浅茗见姜离的神色紧张而疑惑,便道:“不用担心了,既然寥傲来了,这事儿也就差不多快解决了。”

“这话怎么说?”

“寥傲可是杀过雷神的,现在联合甲子,对付扶翎不成问题。”

寥傲杀雷神这件事,三界中确实传过,但姜离却一直对此半信半疑。雷神是神域“四边神”之一,他负责镇守神域东部,他的力量在规则神中也是名列前茅的。寥傲仅仅是妖神,斩杀如此强大的规则神,似乎不太可能。但今天浅茗确认了这事,便由不得他不信了。

既然战局轻松了,姜离便请教了一些问题:“为什么寥傲和扶翎的性别与我第一次见的时候不一样?”

“扶翎是规则神,没有性别的,他们的本体,其实就是一团能量。扶翎觉得女性好看,所以一般化作女性,像今天化作男性,是比较少的情况。”浅茗娓娓道来,“至于寥傲,他恐怕把自己的性别给忘记了。你也知道,三界的生命,越是强大,越不容易生孩子,尤其对于妖神来说,强大到一定地步,就生不了孩子了,炳西国皇帝的几个孩子都是在那之前生的。寥傲的情况有点特殊,还没有孩子,就已经强到那地步了,所以他没有孩子。再加上他活得久,长期寻欢作乐,久而久之,忘记自己是什么性别也很正常。”

听到这番话,姜离心中满是震惊,道:“这——这——这也能忘?”

“本来有些小事情是没想跟你说的,毕竟你还年轻。不过,既然你问了,那就说说吧。强大的妖怪们是可以变换性别的,”浅茗邪邪地一笑道,“性,你知道吧,这东西很吸引人,这些妖神活得这么久,怎么可能甘心于只享受一个性别的快乐?他们肯定会对另一个性别的体验感兴趣,所以经常会在两性之间切换。当然除了**之外,还有很多其他的原因使得他们在两性之间切换。这些妖怪随随便便就能活几千、上万年,你觉得时间久了,性别真能记得住?”

这话倒是在理。要真像他们那样寻欢作乐的话,性别记不住倒也很正常。只是姜离想到这里,总有不舒服的感觉,就是一股在胸中的憋闷感,又没法具体说出来哪不舒服。于是,姜离只能讪讪笑道:“忘就忘了吧,玩得开心最重要。”

姜离这边聊得差不多了,扶翎和寥傲的对峙也差不多了。寥傲给了甲子一个信号,甲子立即告诉姜离:“现在要离开了。”

姜离听到这个消息,带着浅茗去到了甲子旁边。这时,甲子倒有些不解了,他还以为姜离会继续寻找破解十二圜方阵的方法。

姜离看见夹子面色尴尬,道:“我刚刚还说找出抵御之法的,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姜离对他的这份道歉有些意外,毕竟战场上的形势千变万化,谁也不可能预料到,所以他也并未放在心上,转而问道:“有出去的办法吗?”

“有,我们之前布置了传送阵,可以越过十二圜方阵,直接离开。”说完,姜离开始催动法阵。

但是,有些尴尬的是,法阵没办法把甲子这样法力强大的规则神送走。姜离看向甲子,面露难色。甲子刚刚被传送之力包裹,立即知晓了他的难处,便催动法力助他一臂之力。有了甲子的帮助,他们就这样直接去朱雀街了。至于炳西国这边,就交由寥傲来处理了。

寥傲问扶翎道:“还打吗?”

扶翎摆摆手:“人都走了,还有什么好打的?”

“那好,我们聊点其他的——你为什么要放水?”

“我哪里放水了?”

“他们在朱雀街布下的传送阵,你去看过吧?”

“咦?”扶翎面色惊诧,并未跟他兜圈子,直接道,“这件事情我把时间神和空间神都瞒过了,你怎么会知道?”

“天机不可泄露。”寥傲故作神秘,道,“你还没回答我,你为什么要放水?”

这时,扶翎也故作神秘:“天机不可泄露。”

…………

人类领地,朱雀街。

他们刚刚抵达朱雀街,姜离便迅速离开了。他的想法很简单:这两人上千年只能靠传讯联系,如今终于亲见,难免少不了一番含情诉说、天雷地火,自己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

也确实,甲子和浅茗多年未见,自是有千言万语。

浅茗看着甲子,神色很平静,甚至看不出激动的感觉。但是,她的眼神很复杂,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上千年未见,总会有很多东西想说,但话到嘴边,却欲说还休,千言万语只化作轻松的一句话:“这些年怎么样?”

甲子见浅茗轻松地笑着,也跟着笑了起来:“挺好的。”

说完,两人大笑了起来,一直不说话,笑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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