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打开,鲁三邦一脸兴奋的站在门外问道:“老子放出来了,我大哥呢?”
岳娟儿红着眼睛没有说话,侧身指了指院内依旧呆滞的秦生。
鲁三邦满脸疑惑地走了进来,问道:“发生何事?”
岳娟儿摇摇头,并不言语。
鲁三邦走到秦生身前,轻拍他肩膀道:“大哥,我回来了,你这是怎地了?”
原本瘫坐在座位上的秦生突然猛地睁大眼睛,从座位上弹了起来,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力气,竟直接将鲁三邦扑倒在地上。
秦生也不知从何处抽出的匕首,在岳娟儿的尖叫声中,拿着匕首死死抵住鲁三邦的脖子,目露凶光恶狠狠吼道:“你是不是奸细?你是不是劫走了雅儿?说!”
鲁三邦被他死死摁在地上不敢动弹,慌忙道:“什么奸细?我是鲁三邦啊?大哥你是否认错人了?”
秦生依旧咬牙切齿癫狂道:“我知你是鲁三邦,你我一喝酒就出事,你一消失雅儿便被劫走,雅儿刚被劫走你便出来。你还有何话说?你···”
没等他还没说完,老乞丐便在他身后拿着根木棒将他敲晕过去。众人这才将秦生扶回房内。
醒来后的秦生便如同丢了魂魄一般,躺在床是一言不发,脸色惨白,神情呆滞,如同着了魔怔一般。
家中请了诸多郎中,却对病情各说纷纭。用了诸般药石,也无甚明显改观。鲁三邦无奈之下便请了数次神婆术士过来,在家中大做法事,驱鬼追魂,却依旧无甚作用。
老乞丐极为悔恨当初一棒,时常长吁短叹。而岳娟儿则衣不解带地守在秦生床前,悉心服侍。
一直过了半年多后,秦生才逐渐好转,方能慢慢下床行走。
只是尚未痊愈的他便又开始作妖,每日疯狂饮酒,从白天喝到夜晚,是醉醒了喝,喝醒了醉。众人见此便将家中酒都藏起来,连常年酒不离手的老乞丐也只能偶尔偷偷跑到外面喝两口,几乎都被他逼得戒了酒。
而秦生见家中无酒便去外面赊,依旧每日都喝得酩酊大醉。他清醒时一言不发,喝醉了便四处乱跑撒酒疯,众人好话赖话说尽也劝不动其分毫。岳娟儿一介女流,也根本拦他不住。而老乞丐自从那一棒子将他敲出半年病后,便也不敢再将他如何。只得让鲁三邦每天派人跟着他,防止他在外面遇到意外。
这一日,醉醺醺的秦生拎着酒瓶在大街上歪歪扭扭地走着,路上行人见这酒鬼又再上街,都纷纷避让,不敢招惹。
这时,街上一个神色匆匆的男子三步一回头地快速走了过来,一不留神便和到处乱走的秦生撞在一起,两人顿时撞得四仰八叉倒在地上。
那男子慌忙爬起身来,刚要赔礼道歉,便觉眼前这酒臭熏天,披头散发之人十分面熟,仔细辨认后,奇道:“咦,这不是秦兄么?兄台如今怎会这般模样?”
秦生坐在地上眯瞪着眼睛,仔细看了看对面之人,打了个酒嗝,笑道:“原来是我们赵瑜赵公子,当初我说撞到赵公子,如今真是一语成谶。有趣,有趣!”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赵瑜听得不甚明了,只能赔笑道:“今日此番实属在下无礼,多有得罪,还往秦兄海涵。待在下寻得素素姑娘后,再回来给秦兄赔罪致歉。”说完便慌忙起身赶路。
秦生依旧坐在地上,摆摆手痴笑道:“无碍,无碍,去寻你的素素姑娘···素素···”
他还没说完,眯瞪的眼睛忽然猛睁,眼神瞬间恢复了光彩。他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追上前去拦住赵瑜,撩开挡住视线的蓬乱头发,看着赵瑜正色道:“赵兄说的素素姑娘可是以往春风苑里的素素?”
赵瑜看着此时已全然没了醉酒模样的秦生,心里颇为惊讶,旋即道:“正是,秦兄有何问题么?”
秦生不动声色问道:“哦,倒也无甚大事。只是听闻那素素姑娘此前被人掳走,一直不知所踪,刚才听闻赵兄所言,又见你神色匆匆,心中颇为好奇罢了。”
赵瑜这才将事情原委慢慢道来。
原来,半年前赵瑜家人听说雅儿被贼人掳走,这才将禁足家中的赵瑜给放了出来,可不曾想这赵瑜竟对雅儿念念不忘,四处打听雅儿的下落。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他打听了半年后,终于在前几日,从一位京师归来的故友口中得知,京城里有一当红舞姬,舞艺十分了得,而且那位故友所描述的舞姬样貌竟与雅儿十分相似,他遂找人画了雅儿的画像给那故友辨认,故友肯定确是此女。
赵瑜认定雅儿是被人掳卖至京师,经过多番思量后便偷出家中钱财,决意前去上京将其赎出。同时他留信家中,谎称上京游学。此时,他刚出门不远,担心被家中发现,所以才频繁回望,这才撞到秦生。
秦生听完心里大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眼珠转了个圈,将着急要走的赵瑜拉到一旁道:“赵兄,您如今尚未出城,身上又携带众多钱财,恐有不便。小弟我可保你快速出城而不被家中发现,再派人一路护送你进京,保你安全。不知赵兄可否与小弟有个君子约定,您到了京师寻着人后,无论如何均给小弟捎个信回来告知一声可好?”
赵瑜将信将疑道:“秦兄此话当真?在下恐家人担心,故信笺摆放较为明显,估计家中不久便会追出,届时恐会报官于城门处搜人。如若秦兄真能助在下顺利出城,且能保我平安抵达京师,在下定将事情及时通告。”
秦生得了承诺立马将后面的随从叫近前来,找了个与赵瑜身材相似的,让两人互换身上衣物。随后又带着赵瑜到渡口,安排了个机灵弟兄一路护送赵瑜走水路离开。
一切做完后,秦生看着坐船远去的赵瑜,眼中不禁流下热泪,握紧的双拳也微微颤抖,积郁在心中许久的心结终得慢慢解开。
是夜,小院里灯火通明
秦生领着鲁三邦坐在院内,静静看着坐在对面的老乞丐和岳娟儿,慢慢说道:“你们有何想对我说明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