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爷,小姐回来了。”
半个月后,婵儿兴高采烈的推开院落大门,蹦跳着来到谢安身旁,说道。
闻言,谢安将手中书卷放下,不紧不慢的品了口香茗后点点头,然后顺着大门方向,目光顿时一愣。
美!
一种超凡脱俗的美!
以谢安上一世的见识,什么样的美女没有见过,但饶是万花丛中过,片片尽沾身的谢安在见到苏幼微后,也难免一阵恍惚。
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肌肤胜雪,双目犹如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典雅华贵的气质,让人不觉沉浮,自惭形秽,不敢亵渎。
苏州第一美女:苏幼微。
“回来了?”
谢安率先开口,此时对于这门亲事的抵触心理倒是减弱了不少。
将披风交于身旁丫鬟后,可以清晰的看到苏幼微的双颊有些发红,深吸几口气后,便是极为自然的走上前去,在谢安面前微微一礼,道:“相公。”
诧异的看着苏幼微,看着如此迅速便将情绪整理好,宛若是多年夫妻一般相敬如宾的女人,对苏幼微的评价不由得再上一个台阶。
这个女人,应该就是那种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偏偏要靠才华的妖孽。
“夫人此去半月,可是出了什么大事?”谢安咧嘴一下,主动发问。
“并无!”
虽说苏幼微是南方女子,加之生长在男尊女卑的封建年代,但其眉宇间却有掩饰不住的强势,对于谢安的问题,并无太多解释。
听到这个答案,谢安嘴角的笑容更浓烈了,他大步向前,站在苏幼微的正前方,道:“既然并无大事,何须夫人在大喜之日离开?莫非,夫人是在躲我?”
“姑……爷……”
一旁,婵儿感觉到骤然降到谷底的气氛,张张嘴,想要替苏幼微辩解些什么。
斜看婵儿一眼,谢安不紧不慢的说道:“婵儿,有的话,不是你的插嘴的。”
虽说谢安在外人眼中一直是一名无用书生,还有些怯弱可期,但他毕竟也是曾经的商圣,掌控着千亿级别的顶级企业,足以称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此刻突然展示出的威严,莫说是婵儿,就算是苏幼微也被震慑的一愣。
不过,苏幼微毕竟不是凡女,不卑不亢的回答道:“不错!你我婚事我从未答应。我苏幼微十三岁接管苏府大小事务,我的夫婿必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英雄。”
“呵呵。”
一声轻笑,谢安接下来的话,却是让苏幼微首次情绪失控:“你是否想得太多了,你我婚事已传遍全苏州府,如今苏州境内谁人不知,你苏幼微乃是我谢安的夫人。”
“你……”
……
苏幼微回来了,又走了!
当然,并非是离开苏府,而是离开了谢安的院落,自己在苏府的角落里选了出别院就住了下来。
除了婵儿一名婢女外,谢安的院落里,再没有任何服侍的人。
“婵儿,这半个月,那家伙都在做什么?”
“姑爷这半个月除了拜见老太爷外,其他时间都在他的小院中读书,没有什么异常的。”
“除了读书呢?”
“每天早晚,姑爷都会在我苏府外跑步半个时辰,说是要锻炼身体。对了,姑爷去购买过几个木人桩,读书闲暇之余便会像武馆里的那些武师一样练功。”
再三确认谢安这些天的生活作息后,苏幼微回想起谢安那骤然展现出来的那种上位者的气势,喃喃自语:“难道是我感觉错了,那种威严的感觉,就算是在爷爷身上我都不曾见过。”
要知道,当初苏幼微在得知婚讯后,也是派了心腹去调查过谢安,若谢安是那种学富五车,满腹才华的麒麟之才也就罢了,偏偏谢安属于那种心性怯懦,学业不佳的穷书生。这也是为何苏幼微在婚礼当天逃婚的原因。
但刚刚谢安呵斥婵儿时那种威严的模样,难道是幻觉?
“罢了,婵儿这些日子就继续跟着他吧。等我苏家内部的事情结束,我再找个机会和他谈谈吧。”说到底,苏幼微还是想要结束这段婚姻,纵然是孤独终老,他也不愿和一个怯弱书生在一起。
……
“婵儿,竹筐呢?”
谢安已经彻底习惯了目前的生活,一个多月的锻炼,原本孱弱的身体也变得有棱有角,皮肤不再是曾经那种病态白色,逐渐朝着健康的古铜色变化。
吐吐舌头,婵儿俏皮的说道:“姑爷,竹筐太大了,婵儿没带。而且姑爷每次都没有用竹筐,哪次不是钓了鱼就直接吃了。”
“你呀!”谢安溺爱的揉了揉婵儿的小脑袋,这一个多月的相处,对于苏幼微安插在他身边的这个小跟屁虫,谢安也是当成亲妹妹去对待。
“今天给你烤鱼吃。”
不得不说,谢安的钓鱼技术真的一般,两人从日出时分便到达这小河边,直到傍晚时分这才钓上条大鱼来。虽说钓鱼技术一般,但谢安烤鱼的技术在唐朝绝对属于一流:
短短几分钟的功夫,一条大鲤鱼已经放在了火上烘烤。
“姑爷,我怎么听说书生都是手无缚鸡之力?为什么姑爷又是杀鸡,又是烤鱼的?”婵儿乖巧的坐在火堆旁,眼睛一会儿看看烤鱼,一会儿看看谢安,迟疑着问出一个问题。
“婵儿,你知道书是什么吗?”谢安翻动着烤鱼,由心而发。
“婵儿不知。”
“书,是一种传承,是一种精神,但绝对不是指南。很多人读书,都要效仿圣贤,圣人如何,我便如何。可结果呢?又有几人能追上圣人的脚步?需知时代在变,人亦在变,圣人的思想,我们可以学习,可以借鉴,但绝不是我们做事必须要遵从的规则。”
“姑爷,婵儿不懂,姑爷还是给婵儿讲讲上次那个猴子的故事吧。”
“哈哈,罢了罢了,婵儿要听故事我就给婵儿讲故事。话说那孙行者在五行山下脱困之后……”
不知不觉间,随着谢安的故事,烤鱼的香味逐渐飘荡扩散。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在谢安和婵儿不远处,两名年轻男子踏步而来。
“好有趣的故事,好香的鱼。”
“在下穆子思协好友房俊闻香而来,还请兄台恕罪。”
穆子思?
房俊?
谢安眼睛眯起,确实不曾想到此次外出还有意外收获,欣然起身,朝着二人拱手说道:“实在抱歉,这鱼已经许给婵儿,二位兄台若是不嫌弃,等着鱼烤熟之后,我再去钓。”
“哈哈,何须如此,兄台在此稍后,我兄弟二人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