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丝冉冉花枝静,青壁迢迢白鸟过。
宋倾昭正在书房内舞文弄墨,文房四宝,样样聚齐。墨香随着毛笔一次又一次的舔舐,渐渐散发在整个书房内。
“愿为市鞍马……”陡然,写到了“愿”字,宋倾昭突然就想起了愿宁堂中那位公子,白衣似雪,不沾染世尘,一身正气,面如冠玉。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宋倾昭喃喃地说着。不禁脸颊又微微红了起来。
悬壶济世的好大夫,一片善心,宋倾昭拿起毛笔,拿起象牙白色的干净宣纸,挥洒如墨,一气呵成,在宣纸上用行书潇洒地写下“一壶清气满乾坤”。
宋倾昭看着这副字,想起了什么,瓷玉一样的脸颊又不禁染上了几分桃红静静地等墨干后,收拾起来,想起今天就是给奶奶抓药的时间。她又赶紧整装一下,准备自己独身前去。
明月站在门口,看见宋倾昭一副整齐的装束,问道:“小姐是要出去吗?奴婢陪您去吧?”
宋倾昭甜甜地笑着,两边的小梨涡若隐若现,对明月说:“不用你跟我去了,我自己一人去。”说完便立刻出门去了。
明月摇摇头,心里总感觉宋倾昭怪怪的,但随即晃了晃脑袋,又想不出什么不对的地方,便继续干起了手中的活。
宋倾昭穿了一身月牙白长锦衣,裙边口绣着些细碎的薄纱,朴素干净却也不失风采。
梁思言正包着草药,这几日他有些心神不宁,总是不自觉得想起那日宋府来的姑娘,清丽脱俗不失风雅,他知道她是宋府的千金,一抬眼一蹙眉都是如此温婉,全京城这么美的女子估计也没有几个。正想着,却被人打断“小伙子?小伙子?把草药给我呀。”
梁思言回过神,歉意地笑笑,连忙说:“给您,王婆婆,真不好意思。”那位阿婆毫不介意,说:“没关系,梁大夫近日是怎么了?是事务繁多累着了?可要注意身体啊。”
梁思言温柔地笑笑,笑如春风:“劳您费心了,我很好。”
“咦~哥才不是什么事务繁多,劳神伤身了,指不定啊,是有心上人了!”一道清脆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带着些戏谑。然后,一位年纪不大的女孩子从后房出来,一双乌黑的眸子笑着看着梁思言。
梁思言看着她:“梁思珠,手里的活不够干吗?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梁思珠一脸不服气,不作声地狠狠剜了一眼梁思言。梁思言看到了,不气反笑,一把抓住她,要捏她的脸。
这时,宋倾昭进来,却看见,温润如玉的梁公子正笑着与一位清丽的女子嬉戏打闹。她有些惊讶,一时间竟不知所措起来。
梁思言撇了一眼,看到了宋倾昭竟然进来,连忙松手,然后又生怕她误会似的匆忙解释说:“宋小姐,这是我妹妹梁思珠。”
宋倾昭定睛一看,两人的眉眼确实有些相似,微微放心之后,对着他笑了笑。
“我来拿奶奶的药。”梁思言会意,净白的脸微微有些潮红,梁思珠在一旁看这个形式,心中大致明白了几分,对着宋倾昭甜蜜的笑了笑说声:“宋姐姐好,我忙活去了。”
宋倾昭也向她笑笑,说声:“梁妹妹好。”
随着梁思愿的离开,场面不禁有些尴尬起来。梁思言先开口:“近日宋老夫人的病情可有好转?”宋倾昭抬头微笑着说:“嗯,奶奶的病情好多了。”
随即,宋倾昭有些疑惑地开口问:“我上次并没有说我是宋府小姐,你怎么知道我是宋小姐的?”梁思言转过身,看着她,笑如春风:“江南有佳人,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原本不信,上次一见,到真的是人如其曰。”
宋倾昭听后,顿感羞涩,脸瞬间红了起来:“梁公子过奖,俯仰岁将暮,荣耀难久恃。”
梁思言听了之后,低低的笑了一声,声音温润如玉石般:“宋小姐所言极是,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依我看,宋小姐是万里挑一中的万里挑一。”
宋倾昭心花怒放,不知怎么回答,便转移话题,拿出了她写的那副字,说:“上次听闻梁公子药铺名的解读,甚是有感,便灵感突发,写下这幅字,小女不才,望公子不要嫌弃。”
梁思言接过,一阵欣喜,看着潇洒,荡气回肠的行书,上面”一壶清气满乾坤”正是她对他的赞美“宋小姐有心了,我很喜欢又怎么会嫌弃,只是鄙人意外,在你心中对我的评价竟如此之高。”
宋倾昭笑了起来,两颊边的梨涡若隐若现。梁思言看着她说:“小姐以后不用唤我公子,直接唤我名思言即可。”
宋倾昭微微一怔,随即羞涩地点点头:“思言今后也可唤我为倾昭。”
梁思言心里一阵悸动,药包好,递给了她。随即他说:“你等我一下。”
一会儿,他用熬药的白纱子里包些清香的艾草,随即包好变成一个包子模样,小巧可爱,随即他觉得白色有些枯燥单调。便添了些苍竹上去,苍竹栩栩如生,也有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的气魄。
宋倾昭微微弯唇,想不到,他的水墨画功底如此之好。
然后,他把毛笔递给她说:“注上你的名字。”宋倾昭有些疑惑。
梁思言笑笑说:“这是你的荷包,独一无二。”宋倾昭笑笑,拿起毛笔,笔杆上还有他留存的温度,她用娟秀的小篆体规规矩矩写上名字。
一路上,宋倾昭捧着这个意义非凡的香包,唇角不经意地勾起,嗅着里面清香的艾草,她只觉得心情大好。
突然,“嘭”宋倾昭光顾着欣喜,却忘记看路,她撞上了一个人,那人的胸膛温热而又结实,扑面而来有淡淡的檀香气味。
手中的荷包自然落地,她甚至都顾不上去道歉,看见掉在了地上,慌忙去捡拾,但是本来洁白如雪的表面已经沾染尘土,有了些污垢。宋倾昭微微失望,蹙眉抬头看去,却是一张戴着银色面具的脸,她有些愠怒,但转瞬想,是自己没有注意撞上了人家,有何资格去怪罪人家?看到那戴着半边面具的脸,只剩下嘴唇没有遮掩,她又有些诧异。
灵动的美眸对上另一双深邃且深沉的眼眸,她浓密的睫毛微微颤了颤,抿了抿红唇,歉意的说了声对不起,拾起药包,便走了。
凤央暮看着她俏丽的背影,想起刚才她蹙眉的样子,刚刚荷包上的三个字他看着清清楚楚,不禁玩味地笑了起来。
“宋倾昭……宋家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