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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重铸是魔剑(二)

青洲之所以叫青洲,与它的地理环境也有很大关系。青洲三面环山,一方抱水,景色优美自是不用说了,而且灵气颇盛,虽然不及坤元,然而却也是难得的好地方。所以此处也是广聚贤人义士,常勿能在此处铸剑,也是合情合理了。

二人一到青洲便着急向剑城的方向飞去,然而铸剑城四周充斥着很强的剑气,纵使是凤凰这样的上古神物,也不敢轻易乱闯,所以二人便干脆下来,自行走上山去。

二人原本以为这他清决所说的剑城不过是一处小小的地方,然而下来才发现,这里的建筑根本不输坤元。正大门上大大的写着圣剑城三个大字,山门之前站着几个小道,见到他们几个,问明缘由,便请了他们两位进门去,只不过要见城主,却还要等着禀报。

圣剑城并非一个门派,只不过是一处热爱铸剑的能人的聚集地罢了。所以江湖之中,从来没有圣剑城的地位。然而城中之人均是淡薄名利,如此他们倒也不愿计较。所以,他们以前不知世间还有这处地方的存在,也是情有可原的。圣剑城中的人对求剑者,向来是来者不拒。但所求之剑只能由城主赐予,不能自己随意挑选。不过,城主倒从来没有给错过一把,来者所得都契合自己的心意。

那个小道走了一会儿便回来了,对盛炎腾道:“城主请两位过去。”

芷黎道:“怪不得这个圣剑城毫无名气,对来者予取予求,连饭后闲余谈起来都嫌无趣,又怎么会流传千里呢?”

盛炎腾道:“芷黎,不可无礼。是城主仁慈,再说剑能寻到主人,应该是高兴的事,又何必要占着不予,岂不是浪费了吗?”

不多时几人便到了铸剑阁,这间剑阁的建筑倒和剑冥殿有些相似。可见常勿对于师门还是颇为怀念的。二人走到门口刚要进去,那小道却笑着制止道:“唉,施主且等一等。”说着,便见其他两个小道各拿了一支香来,分别在他们周遭绕了三圈才道:“两位见谅,进剑阁须得焚香沐浴,不过条件简陋,便只能用香来净身。有什么得罪之处,两位莫怪。”

盛炎腾行了个礼道:“此番规矩,倒和师门的有些相像,其中深意,在下也能理解,该是在下冒昧了才是。”盛炎腾只能感叹果然是师徒,连规矩也这般相像。

不多时二人便走进了剑阁,剑阁之中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剑,然而盛炎腾一眼便知其中大多数都是好剑,甚至比清风师叔所铸的都略好一筹,然而其中却也不乏有几把劣质的,也如宝贝一般挂在剑阁之中,实在让他们二人有些捉摸不透。不过有点必须承认,这识人之术常勿确实强过清风太多,清风虽是铸剑的天才,却总是将宝剑错付,难免会有遗憾的。

二人穿过铸剑厅,才在里厅看到一个白发老人,服饰依旧还是坤元的服饰,浑身上下充斥着一种凛然正气,却又不失祥和之色。

盛炎腾见到他,单膝跪下道:“盛炎腾拜见师叔祖。”

那老人长袖一挥道:“老夫早已不是坤元弟子,亦是不配当了你的师叔祖,你这一声,真是折煞老夫了。”

盛炎腾起身道:“在下也是坤元的不肖之徒,亦已不是坤元弟子,只不过都曾是坤元弟子,称您一声师叔祖也不算过分。”

常勿略略点头,似是对盛炎腾很是喜欢。

芷黎却道:“小女子有一事不明,说出来还望城主不要生气。”

“但说无妨。”

芷黎望着铸剑厅上的几把劣质长剑道:“以城主的造诣,定然不会允许这样的剑毁了自己的名声,却为什么如宝一样留着,挂在剑阁之中呢?”

芷黎一问,盛炎腾顿时心下一惊,虽看常勿不是那种爱刁难之人,然而芷黎问出这样的话,也算是大为不敬,着实让他捏了一把冷汗。

不过常勿倒只是呵呵笑着,捻着自己的长须道:“剑分九等,那人为何就不能分为九等?前来求剑之人并非都是名门正派,其中不乏三教九流,若是不给,定会在城中滋事,扰人清修,若是赐了好剑,又会让剑错付他人,岂不遗憾?思来想去,便只能铸了这些剑来,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正如他们,岂不是绝佳的搭配吗?”

芷黎听罢,回头再去望那些剑,果然如他所说,于那些不爱剑的人,如此华丽的外面确实足够吸引他们了。芷黎不禁笑道:“城主思虑这般周全,小女子当真是浅薄得很,一味的追求完美,却忘了还需因人而异。城主造诣果然高深,小女子自叹不如。”

常勿正色道:“今日你们前来,不过只为求剑这么简单,有什么就尽管说出来吧,老道若能帮忙,自然全力以赴。”

盛炎腾将这些日子以来的事都说了一遍,然后才取下了背上的包袱,放在一旁的案上打开,里面是一堆细碎的铁末,唯一还能勉强看出这是把剑的也只能是那半红半黑的剑柄了。

常勿看着这把剑,顿时眉头深锁,道:“若是老夫没有看错,这可是那把亦正亦邪的神剑嗜魔剑?”

盛炎腾点点头,不得不佩服他这样的眼力。

常勿叹了口气道:“这样一把剑,却变成了这番模样,实在是可惜啊。”言罢,顿了顿,像是在沉思,半晌才道:“天地之间,自古以来便有无数能人研究铸剑之术。然而,纵使能够铸出那种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却终究少了几分神韵,到头来也不过就是一件死物罢了。直到三千多年前,一个叫玄机的人选用活人铸剑,想用活人的灵气来铸出一把有灵气的剑。当时周遭的人都嘲笑他这是妄想,活人铸剑,人死了,三魂七魄依旧会走入地府,怎能铸出有灵气的剑来?然而,令人惊叹的是,他确实铸出了一把通灵的剑,一把能够读懂他心思的剑出来,就是这把,嗜魔剑。”

“活人铸剑?”芷黎听着,不禁心下一惊,虽然她知道她的师父确实是那种心狠手辣之辈,但也不至于用活人铸剑啊,这该是多么残忍的事啊。

常勿点点头道:“自那时起,便有不少人效仿他的做法,然而却终究铸不出一把通灵的剑来。直到后来人们才知道,原来当年玄机用来铸剑的那个人,竟是深深爱他的结发妻子。她的妻子死后不愿离去,便永留嗜魔剑中,久久与他相依。不过,玄机野心太大,依仗嗜魔剑之力,大肆屠杀武林正道和各路人妖仙魔,想要一统三界。而嗜魔剑却没想到他竟变得这么丧心病狂,终于不愿再住助纣为虐。然而此时已经太晚,玄机所练的乃是吸功法,他将之前所有被屠杀的人的修为全部都占为己用,功力也在不断增长,以致到后来,他竟成了天下无敌,连天帝都拿他没有办法。派了诸多神将下来,枉丢了性命不说,还被他吸去功力,让他的修为又涨了几分。当时三界之中人心惶惶,然而就在这时,嗜魔剑竟不惜代价与玄机同归于尽。当时人们极力想要寻到它将它重铸,却不曾想天诛阁也自此沉没于世界之中,再也无法寻到了。直到三十多年前,吾之弟子清风拿了一柄残剑前来问;老夫这是否就是传言中的嗜魔剑,虽然这柄剑的剑身与传闻之中极其相似,然而剑柄之上的那抹鲜红,老夫却怎么也无法猜透。清风回去想要重铸此把宝剑,开始还会与老夫再多做几番交流,然而到后来,却再也没有联系。老夫曾回去见过他一次,竟不曾想他已变得疯疯癫癫。那时老夫才后悔,嗜魔剑虽是神剑,但也是凶剑,它摄了清风的清明,才能让剑魂重聚。人之一物,身体内的能力定然是此消彼长,以维持人体平衡。清风的神智被摄,铸剑术便自然而然的大涨,老夫真不知,如此对他是好还是坏。”

盛炎腾听吧不禁眉头一皱,重铸是魔剑竟要付出这样的代价,那他又岂能让常勿来做这样的事?

常勿似乎也是看出他们的心思,道:“实不相瞒,嗜魔剑毁成这般模样,想要重铸,没有三五十年,根本无法铸成。即使铸成了,功力也一定不大如前了。不过两位也不必灰心,其实能伤玄机的不是嗜魔剑,而是嗜魔剑中的剑灵。此时剑虽被毁,然而剑灵却依旧盘桓其中,只是沉睡罢了。老夫可将它从嗜魔剑中牵引出来,附于其他剑上,虽然这样威力也会有所减弱,但必然也能伤到玄机。”

“如此,对您无碍吗?”盛炎腾还是有些不放心。

常勿道:“无碍,两位不必担心。不过牵引剑灵需要三日,两位不妨在城中歇息几日。”

芷黎却道:“冰块的师叔祖,将剑灵引至其他剑中,不是会与其他剑的剑灵争地方吗?要是嗜魔剑的剑灵打不过那个剑的剑灵怎么办?”

常勿呵呵笑道:“芷黎姑娘不必担心,老夫所练之剑并非是用活人来祭剑的,不然,岂不是有违天道吗?”

芷黎惊讶的看着他道:“可是,您铸的剑都是灵气逼人,何况您刚才也说了,要铸出有灵气的剑,须得用活人来铸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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