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前些时间朝堂上的喧嚣正在渐渐发酵,所有人都在蠢蠢欲动,许府却没什么大的动静,许家早就决定了,要保持中立,所以阖府上下都在为了国公爷赴任做准备,相熟的一些人家早就已经来访过了,既是知道了许府的态度,也就不再过多打扰,所以前些日子还门庭若市的许府这几日就有些门可罗雀了,然而今天却有一人悄然来访,此人正是前些日子奏请皇帝设立新军的三皇子楚王赵荣。
赵荣乃是天家贵胄,既然到访国公府,国公许虎自然要亲自接待。许府的人工湖当年虽是人工开凿而成,然则湖内却有暗渠连通明渠,所以夏日岸边时有微风弗来。许国公便在湖边的亭子里设席款待三皇子,并许洋许航一同作陪。
几人施礼落座后三皇子便笑道:“人都说吴国公府景园别致,尤其是这小湖更是风景宜人,今日本王看来所言确实不虚啊,哈哈哈。”
这湖水既是活水又养有鱼虾,此事又正是夏日,盆大的莲叶密密麻麻的铺满了一小片湖面,岸边再有些绿树提供了大片的绿荫湖面细窄之处还有一座小桥,在许航看来确实很养眼,起码在后世很难看到如此美景了,不过三皇子这话却是客套,这等风景在好看又怎比的过皇家御花园,再则说了,若是传出了一个臣子家风景比皇家还好的传言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许航立刻就听到许虎说:“三皇子谬赞了,此风景不过得个雅致罢了,怎比的皇家的雍容华贵,况且这风景还要多谢太祖皇帝所赐,否则凭我这么个大老粗,可摆弄不出来这风景来。”
三皇子回道:“吴国公过谦了,过谦了。”随即两人便相互寒暄了起来。
许航在一旁看着便觉有些好笑,这三皇子冷不丁的登门拜访摆明了是有事而来却迟迟不说正题,而许虎呢明知道三皇子此来必有深意,却也绝口不提,摆出了一副寻常家翁的模样,跟三皇子谈天说地。
终究年轻的三皇子不敌老狐狸许虎转换了口气正色道:“吴国公实不相瞒,本王此来实则是有要事相商,还望吴国公能够指点迷津。”
许虎忙回道:“若是三皇子还能有用的上老臣的地方,尽可直言。”
许航暗探一声正戏终于来了。
三皇子赵荣板正了身体,挺直了胸腹正声说:“既是如此,本王就直言不讳了,前些日子,皇兄曾与父皇上了一道奏折,想要开科取士,广纳天下英才,父皇允了,不知吴国公如何看待此事。”
关于科举一事许航早与许虎分析过,此举看似广纳天下英才,实则并没有太大的用处,要知道在古代,书是一个很贵重的物件,所以能够读的起书的必然家境不错,因此寒门子弟想要在这个时代脱颖而出实在是太难了,就目前来说所谓的科举制度最大的作用便是缓和阶级矛盾,以一张画出来的大饼来愚昧一下无知群众罢了,什么时候书能变得便宜起来了,这科举制度才能真正起的了作用。
许虎自然不会将自己等人私下分析的结果说出来所以就装傻的说:“嗯二皇子殿下,此举想来也是为了国朝发展,想要为我大汉朝多发掘些人才罢了。”
赵荣一听这话就知道这老狐狸根本没说实话,可是为了自己的目的还是继续说下去:“吴国公此言差矣,吾皇兄此举看似是为我大汉举贤纳良,实则将让我大汉陷入险境也。”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了让许虎听的一愣连忙说到:“三皇子何出此言呢?”
赵荣壮似激昂的说:“如今朝廷是个怎样的局势相信吴国公要比我更加清楚,自父皇登基以来,为了发展国朝,也为了凑出给予黑云之盟的岁贡,曾大力发展民生,因此我大汉虽是以武立国,到如今却成了文官执政的局面,吾皇兄此举看似为国出力,实则是进一步巩固了文官的势力。”
“我将门近些年来逐渐式微,到了今年年初竟然发生匈奴人当街行凶之事,此全因我大汉战事不利之固,缘何战事不利,我大汉兵不多乎?非也,我大汉九军足百万之众,何以不多也,我大汉将不勇乎?非也,我大汉猛将如云,更有如国公者,一人可抵百万师,既如此缘何我大汉战事不利,无它,皆因文官掣肘而已。所以科举制度若使文官势力再次扩大,我将门又将如何自处,我将门若是不在,何人能守国门,到了那时,我大汉危已。”
三皇子的这一番话在许航看来还是有一番道理的,就像宋朝一句“东华门唱名者方为好汉”几乎打断了武人的脊梁骨,所以文官若是势大对于国家确实未必有什么好处,可话又说回来了,由武人控制的国家就能有好了吗,文武之道在于一张一弛,国家需要发展就要大兴文道,国家若是强敌林立,便绝不能弱了武事,如今的大汉朝确实有些羸弱了,就像一块没有保护的蛋糕,谁都想吃上一口。
许虎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这位三皇子同样用心不纯,总不能掉进坑里才是,于是边说:“那三皇子意欲何为呢?”
三皇子立刻回应到:“不瞒许公,本王上书另立新军便是想要打破这一局势,如今我朝虽有九军,但大多身兼重任,守卫边疆,故此本王这才想要新立一军,待练成之时,马踏沙场,收复失地,一血前耻,所以还请许公助我一臂之力。”
许虎闻言脸上漏出了愧疚的神色说:“陛下已经下旨,臣不日便要远赴边疆,三皇子虽然说的有理,但是臣确实心有余而力不足,怕是帮不到殿下了。”
三皇子拱手向许虎施礼道:“吴国公要远赴边疆,本王自是知道的,所以本王是想向吴国公讨一个人来。”
许虎疑虑的问道:“哦?那不知殿下看中了谁,若是臣麾下的将领,殿下不妨直言。”
三皇子大声回话:“好,国公果然痛快,本王看上的不是别人,正是世子许洋。”然后三皇子转头对许洋鞠躬道:“还请世兄助我一臂之力,早日驱逐匈奴,保我汉家江山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