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王乃是当今圣上唯一的兄弟了,所以甚是看中,而世子赵彦平又是德王的唯一嫡子,早晚会继承爵位,因此王承然也不想一点面子都不给。于是便瞪着赤红的双眼大声说:“既然世子如此说了,姓许的我便与你来一场三舍宴,你可敢应。”
许航半点也不退让:“有何不敢,只是就怕到时有人输了不认账罢了。”
王承然还想说些什么却赵彦平打断:“好,既然如此,本世子便做这个见证人,三日后王府两位在一绝高下,今日宴请便到这里吧,诸君还请自行离去,本世子就不在挽留了。”
来时许航是被高方平送过来的,所以回去的时候高方平照例准备把他送回去。
出了长乐坊后,喧闹的声音一下就少了起来,离宵禁的时辰也不远了,没什么事人们大多不会在街上逗留。马车依旧不紧不慢的走着,不时的穿出一声轮轴转动的咯吱声。高方平与许航两人坐在马车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今日本是想带许贤弟认识一下赵世子,却没想到竟然惹出了这样的事来,仔细想来确是愚兄的不是了。”突然高方平打破了沉默对着许航说道。
许航没什么表情似是不在意的回到:“高兄也不必挂怀,高兄领我前去本也是一番好意,只是那王承然太过无理,言语辱及我父因此才与他起的争执,和高兄并无关联。”
高方平听后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又开口说到:“许兄弟可知何为三舍宴?”
许航不动声色的回应:“好叫高兄知道,我虽是庶子,可此等盛宴,我还是知晓的。”
高方平很是欣赏许航,区区一个庶子给家族惹上如此祸事,竟然还能如此淡然这可真是不多见啊,于是开口道:“即是如此,愚兄便也不在多说些什么了,不过我将门本是一体,如今吴国公与令兄皆不在京,许兄若是力有不歹,尽可放心说话。”
许航闻言笑道:“既然高兄这样讲在下怕是还真的要麻烦一下高兄了。”
高方平听后很是好奇的说道:“许兄弟和令兄还真是有些不同啊,令兄若是遇到此等麻烦定然只会自己解决。”
许航:“若是我兄在此,只会将那王承然当做跳梁小丑不去搭理,根本也不会发生此事。”
高方平哈哈一笑说:“许兄弟所言甚是啊,我与令兄相识这么多年,仔细想来令兄确是如此性子,好,既然如此许兄弟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只管说来,愚兄定然竭尽全力将它办到。”
许航也是一笑:“那就麻烦高兄了。”
马车很快就到达了许府,高方平对着下了车的许航道:“许兄尽可放心,答应你的事,在下定然办到。”
许航拱手施礼:“既如此,就麻烦高兄了。”然后目送高方平的马车离开,然后就进了府。
回了府的许航就不在强自保持风轻云淡的表情,急促的对小厮说:“快,去请夏先生到父亲书房议事,就说有要事相谈。”然后自己就先一步赶往许虎的书房。
夏先生,名叫夏明简,是许虎的幕僚之一,这次许虎离京放心不下家中之事便委托夏先生留在京中帮忙照顾一二。
此时夏先生已经睡下了,听闻小厮来报觉得有事发生便匆忙起身,赶往许虎书房。
许航安静的坐在书房的小几之前,手中端着一杯浓茶,仔细思量着今晚发生的事。
今天这事发生的太过突然,和王承然结下冤仇许航并不后悔,只是贸然答应了与他进行三舍宴确是有些不该了,可是事已至此后悔也来不及了,如今唯有尽力赢下才是。
没等许航思虑多长时间夏先生就赶到了书房,见到许航连忙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如此着急,许航只能将今晚发生的事一一告知,夏明间听完顿时面容失色大声说到:“二公子你糊涂啊,怎可轻易应下三舍宴啊。”
三舍宴乃是本朝权贵子弟约定好的一个规矩,大汉建国以来,册封的勋贵之家不在少数,有文有武。这些勋贵之家错综复杂,在朝堂之上也时有矛盾发生,这矛盾便直接影响到了各府之间的关系。
京城虽说容人百万,可这些勋贵之子们可去玩乐的地方也就那几个,所以时常发生一些争执来。
这些争执其实也好解决,先比官职,若是双方家里权势差距大自然好解决,若是双方家里都差不多的话也不算难办,文官之子自然作诗弄文,比斗下去自然有一方会弱了一头,武官之后就更简单了,双方叫齐家将约个地方打一场就是,谁赢了谁便有理,唯有双方实力差不多的文臣之子与武官之子起了矛盾着才是真麻烦。承口舌之能武将之子自然不是对手,可比拳脚之威文臣之子就不是个了,这样争斗下来也没个头,终于有一次在争斗之中有人失手死了人。
死的乃是家中的嫡子,这直接导致了整个朝堂都被搅乱,这也算是文武集团之间第一次在朝堂上正面交锋,此事最后引得皇上动怒,下手惩治了一番这才平静了下来。
事情虽然平息了,可是矛盾却更加大了,可总不能在这样没规矩的争斗下去,所以整个勋贵的圈子里便整出了三舍宴来。
凡是有矛盾的双方可选一地点摆上宴席然后邀请几位德高望重之人前来公证,双方在此宴上进行比斗,比斗的规则也很简单,双方各定一道题来,只要有人能够赢下两道题来便是获胜,若是双方打平则由请来的公证之人另出一道题目,谁能完成这道题目,谁便获胜。
要是在此宴上落败的人今后一年之内便要对获胜的人做到退避三舍,因此此宴才叫三舍宴。
这些高门衙内向来便是极看重面子的,谁要是输了,不仅在勋贵圈子里抬不起头,而且还会连累父辈们在朝堂上也抬不起头。所以除了在最初有人进行三舍宴外,如今已经很少有人敢进行三舍宴了,毕竟牵连太广,万一输了可真就是满盘皆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