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航听了翠环的话没做声,其实从某种程度来说外面街上议论的也没有错,如果不是害怕输,自己也确实不需要用这弃车保帅之举,只是有一点很奇怪,自己是昨天才从府里出来的,为何今天上午这城里的人就知道了呢,流言传的真的有这么快吗?
翠环看许航不说话还真以为事情就像外面人传的那样,顿时就为许航委屈了起来:“少爷,老夫人和夫人他们做的也太过了,就算那个什么三舍宴我们赢不了,可也不至于敢您出府啊,再怎么说老爷也是吴国公,难道还真有人敢为难咱们不成?”
许航听着翠环的叨叨吃完了饭,然后放下了碗筷说:“行了翠环,别在说府里的坏话了,是我自己求祖母和母亲将我赶出府的。”
“啊”翠环有些想不明白:“可是少爷您为什么这样做呢?”
许航笑了笑说:“翠环,此次出府我心里有数,不需要管那么多,只要咱们能过好自己就行。先把这个院子收拾出来吧。”
到底这院子也不大,翠环又是一向收拾惯了的,一天的功夫就把屋子里外都收拾了一遍,,许航直了直腰说:“这一天可真是累死了,翠环,咱们上街去吃点好的吧。”
翠环也没拒绝,虽说屋子是收拾的差不多了,可是厨房里的一干用具都还没买呢,再说了,她翠环到底只是个伺候人的丫鬟,对于厨房这一块也就只会烧个水,煮个茶了。
将院子锁好,许航就带着翠环上了街,此时的天色正好,夕阳的余晖轻柔的照在归家人的身上,匆忙却并不慌乱,街市上还有些摊贩没有走,翠环看来看去,一切仿佛都显的很新鲜。
“怎么,往日没有出来转过吗?”许航好奇的问道。
翠环有些不好意思:“从进府后就没什么机会出来了,只有偶尔跟着管事妈妈出来采买的时候才有机会上街。”
许航笑了笑:“看看咱们出府还是有好处的吧,往后想出来转就出来转,今日天色已晚了,不然这街面上只怕更热闹,若是赶上初一十五,还会有些杂耍艺人,或者回头我带你去宣德园那边,有戏台子,还有变戏法的,肯定不会让你失望。”
翠环一听就兴奋起来了,笑嘻嘻的说:“那就谢谢少爷了。”
“行了,咱们就在这吃饭吧,我看着也还不错。”说着许航就带头走进了一家铺子。
铺子不算大,零零散散的摆了七八张桌子,此时有三四张桌子也坐上了人。
许航进屋就随便找了张干净的桌子坐下,翠环本想站在许航身边服侍,却被许航强拉着坐了下来:“你说大家都在坐着吃饭,偏你站着像什么话,今天就先给你立个规矩,往后就咱们两人,就不分什么主仆了,你既愿意舍弃那安逸的生活跟我出府,我便将你当成亲人看待,所以往后吃饭咱们就在一个桌上,知道了吗?”
翠环不安的坐在桌边心里只剩下了感动,许航没管那么多喊来店老板要了些羊肉跟饼子,又要了一壶黄酒,美滋滋的跟翠环吃了起来。
往常看电视上那些豪客们都是喊着掌柜的与我切二斤牛肉来,可许航到这之后才知道根本就是不是那么回事,现在的牛基本都是耕牛,而这耕牛每一头在衙门都是报了备的,谁要是敢私杀耕牛那就等着衙门找上门来吧,不过这也不代表就没法吃牛肉了,之前在国公府的时候是有牛肉的,关于这个问题许航还专门问过厨房里的管事。
耕牛虽然贵重,但是有些人就专门饲养耕牛,这些人养的牛就专门用来出售,你将它买回去可以用来耕地,可是也可以用来吃,但是前提条件是必须在官府的监督下宰杀,因为牛角,牛筋等物在这个时代是属于战略物资,是需要受到管制的,而杀完的牛肉通常就直接被高门大户给买走了,余下的就被一些有关系的酒楼拿走了,一般的人家和酒楼是根本没机会拿到,所以这些酒楼中常年卖的最多的就是羊肉。
许航点的东西很快就上来了,羊肉是白水煮的,估计也就是撒了点盐,吃起来还是有点膻味,饼子也还行,有一股麦香味,黄酒是许航觉得最好的东西了,跟后世的高度白酒不同,这黄酒度数不高,味道却颇为醇厚,又带有一丝甜意,在没有饮料的情况下,这个味道就很对许航的胃口了。
饭很快就吃完了,两人就一齐往家里走去,走到街口就远远的看到一辆马车停在那里,等到两人走近了车里就传来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这个时候许兄弟还能有心思携美同游,愚兄可真是万分佩服啊。”
说话的人是高方平,许航就算听不出来他的声音,也认出了他的马车,当下就吩咐翠环先去把院子打开,然后准备些茶水,自己则朝马车走去。
“高兄既然来了,又何不出来说话。”许航走近站定不急不躁的说。
马车的帘子被撩了起来,高方平让仆人扶着下了马车,看着许航说道:“如今这满京城都在议论后日的三舍宴,怎么我看许兄这个当事人却一点也不着急啊。”
“哈哈哈”许航笑了两声说:“我便是着急又有什么用,难道着急就可以赢了吗,高兄今次专门前来应当不是就为了奚落小弟吧,不如到屋里坐下,我们在慢慢商谈,请。”许航说完便拱手施了一礼,示意高方平进屋。
高方平费这么大劲找到许航,也不是为了承口舌之利,当下便跟着许航进了屋。
屋子里虽然已经被许航和翠环收拾过了,但是在高方平这样的豪门子弟眼中和一个茅草屋也并无两样,可是高方平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不悦的样子,略微的扫视了屋里两眼就面对着许航坐了下来直接说道:“如今王承然满京城的宣扬说你吴国公府因为怕输丢不起着面子,便将你许二公子赶出了府,还说你如今就像条丧家之犬一般,断然是不敢在三舍宴上出现的,不知许兄对此有何看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