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苏若住进了婉清阁,婉清阁有四个扫洒丫鬟,两个老妈子,还有一个贴身服侍的婢女翠枝。
翠枝一看见苏若来了,便携两排的奴仆跪下,齐身说道:“拜见玉贵人。”
“起来吧,你叫什么。”苏若指着翠枝说道,此时的苏若装得老成又端庄,因为这是皇宫的生存之道,弱肉强食的世间,本就剥夺了苏若与世无争的权利。
“奴婢叫翠枝,这两个老妈妈是徐妈妈和田妈妈,都是宫里老一辈的人了,这四个是扫洒丫鬟,就在外院,听主子安排。”
相对于细蕊的成熟,翠枝有着那么一份特有的平淡,苏若想若是这两个丫头以后能尽心服侍自己,那自己一定会保她们性命无虞。
苏若瞧着这房间里的布置,大多是按照家中闺房布置的,甚得苏若的心。听翠枝的话还是皇后娘娘亲自安排的,热的汤浴已经准备好了,苏若一看汤浴上花瓣片片,都是从西蛮之地进贡上的奇花,而且连旁边的石头都用了汉白石,苏若不禁被皇宫的奢靡震憾到了。
“贵人,请下汤浴。”苏若闻声,便把自己那双芊芊玉足往水中伸去,直至半个身子没在水中,斜靠在墙壁上。
想起爹爹对自己有养育之恩,身处宰相高位,却处处要谨慎小心,更何况旱灾一事牵连甚广,如果自己不嫁入皇家,那自己身后的家族便保不住了,放下儿女的小情,成全了家族的一世荣光。
苏若想着想着,竟沉沉地睡去了,直到细蕊轻轻拍醒苏若。
苏若这才披上一件用粉红丝线勾勒成的纱衣,苏若的锁骨若隐若现,锁骨精致得像蝴蝶一样飘逸,纤细的身形也被这纱衣包裹的恰到好处。
苏若坐在床上等着皇上,许久也未等到人便拿起了佛经,细细看起来。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
心若清净,大千凡世皆为净土,皇宫也不再是一座充满着金银的囚笼。而是一处磨砺心性的地方。
到了半夜,蜡烛燃尽,滚烫的蜡滴在烛台上,像是美人的泪肆意流在这天地间。
“睡吧,皇上不会来了。”苏若淡淡地对细蕊和翠枝说道。
细蕊留下来守夜,翠枝回房去睡了。
过了几天,皇上也没有来婉清阁,倒是皇后娘娘怜她一个人在宫里,常找她说会子话。
一天早上,苏若着了白色宫装,去向皇后娘娘请安,走过后花园幽长的小径。
在小径树木那翠绿的叶子衬托下,更显得苏若气质出尘。清晨绿叶上的露珠闪着异样的光辉,苏若孩子气地去触碰那颗如宝石般闪耀的露珠,这画面如此美好,像一位误入凡尘的仙子捡拾了人间最宝贵的东西。
但苏若仿佛想起了自己还要去请安这件事,又缩回了手,往宸月殿走去。苏若不曾想宸月殿前厅只有看茶的丫鬟,却不见皇后娘娘。
苏若心中疑惑,也不敢相问,怕宫中有人会说自己不尊皇后。只好吃着桌上的锦玉糕,等着皇后娘娘出来见自己。
等了半晌,苏若已然半眯着眼,撑着让自己不睡过去。“皇后娘娘来了,主子快见礼。”翠枝在旁小声叮嘱到。听了这话,苏若睡意消了,离开了椅子,向皇后娘娘行了个礼。
另苏若惊奇的是,皇后娘娘今天用红色丝带束起了三千青丝,脸上不施脂粉,身上的盔甲似有千斤重,又充满着萧瑟清冷的气息,那把佩剑叫雪华,出剑时似有雪花漫天,但一击必中,鲜血像花一样绽放在无边无际的雪中,是令人畏惧的东西。
“起来吧,来看姐姐今日这身衣服如何。”皇后娘娘笑脸盈盈地对苏若说道。
“姐姐穿的可是昔日浴血的战袍,从内而外都透露出一股由内而外的王者肃杀气息,我说得可对。”苏若的眼睛里满是崇拜。
皇后娘娘看着苏若的眼神,赞赏地说:“都对,当年西蛮战场上刀剑无眼,我为主帅,就该为我手下的士兵杀出一条血路,纵然这一生要带着血腥气去地狱,也从不后悔我所做的决定。”
苏若被这些话震撼到了,也想起了自己听到的一些民间故事,皇后娘娘在当初还是个将军的时候,在西蛮的战场上,无数士兵前仆后继,只为了挡住西蛮的火炮,剩下的士兵还在战场上与西蛮人对抗。
那时的将军不过二八年华,看到这些,却无力回天,最后她倒下了,是皇上带着援军,从死人堆里扒出了尚有一口气在的皇后娘娘。
看苏若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样子,皇后娘娘说:“妹妹,在想什么呢?”
“娘娘风姿绰约,定能惊艳世人。”苏若刚才还陷入回忆,猛得被叫到,只能粗略地回答皇后娘娘。
皇后轻笑了一声,便说道:“妹妹,可知我为何今日穿上了战袍?”
“妹妹愚钝,不知姐姐深意。”苏若抬起头,用那双淡然于事物之外的眼睛直视着皇后娘娘。苏若从来不知道她最动人心魄的是那双眼。
“不,我想告诉你,穿上盔甲就有维护天下苍生的责任,我最好的年华都埋在了战场,我的柔情早就消磨殆尽,我的爱情束缚了我一生。”皇后庄重的说。
“妹妹,不懂姐姐的意思。”苏若无奈地说,她确实不知道皇后为何与她讲家国大义,为何皇上束缚了她一生。
“你以后会懂的。”皇后笑着说道。
皇后没再说什么,留给苏若的是一个绝望而孤寂的背影。
苏若想到皇后跟她说的话,便觉得自己头痛欲裂,总是会隐隐不安,害怕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细蕊和翠枝跟在苏若后面,这两个丫鬟在后面用眼神示意对方,猜测主子发生了什么,从没见过主子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
苏若回到婉清阁,把两个丫鬟打发走,便独自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一杯一杯喝着茶,本以为茶能静心,却不曾想越喝越烦躁不安。
突然窗边传来一声声响,她便推开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