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要错下去是你的事,但我要拦你是我的事,你该是清楚我不会轻易放你走的。”葛青淡淡开口。
花柒道,“师叔你也该知道,我是不会放弃君如澜的。”
葛青自然是知晓花柒的,她那个性子犟得很,一旦认定了什么就是什么,谁都无法改变。
“当初就不该把你交给白止,真是跟他一个脾气。”葛青临走时,叹了口气。
花柒陷入黑暗中,她突然想笑,葛青将她关到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就是怕她跑了吧,当真是想的周全啊。
她静静的坐在床上,想着反正横竖也看不到什么,干脆闭上了眼睛。
心中一阵起伏,不然将那个小女童收买了,让她放她出去?可既然葛青能放心让那个女童来送饭,自然也早就叮嘱过了,况且那个女童知道她的事,自然收买不成。
不然把那个女童打晕了,然后偷跑出去?可万一外面守着人怎么办?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花柒已经想不到还能如何出去了,早知道就不跟葛青顶嘴了,不逞一时口快,说不定还能私下偷跑。
花柒面上一阵颓废,躺在床榻上,四处翻滚,心中一片急躁,却也无能为力。
忽然,她想起了一个人,说不定那个人可以帮她。忽然,花柒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满心的惊喜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悲凉。
她怎么给忘了呢?那个人凭什么帮她,她可是曾经利用过他并将他一脚踹了的,还欺瞒他如此之久。花柒有些懊悔,若是当时她亲口告诉他那件事就好了。
花柒摸了摸袖中的玉萧,入手极凉,心也随着凉透了。她啊,如今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便是神都救不了她这种恶人。
早先君如烈便带着君如澜跑了,他有些犹豫若是花柒知道他们跑了,想必会非常生气吧。
况且……
君如烈看了看身侧闭目养神的男子,男子虽然身子已无大碍,但面容泛白,很是虚弱。也正是如此,君如烈吩咐马夫慢些。
他将兄长带走了,花柒会如何?应是会想来打他一顿吧,但过了如此之久,为何还不见人来?
“阿烈在想什么?可是花姑娘的事?”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那本是闭着眼睛的白衣男子此刻双眸微微睁开,看着君如烈,不明情绪。
君如烈面色一变,一双黑眸别开,开口道,“怎么会?我同她又没有什么关系。”
君如澜笑了笑,勉强撑起身子,倚靠在车厢里,依旧是盯着君如烈看,只是此时他的语气有些异常。“阿烈,你从小哪次撒谎不会被我看穿?”
闻者双目微怔,看着倚靠在车厢的男子,半晌说不出话来,他当真被看穿了?
君如澜却是笑了,他这个弟弟虽然心思单纯,但有的时候就连他也看不穿,比如现在。他如此说不过是从那个囚禁他的女子那里听来的,那女子在他面前一直哭诉花柒同他弟弟之好,更说是亲眼所见。君如澜虽不信,但也知那个女子没什么理由骗他,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想问问他。如此看来,那女子所言还是有一半可信服的。
君如烈悄悄的看了自家兄长几眼,面上有些颓废,苦笑道,“兄长你别拿我打趣了,你也当知道花柒是欢喜你的,于我不过是爱屋及乌罢了。”
话音落罢,君如烈忽然觉得哪里不对,他如此说不是自打自脸吗?毕竟他刚刚才说过他与花柒没什么关系,现下如此说不是正承认了他与花柒不仅有关系,且关系匪浅。况且说这话时,他的语气竟还有一些埋怨与凄凉。
他又瞟了兄长一眼,见兄长面上并没有什么不悦,暗自松了口气,些许兄长没有想如此多吧。
“阿烈,你可喜欢花柒?”君如澜缓缓开口道。
君如烈面上一凝,他第一反应便是想笑,他怎会喜欢那种凶巴巴的女子呢?可,脑中还是忍不住浮现了花柒那张脸,高兴的,难过的,欣喜的,闹别扭的……
许久,车内无人应声,君如澜看着面上一阵红一阵绿的君如烈,心上一凝。他应当是喜欢吧,不然也不会如此犹豫。君如澜心想,若是他弟弟欢喜,那他便不欢喜,毕竟他为大总应该让着弟弟的。可他嘴角却勾不起一丝笑意,心中也一阵难过。
君如烈一抬头正巧看见了兄长一脸纠结,这是他从未见过的,他暗自叹了口气,笑着道,“兄长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喜欢那个又丑又凶的女子?兄长不是知道我喜欢叶瑾吗?不过若是兄长同南司在一起了,那我可就抢走叶瑾了啊。”
君如澜看着君如烈,后者面上除了笑还是笑,丝毫看不出什么异样,他有些错愕。
“阿烈你不必如此的……”君如澜出声劝道。
君如烈“噗嗤”笑了,拍着君如澜的肩,眉头微挑道,“兄长可别这么说,说的跟我多么大义凛然一样,我可当真不喜欢南司啊,你不喜欢可别推给我。”
“不过说真的,兄长你当真要同南司在一起?那叶瑾怎么办?她可是欢喜你十几年了。”君如烈有些无奈,叶瑾当真喜欢君如澜许多年了,从那时起。
君如澜想了想,轻轻的摇了摇头,低声道,“阿烈你从前说的对,我若是当真对瑾儿没有男女之情就该告诉她,难过一时也就过去了。”
话音落,君如烈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他当初如此说不过是他以为自己欢喜叶瑾罢了,不愿看叶瑾那么痴迷于一个不爱她的人,可现在他好像又不确定自己的心意了。
“此事我会亲自告诉瑾儿的,若是阿烈你当真欢喜瑾儿,便好生陪着她,她总会发现我不如你的。”君如澜一字一句说道,眼中满是坚定。
君如烈忽然不敢直视君如澜的眼睛了,那双眼睛太过犀利,好似要看穿他一般。他低着头道,“这我自然知晓的。”
哪里是兄长不如他,分明是他处处不如兄长。不论是叶瑾也好,花柒也罢,她们欢喜的都是君如澜,从来都不是他,如此他倒不如弃了算了,也好过一个人如此愁苦。
车内二人各自怀着不同的心事,各坐一边,不再搭话。
窗外的天很是阴沉,远处一道道闪电划过,如同一条鞭子狠狠的抽打着大地,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可无一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