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花柒醒来时,她看到身侧的男子脑中一片空白,下意识扇了男子一巴掌,大叫道,“顾厌你不要脸。”
一兵器出鞘,银光闪过,花柒的脖颈处一阵凉意,是剑。
顾厌仍是那副悠闲的笑,摆了摆手道,“自家人,剑收回去。”
那剑光瞬间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只是花柒的脖颈处留有一道浅浅的白印,昭示着那把剑的存在。
一道低声响起,“自家相公怕什么?”
花柒回过神来,正看到那个紫衣男子满面春风,唇角微勾,一副心情甚好的模样,只是那笑却不达眼底。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物,未曾有被动过的痕迹,又瞧了一眼顾厌,开口道,“我想知道你究竟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南孤城?秦域又或是整片大陆?”
顾厌面上无丝毫变化,他揉了揉有些发红的脸,笑道,“小柒儿为何总将我想的如此坏?我可是救了小柒儿呢。”
“对了,北司不提醒我倒是忘了,师叔若是发现我被人带走了,当是不会轻饶你的。”花柒虽是如此说,但她却还是有些担忧,若是葛青迟迟未发现呢?
闻者欲伸手抚上花柒的头发,却被花柒躲开了,她瞪了男子一眼,男子竟是发笑了,开口道,“小柒儿不必担心为夫,为夫自然会亲自去南孤城提亲,毕竟为夫要娶的可是南孤城的南司啊。”
花柒忽然归于平静,不张牙舞爪了,看着顾厌的眼神一片死水,不起一丝波澜。她轻轻启唇,“顾厌差不多够了,本座还有事在身,没时间陪你玩。”
顾厌轻轻撩起她鬓角垂下的发丝,轻柔的道,“小柒儿莫不是要去南川寻那位君公子?”
花柒无丝毫反应,淡淡说道,“南川是本座治下之域,本座便是去了同北司也无甚关系吧,还是说北司要阻拦本座?”
她的声音虽然很淡,但是却透出一股威逼的气势,那正是身为南司该有的气势。
顾厌并不喜欢这样的花柒,太过于强势,这样的女子该是不好降服的吧,可他偏生就喜欢这种感觉,越是不易达之事他越是想得到。
“小柒儿可是错怪为夫了,为夫只是想告诉小柒儿一件趣事,关乎南川君家,不过想必小柒儿也不想听吧,那便算了。”顾厌话音刚落,便缓缓起身,十指抚了抚衣衫,朝外走去,看样子无半分留恋。
“且慢。”一道声音乍响,顾厌唇角勾出一抹诡异的笑,转身后却恢复如常,开口道,“小柒儿这是不舍得为夫走?还是想先同为夫圆房?”
花柒淡淡开口道,“君家怎么了?”语气很是淡然,仿佛不甚在意,可她手却微微有些颤抖,她只觉会出什么事。
顾厌一手搭上花柒的肩,笑着道,“小柒儿亲为夫一下,为夫便告诉你。”
花柒抬了抬眸子,眸中一片清明,唇角有意无意的勾了勾,似是嘲讽,“北司若不愿讲那就闭嘴好了,横竖本座往后会知晓。”
顾厌却是露出了个耐人寻味的笑,“小柒儿晚些知晓了,怕是会后悔。”
闻言,花柒暗自咬了咬牙,心中一凉,低声道,“希望北司所言之事有趣吧,倘若无趣便莫要讲了。”
“小柒儿怕还不知吧,这君家兄弟被你放回去后倒是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可惜啊,小柒儿拐人此事闹得人尽皆知,这君家是想躲也躲不掉了。”顾厌无奈的开口,眼中却满是看好戏的神情。
花柒眉头微蹙,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厌道,“为夫可对君家小子没什么意思,但这东司可就不一定了。”
花柒不再言语,但心中却已然知晓一切,她早就知道东司不会置之不理,但她明明已将此事瞒了下来。花柒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很好,这人都安到她身边了,当真是好的很。
顾厌见花柒不言语,唇角勾起一抹笑,在花柒耳边低喃,“倘若要小柒儿保人,小柒儿是保大还是抱小呢?”
话音刚落,花柒面上露出一丝惊讶,她定然会保君如澜的,可君如烈又待如何?倘若他死了……
花柒大声呵斥道,“顾厌你给我闭嘴。”
“哟,这便将小柒儿气恼了?这可不像往昔的你啊,为夫记得从前的小柒儿可是什么都不怕的,怎的如今恼羞成怒了?”顾厌依旧笑着说道。
即便花柒知晓他在故意激怒她,但她总是有些心神不宁,只觉会出什么岔子。
花柒沉默了许久,顾厌以为她不会再开口觉得有些乏味,转身欲走,却闻一道低声响起,“君如澜现下如何了?”
顾厌依旧打趣道,“我以为小柒儿会先问那个君如烈呢。”
花柒语气有些冰冷,面上无一丝表情,看着顾厌重复道,“我再问你一遍,君如澜现下如何了?”
顾厌细眉微挑,语气不自觉高了半分,“若我说他已经死了呢?”
“冤有头债有主,何人杀的何人陪葬。”花柒一字一句道,目光一片冰冷,仿佛一具傀儡。
顾厌面上的笑忽然凝固了,渐渐化为虚无,他目光下敛,不明情绪的道,“花柒你当真是变了啊。”
“他如今还死不了,只是东司可不会对他手下留情,花柒你要明白,若不是因为你的执意纠缠,君如澜根本不会出事,君家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顾厌淡淡开口。
花柒忽然唇角勾起一抹苦笑,她道,“我知,我知,我又怎会不知呢?”
花柒的面上一片颓废,仿佛被抽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她缓缓闭上双眸,眼前闪过一张含笑的脸,那脸映着火红的芍药,很是明媚。
她还记得君如澜说着不喜吃糖葫芦,却还是在她离开之后将整串糖葫芦吞了下去。她还记得君如澜分明不会讲故事,却还是讲故事哄她睡觉。她记得的太多了,多到她都分不清那人是君如澜还是君如烈了。
“顾厌,我要去找君如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