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博嚷道:“最后我们就以词的形式来颂月吧,内容不限制。”
我去,这么难啊,打油诗还成,词牌名我可一个不会啊!
大家略一思考,张口就来,晴雪听的目瞪口呆,只有欣赏的份。
但是,还是很快就轮到晴雪了。
而她,这回只能讨饶了。
“这词我可真来不了了”,晴雪带着哀求的小眼神看着苏瑾。
不等三哥说话,文俊就抢着道:“来来来,你太过谦虚”。
幸灾乐祸的家伙,晴雪瞪了文俊一眼,恨不得抓耳挠腮,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恨不得瞬间转移消失,恨不得……
消失?她眼睛一亮,突然站立起来,跑出去,边喊道,“啊,你们看月亮好圆好漂亮啊!”
其他五人不由得一怔,随即哈哈大笑。
只有苏瑾摇摇头无奈笑笑,他的五妹以前作过诗能成赋,如今,真是上次落水脑子坏了?
晴雪出舱后索性坐在了船头,双手放在膝头上,抬头仰望着那高高在上月亮。
而心柠也出舱来,坐在晴雪身边,依偎着她也欣赏着月亮,叹道:“是好漂亮啊!”
而舱内的男子们却仍然端坐着,自己饮酒起来。
“这个词呢我是真不会作,我唱一首你们觉得可好?
“好啊”,心柠仍然很是期待。
晴雪不觉将头靠在心柠肩上,说道:“那我就唱东坡居士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好啊“,而船舱里的那四人只是应和地回了一句,然后继续交杯碰盏,谈笑风生。
于是晴雪开始唱起来,菲姐版的《明月几时有》。
只听得声音悠悠扬扬,曲调婉转动人。
晴雪年纪尚小,声音还非常清亮,她的嗓音异常纯净,气息和节奏又都控制得很成熟。
众人都不自觉停下口中的话手中的动作,屏气凝神,眯着眼欣赏起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昔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不知何时,船舱里的男子们也出了舱,站在船头,一边欣赏着歌唱,一边抬头凝神看那月亮。
一曲完毕,众人仍沉醉在歌声当中。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是难全啊!
此刻,先前的带着喧嚣的妖艳大船早已离去,浮现眼前的是高洁的白月光,洒落在静谧的湖面上。
小船荡漾在湖面上,那微微的波浪将湖面上的月光打乱,一会儿又重新聚集起来。
而这月光这动听的歌声将大家的思绪都带到远方,带到心底收藏着某个人的角落。
虽然大家都看着同一个月亮,可是心里却是有着不同的思念,各有深浅,各有层次。
“姑娘唱的真不错”,突然一声老迈的声音洪亮地说道。
是船那头的船家。
“多谢船家夸奖,您……”,晴雪转了转眼睛,接着调皮说道。
“您真有眼光!”
众人皆失色,一般人都会说您过奖了。
而船家却完全不因为姑娘的不谦虚而生气,反倒是畅快的哈哈一笑。
“你啊”,苏瑾嗔怪说道,“是调皮”。
这不是刚刚心柠说的么?晴雪嘴角一抿,瞥见甫真和尹博挨着站立,打趣问道,“尹博和田甫真怎么关系好的跟穿同一条裤子啊?”
“额,你这话问得好奇怪,什么叫穿一条裤子”,文俊问道。
心柠倒是扑哧笑了,说道:“我这弟弟你也知道,调皮的很,前两年他出去玩惹事了,别人要揍他,后来被田公子解救了。”
“哦”,晴雪豁然开朗,这像是尹博的行事,是欠抽。
“后来呀,他就黏上了田公子”,心柠笑道。
晴雪眨眨眼说道,“哦,原来是找一张护身符”。
文俊着急了,说道:“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那是因为我见子昱和我志趣相投,我俩是情投意合。”
甫真听到这里脸都黑了,“你说什么!”
晴雪听到这里大笑起来,果然是基情四射!
“那是了,你俩身高差也很是合适”,晴雪又戏谑道。
甫真瞪了眼晴雪。
晴雪却是很得意,你啊,终于不是冷冷的脸了,也会有生气的时候。
“你看你俩又情投意合,又才貌相配,不如禀报家长定下你们的事情,如何?”晴雪又笑起来。
“五妹,姑娘家家怎么说话呢!”苏瑾坐不住了,赶紧来管管晴雪这货。
“你!”文俊嗔怪道:“你怎么说话这么没头没脑的,我和子昱兄那是兄弟!”文俊急忙解释。
“不用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晴雪又笑起来。
“五妹,快别说了”,苏瑾急忙制止,又对甫真和尹博解释:“你们别见怪,我五妹自从大病之后,就偶尔胡言乱语的,这大概是后遗症。”
“哦,妹妹得过什么大病么?”辛琼问道。
额,怎么会问起这个,晴雪觉得有点尴尬,敷衍几句吧。
“哦,我不慎落水了,也就昏迷了几天,没什么大事。”
“好好地怎么会落水呢?”辛琼又关切问道,接着沉声问道,“又是意外么?”
“不不不,不是的”,晴雪手摇得跟招财猫似的。
“常在水边玩,哪有不失足。但是我一点后遗症也没有,三哥你不要瞎说,什么后遗症,人家女孩子名声还要不要了”,晴雪说着眉头一皱,娇嗔说道。
苏瑾连忙解释道,“对,我错了,咱五妹是比从前更古灵精怪了。”
“古来能成大事者,必然是骨骼清奇,总有些奇人异事”,晴雪又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这话惹得心柠噗嗤笑了,“妹妹你是要笑死我“,她抱着晴雪大笑起来。
晴雪却被她逗笑了,心柠姐姐这样端庄秀丽的美人,怕是很少不顾少女的矜持,如此肆意地大笑吧。
……
玄灵湖这边欢声笑语把酒放歌兴尽而归,那边武阳侯府里,别致的院落内树影幢幢,灯火辉煌,一群人还在推杯换盏,气氛融洽。
一个穿着华贵气宇轩昂的青年,正端着酒杯敬一位老者。
“这次得以封王,入京庆贺中秋,多亏岳父大人在京中替本王周旋。”
这位青年就是今年才封的建安郡王,他是东平太祖九世孙,先祖封王,到他这代只能世袭蜀国公,但是没想到今年竟然官家开恩情时隔七代,再次封王。
武阳侯老爷秦牧回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都是贤婿自己德才兼备,一举成名。”
建安郡王笑着说道,“这都多亏岳父大人提点,本王才能抓住机会展露头角。敬岳父大人!”
说着将手中的酒杯碰到秦牧的酒杯下,先干为敬。秦牧也笑着一饮而尽。
一旁的秦景行此时也说道,“这次姐夫一举封王并奉诏入京拜谢,说明官家对你的看重。”
建安郡王握了握手中的酒杯说道,“原以为也是这样,所以收到旨意就急忙进京,今天刚进京,片刻不停,随即进宫,官家见了我却并没留我参加中秋宫宴,只是让我先在京城呆一阵,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武阳侯爷却仍然神色淡定说道,“贤婿莫急,官家善疑,让你留在京中是考察你,你在京中一定要谨慎,不可出差错。”
建安郡王点了点头,“谨记在心”。
秦景行也说道,“姐夫现在是唯一一个在京中的封王,比其他人都有优势。”
建安郡王也回道,“明面上看是这样,但是还是比不得晋康郡王,虽然他已经出阁建立了自己的府邸,但是毕竟他曾经作为候补皇子被养在宫中多年,并且他就封地在不远的江宁府,相比我的府邸近了很多。“
武阳侯说道,“莫急,万事开头难,你已经迈开了很好的一步。”
建安郡王连忙说道,“以后还望岳父大人多多提点。”
武阳侯说道,“贤婿不必担心,我已经打算好了,如今朝中改革声势浩大,官家明显有心改革,你只需支持改革,顺手推舟,将来大计能成,官家一定对你更加刮目相看。”
他那深邃的眼神看了看建安郡王,心想,你就是我一手扶持起来的,我当然会精心栽培。
建安郡王神情一震,连忙起身谢道,“多谢岳父大人指点,本王自然尽心尽力。”
武阳侯笑呵呵地点点头,继续把酒言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