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季嘉誉一把扯住步芷珊,想要将对方拉入自己怀中,步芷珊却甩开季嘉誉的手,背对着季嘉誉开始嘤嘤哭泣。
“你应当高兴才是,怎的就哭了?”季嘉誉道。
步芷珊推开季嘉誉搭过来的手,转而面向他道:“我怎的连哭都不行了?你莫不是有了新欢便忘了旧爱,得到了那步半雪的玉佩,便觉得我也没了作用?”
“你胡说什么!”季嘉誉假意斥道,“我对你的心思你怎会不明白?”
“我明白?我怎么明白?你真当我是个瞎子聋子,看不见听不见你对她的深情款款?”
“什么狗屁深情!”为了哄女人,季嘉誉不惜口吐市井污语,“我还不是为了她母亲留下的那块儿玉佩。”
步芷珊虽是不哭了,却不接季嘉誉的话。
“再说了,你天天见她,又不是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就她那长相,连宫里刷恭桶的老婆子都不如,哪里有你的万分之一?”
步芷珊斜眸瞥他:“真的?”
“真的!世间最好看的便是我的亲亲芷珊,有了你,我哪里还看得见什么别的女人?”
步芷珊被季嘉誉哄得噗嗤一笑,她手指攀上季嘉誉领口:“你可莫忘了你今日说的话。”
“自不会忘。”季嘉誉道。
步芷珊搭在季嘉誉领口上的手指不住摩挲,其中暗示意味不言而喻。
树下的两人开始宽衣解带,树上的两人对视一眼,又迅速地撇开头去。
过了一会儿,在地上那两人正战至酣处,步半雪忽然捅了捅顾韶元的手臂。
顾韶元用眼神问她:“作什么?”
步半雪指指不远处的一棵树,用口型道:“放我下去。”
顾韶元点头,正要再次圈起步半雪,却又像忽然想到了什么,登时老脸一红,改为捞住步半雪的肩膀与膝弯,悄无声息地飞到了步半雪之前所指的那棵树下。
步半雪示意顾韶元躲在树后别出声,而后自己整整衣衫,施施然向纠缠作一团的两人走去。
刚开始的时候,步半雪的脚步声很轻,待到快走近时,她才故意踩折了一根树枝。
谁料,那两人太过投入,竟是连这般清晰的声音也未听到。
步半雪心中一阵无奈,她只得抖抖手帕,酝酿了情绪,这才“啊”的轻轻尖叫了一声。
那两人这才发现站在他们身后的步半雪。
“呀!”缠做一团的两人登时分开,慌乱地穿起衣服。
“步,步半雪?!”虽已看得真真切切,但出于惊吓之后的自然反应,季嘉誉还是如此问道。“你,你怎么在这儿?”
步半雪一脸泫然欲泣:“你们,你们竟然……”
“半雪你听我解释……”
“不,我不听,我不听,你刚刚还说会娶我,收了我的信物却又立刻将他人搂入怀中,呜呜呜呜……”
“不,不是,你是你想的那样。”
“我不听我不听呜呜呜呜……”
步半雪生怕真的被季嘉誉拦住,说完之后立刻跑了开去。
季嘉誉正当要追,又想到自己此时衣衫不整的模样,只得对步芷珊道:“还不快快整理好衣服去将她追回来!”
步芷珊愤愤得咬唇,一声不吭地整理好衣服,向步半雪离开的方向追去。
谁知,步芷珊追出来的时候,步半雪的身影早已不见,她只得悻悻作罢。
这一边,再次被顾韶元揪回了树上的步半雪大是畅快,脸上没有一点被未婚夫婿与亲生妹妹背叛的痛心之色。
“你倒是开心。”顾韶元道。
“为何不开心。”步半雪开心得都要哼曲了,“你又不是蠢钝之人,看了这么多的戏,还会不明白其中弯弯绕绕吗?”
“确是不明白。”
步半雪歪头,疑惑地看向他。
“天下竟有这般奇女子,被未婚夫婿这般嫌弃貌丑,竟然毫无所动。”
步半雪一个不稳,差点栽下树去。虽然他知道她在易容,但万一她易容之后更丑呢?怎么偏偏要拿女子的容貌说事,这人好生过分!当下,忍不住回怼道:“呵!自然不如您这娇弱的西楚皇子天生丽质、颜色无双!”
顾韶元也不着恼:“多谢步小姐夸赞,若是我这‘天生丽质、颜色无双’的颜色入得了步小姐的眼,不知步小姐可否愿意招我这娇弱的西楚皇子入门?”
步半雪凤眼微瞪,羞怒道:“都说了之前只是误会一场,你怎的非要较真?”
“你我明明已有了夫妻之实,怎的就成了误会?”
步半雪赶忙捂住他的嘴,以防对方再说出什么不堪入耳的话来:“忘了它,忘了那一天。”
顾韶元摇摇头,呜呜道:“忘不了。”
“我一女子都不与你计较了,你一堂堂男儿怎的就不干脆些?”
顾韶元拉下步半雪的手,佯作叹道:“唉,这天下终究是女人的天下,这女人的清白便是清白,男儿的清白却什么都不是。”
步半雪好生羞恼,恨不得将他推落了树去。
见步半雪真的要恼,顾韶元这才不再逗她,眸中笑意一收,又变回了原本清冷的模样:“顾某并非开玩笑,若是步小姐哪天想通了,记得以三长二短的节奏敲那小钟。”
步半雪点头:“好。”
步半雪由顾韶元携着,一路向宫门的方向而去。待到离得宫门不远了,顾韶元这才将步半雪放下,由她自己步行出宫。
宫门外,相府的轿子只剩了她与步芷珊的那两顶,想来是步鸿飞已经回府了。
步半雪上轿后,挥挥手,另轿夫回府。
“不等二小姐了?”轿夫问。
“她那一顶留着便是。我们且先走。”
必须先走,若是晚了一步,她的谋划不就作废了么。
抬轿的轿夫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小轿一路平稳地向相府而去。待轿子离得那相府大门近了些时,步半雪才换上一脸失意的神色。
步半雪刚到府中不就,宫中传旨的太监已领着一行人到了。
步鸿飞急急令人将家眷叫来,却发现二女儿步芷珊不见踪影。当下也顾不得那么多,先将圣旨接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