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怎么了？”端木暮拉着筱柔说道。
“木暮，快去阻止清，他会弄死我姐的。”
端木暮和秦喻哲马上追了上去。
茹悦看着端木清的身影渐渐放大，拼了命地跑，可是不一会，端木清就逮住她了。追公交的速度可不是盖的。
“跟我来。”端木清怒火中烧，喘着气把茹悦往死里拽，“不说是吧？好！”她拖着茹悦往医院旁边的林道走去。
“放开我，放开我！”茹悦被他拖得踉踉跄跄，语气带有一丝求饶。
“给你机会你不稀罕，那就别怪我了。”端木清继续向前挺进。
“筱柔，筱柔……”茹悦这次真的是怕了。
秦喻哲和端木暮追上他们，拦下。
“清，算了。”秦喻哲抓住端木清的手臂，口气从未有过的淡定。
端木清先是一愣，从秦喻哲身上他似乎看到了和自己的一样的东西，但是端木清还是没搭话，继续拽着茹悦走。
秦喻哲抓了一下头发，上前继续抓住端木清：“看在我们是兄弟的份上，你先放了她。”
端木清的手指微微一颤，他转过身注视着秦喻哲，他明知道他端木清把兄弟看的很重，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可以说他们四个从小就是伸一条裤筒的。看在是兄弟的份上放了她？难道他对她……
端木清眼神恍惚了下，明白秦喻哲的意思，都是男人，都了为了喜欢的女人而已。
“你放心。”留下三个字端木清拉着茹悦继续往林道里面走，他找得个地方好好“开导开导”她。
“放开我！”茹悦见秦喻哲帮不了自己，“筱柔！”
“姐！”筱柔想追上去，却被端木暮拉住了。握住她的手，用手指拨了拨筱柔的手心，是在告诉她，茹悦不会出事情的。
医院5楼，收费处。
“老公啊，你有没有告诉清儿，关于那些事情。”端木夫人边排着队付医药费，一边对身后的端木庭轻声说道。
在端木夫人和端木庭聊起10年前的事情的时候，称作“那个事情”。原因是怕在家里会不小心被自己的孩子听到，特别是伊莎。所以在外面也就习惯这么讲了。
“没有啊。”端木庭看着手中的发票说道，“我又不是傻瓜。”
“要是清儿问起你来，你可不许说，说了，伊莎的这个姐姐还要怎么当？姐弟的感情肯定有隔膜的。”端木夫人转过身接着小声说道，“我不是担心清儿的人格问题，我是担心伊莎的尊严和信心。”说完随即叹了一口气。
“你啊，就别多想了，我不说就是了，好了，我排对，你去那边坐坐。”端木庭说着把端木夫人往窗口的椅子推去。
端木夫人看着端木庭，舒心地一笑。这个家一直是她的骄傲，有个疼她的婆婆，有个宠她的老公，一双儿女，一个漂亮，一个英俊，自己又是一个高校的校董，事业，家庭在外人面前都是令人眼红的。可是……就是伊莎的事情总是让她在深夜里辗转难眠。
端木夫人站在窗口，深深呼吸，然后吐气，居高临下地望着眼下的一切，来来往往穿梭的人群，各个都在奔波忙碌，小的就要担心自己的学业，大的就要担心自己的饭碗，老的就要担心自己的健康，人一生始终都是在一个属于自己的范围内兜兜转转，有的人忙了一辈子，到最后还是一无所有。想到这端木夫人不禁感概了起来，即使自己的生活比那些人要幸福，即使自己这么居高临下，可是却连自己女儿最重要的清白都难以确保，让自己的女儿一个人在黑暗里隐藏了10年，然后自己还能对她笑得出来，端木夫人此刻觉得自己真是卑微得够伟大。
望着远方，思绪渐渐跟着飘远……
医院前方的林道内，两排胡杨树交叉而对，林道间旁边的草地上，一男一女似乎在争论着什么？男的肆意要接近女的，女的不知道为什么要逃，但又被抓了回来。端木夫人嘴角稍稍勾起，也许只有小情侣才会处于另外一个幸福美满的世界吧。她就当无视地移开视线，可是转眼三秒，她的脸就变僵了……
砰地打开窗户，甚至把头探出去，定了定神，心跳的频率不断加快，那里的人不正是自己的儿子和茹悦么？
端木夫人神情慌张，她早就料到那个臭小子会问的，只不过针对的对象居然会是茹悦？要是茹悦不小心把伊莎的事情说出去了，那……伊莎这个姐姐还怎么活下去？
不行，她要立刻阻止！
“老婆，弄好了。”端木庭转过身看向窗口，但是窗口已经没有了人。
端木夫人跑到电梯口，使劲地按压着电梯的向下箭头，可是电梯显示的是5楼朝上，端木夫人狠狠拍了一下，然后跑向旁边的楼道，一个一个台阶下，一层又一层，眼看是最后一道了，高跟鞋一歪，整个人滚了下去。
“啊——”她喊了一声，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感到浑身都疼，额头上有淤青，骨头快散架了，她慢慢地爬起来，把歪到嘴边的眼镜重新调整好角度，但金丝眼镜已经一高一低了，她丢掉脚上的高跟鞋，赤着脚一瘸一瘸地跑去……
门口。
“烨子，我还是想去看小欣。”伊莎躺在雷烨怀里有些撒娇地说道。此时雷烨是抱着她正往医院门口走去。
“不行，原因我已经跟你说了啊，小欣还没醒，你去了也没用，等小欣醒了，你想看多久都行，甚至你盯着她看我都不吃醋。”雷烨看着前方边走边说。
“那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不行，原因我也已经说了啊，你现在身体不适，我有义务这么做。”雷烨继续看着前方说道。
“你什么时候这么霸道了？我认识的烨子不是这样的，他很温柔的。”伊莎欲擒故纵。
“我现在不温柔吗？”雷烨停下来凝视着伊莎。
“不是，我的意思是……”
“那就好。”雷烨没等伊莎接下去说完，他就打断了，然后继续看着前方走路。
伊莎叹气中……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小鸟依人，柔柔弱弱，貌似林黛玉了？
“烨子，你会嫌弃我吗？”伊莎靠在雷烨胸口，声音轻得大概只有自己才能听到。
“我为什么要嫌弃你呢？”雷烨说完把伊莎抱得更紧了一点。
一朵小红花荡漾在伊莎的脸上……幸福……
雷烨径直走向停在门外的车，打开车门想把伊莎抱进去，可是伊莎突然猛地一下跳了起来。
“烨子，你看，那不是我妈吗？”伊莎指着远处的端木夫人说道。她正在一瘸一拐地往林道跑去，伊莎心里全是问号，更多的是担心。
“妈……”伊莎大喊了一声，但是端木夫人好像没有听见。
“烨子，我过去看看。”
“伊莎。”没等雷烨答应她就跑开了。
端木夫人只知道和时间赛跑，快一点赶到就能快一步阻止事情的发生。所以她忍着全身的疼痛，拼命地，拼命地跑。
林道内一处地方。
“木暮，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吧，我还是很担心。”筱柔看着端木暮说道，毕竟端木清今天的这个样子太反常态了，这种情况不是能用平常心来衡量的。
端木暮没有说话，只是再一次稍稍抓紧了筱柔的手，其实他也不能确定端木清会对茹悦怎样，可是既然都这样做了，那只有继续的份，事情拖着只会增加人的烦恼，解决了倒好，至于用什么办法，那就另当别论了。
筱柔看着端木暮不说话，就知道自己的话又没什么作用了。
秦喻哲蹲在路的一边抽着烟，脚边的烟头一个接着一个，平常的他总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可是现在的表情却很忧愁烦恼，与他秀气白净的脸一点也不搭调。
风一吹，周围全都弥漫着苦涩的烟味……
筱柔和端木暮对视了一下，心里也明白了，自己的兄弟抓着喜欢的女人去问罪，他心里怎么会好受？
秦喻哲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茹悦的，那个女人那么坏，但是他也就那么不受控制地喜欢上了她。喜欢一个连兄弟都厌恶的女人，他秦喻哲自觉得很失败，可是又能怎么办呢？感情这种东西很难用语言讲清楚，多的是感觉，少的是理智。
“什么时候的事情？”端木暮走到秦喻哲身边，搭着他的肩膀，拿过秦喻哲手中的烟，抽了一口，然后拧灭。
“今天。”秦喻哲吐了一口气。
然后他和端木暮大笑起来……筱柔看得莫名其妙。
这要从秦喻哲的一个笑话讲起，故事发生在地下城。
“哲，你怎么换女朋友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天。”
过了半把月，或者一些日子后……
“哲，你怎么又换女朋友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天。”
秦喻哲和端木暮笑完后，沉默……
“你放心吧，我哥他有分寸的。”端木暮安慰了一句。
秦喻哲没有说话，其实他是在担心，喜欢上她会不会和这一群人的关系疏远，那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急促地喘气声渐渐接近……
“他们在哪？”端木夫人跑到他们面前着急地问道。
三个人看着端木夫人受伤的样子傻了一下，接着担心起了她的伤势。
“阿姨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先别管我，清儿和茹悦在哪里？快点带我去。”端木夫人此时已经大汗淋漓。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秦喻哲上前问道。
“先别问，快点带我去。”
看着端木夫人这么急冲冲地样子，端木暮和秦喻哲扶着她快速前去。
跟在端木夫人后面有一段距离的伊莎看到这一幕觉得更奇怪了，她停驻了一下，接着又跟了上去。
随后跟来的雷烨一把抓住伊莎：“你身体没好，别跑那么快。”
“烨子，我们快追。”没理会雷烨的关心，伊莎拉着他就跑，比刚刚还快。雷烨刚想阻止，可是见她那么卖力，也不忍心，何况他对前面的那一批人也觉得好奇，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前一批人急促地脚步声在林道内刚经过，不一会儿后面就有一阵跑步声，安静的林道内飘洒的树叶被这些躁动声打乱，没有固定方向地来回飘动……
林道内草地上。
端木清注视着茹悦好一会，她的眼神，表情，动作，都大大的再一次出卖了她自己。
“这里就我们两人，我不敢保证我失去耐心后会是怎么样子。”端木清仿佛变了一个人，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个无情的妖怪，而茹悦就是一只可怜的小猫。
“快说！”端木清朝茹悦吼了一声，吼声狂躁歇斯底里。茹悦整个身体一颤，然后看着他，她的眼神明显很不服气。
“说不说？最后问你一次。”
茹悦就这样瞪着他，死死地瞪着他。
端木清咬着牙点点头……
他上去狠狠地掐上她的下巴，白暂修长的手指如妖抓般掐在茹悦的下巴处，手背青筋爆出……
茹悦忍着痛，死死地瞪他。
端木清已经被茹悦点燃了怒火，到了已经不可抑止的地步，他怒目切齿，朝她狠狠一掐，然后一推，茹悦整个人狼狈倒下，头发散乱，嘴角渗出一点血渍，就像一只被凌虐的野性小猫。可怜，无助，但性格很烈。
看得出她是害怕的，她的颤抖看的到，她的无助看的到，可是横竖都是一个死，有什么区别？不告诉他，他就越愤怒，他越愤怒，她似乎越解气。
端木清没想到茹悦比想象中的还要难对付，他紧皱着眉头盯着她，可心里突然再一次响起了秦喻哲的话：看在兄弟的份上，先放了她。可是他能放过她吗？
“你对我端木清有什么不满？啊？”端木清站在那里俯视她。
茹悦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恨，恨之入骨。也许得不到的爱是会让人失去理智的。
端木清从她的眼神中似乎看到了什么。对，用恨铁不成钢来形容她的表情一点也不为过。
就这样过了十几秒，端木清的脚边不知何时来了不速之客，他低头一看，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俯身，狂野地一抓，然后将视线锁定茹悦。
茹悦看到眼前的这一幕，鸡皮疙瘩全部跳了出来，刚刚的誓死不屈立刻转为人见犹怜。
端木清一步步地走向她……
表情似乎不再凝重……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茹悦跌倒在草地上，一点点地往后移动身体。豆大泪珠连串式地滚落，“啊——别过来，别过来……”茹悦闭着眼睛拼命地喊，声音刺耳尖亮，打破了这一带的宁静。
正在林道内拼命赶去的他们听到这一声尖叫，心里七上八下。
“说不说？”端木清举着“家伙”一点点地凑近她，她的害怕和无助对他来说一点影响也没有。
茹悦抽噎着睁开眼睛，她的视线对上的是一条蛇的眼睛，似乎这条蛇也和她一样，被人劫持，因而怒目圆瞪。这条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吓唬人最好。
“啊——拿开拿开，啊——”这一次茹悦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她怕蛇怕得要命。
那群人离他们也越来越近……
“说不说？”端木清紧捏着蛇头蛇尾，然后用蛇身体在茹悦的身上来回磨蹭，“说不说？”
对她的眼泪，他似乎很不屑。
茹悦蜷坐在草地上，大声抽泣，身上的瑟瑟地抖着，感觉到蛇身在自己手臂上磨蹭，她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