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时六年。
那时也是一个雨雾蒙蒙的时节,迷离烟色为这座不老古城添上不朽的胭脂色。
娇艳如花,潋滟如波。
那时还是世家纵横的古意时代。
即使三千位面中很多早已脱离这种时代,这座不老城——翼域,多年来仍一直以此为信仰。
其中有一世家名云。
云家有一位天才表少爷,名云临。(6.6)
云临同嫡长子云冽并称翼域双绝。
听闻云临冷清,云冽却温润如玉。
我抱着猫儿走在这不老城的回忆中。
坐在茶馆,邻桌的客人们正热火朝天地谈论着云家的家主之争。
“要我说,这家主一位,还是嫡长子继承得好。他云临再怎么天才,‘表少爷’的名声说得好听,他还不是他娘生的野种?”
说话那人面上满满不屑,旁边的人拉了拉他的衣服,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喝到:“你不要命了吧?再怎么着,云临也是云家子孙,你就不怕……”
“我才不……”对方打断了他的话,却不想对面另一个人轻嗤:“你不怕,有本事亲自找他单挑?云家再怎么样也是清白世家,上门练手的自然会应下。”
这话说得颇有讽刺意味,那人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脖子一缩,语气弱了几分,嘴硬地反驳道:“谁不知道那云临是个十足的疯子?谁没事跑上门去送命?”
而此时楼上的说书先生也开始了对云临的“讨伐”。
我轻呵,手下的猫儿炸毛似的嘶叫了一声,我这才回神,安抚着它走出了茶馆。
每每我遇上这里一个有故事的人,都会在这座不老城的回忆中走一遍。
他们的故事在面前演绎着,我却只是个旁观者。
家主之争即夺嫡之战,在光阴如箭的回忆中转瞬即到。
第一场先是混战,淘汰留下三十人。
接下来的都是抽签分组打比赛。
我抱着猫儿打了个哈切,这小家伙也学得像模像样,甩了甩毛茸茸的尾巴。
我寻思着周边没人能看见我们,干脆靠着大树脚坐下,脑袋搭在猫儿背上假寐。
迷迷糊糊间听到审判员宣布最后一场比赛,我猛地惊醒,环视四周。
略有睡意的人们也是一个激灵,神情激动。
两个传闻中的天才少年持剑而立,彼此直视,一白一青,锋芒毕露。
我疑心传闻作假,不为别的,一是二人长相极似,二为众人所指的少年云临不但是我所见的那个奇异少年,更是因为他比我所想的要简单许多,反观云冽眼底总有遮不去的阴霾。
果真是传闻不可信。
我摇头,继续观战。
只见云冽率先按捺不住冲动,熟练地飞身用三分力刺向云临的要害。云临从容不迫,生涩地胡乱似的挑开剑锋,同时飞身躲开。
“听闻云临善用他的一把幽冥剑,剑法诡异,这下被要求使用统一派发的武器,恐怕不行了吧?”
我托腮,听着别人猜测,甚至已经设了赌局,绝大多数人都压了云冽胜,心中忿忿。
好生气哦,要是直接穿越来,压云临胜,肯定能大赚一笔!
二人来来回回几招,速度渐渐快了起来,最后快到已是凌波微步,只见黑影纠缠,早已分不清谁更胜一筹。
萦绕耳边的是不绝的“铮铮”声,蓦地一把剑刺破长空,落到不远处的战台外,插在土中晃动了几下,才不甘心地停下。
此时大局已定。
场上安静了下来。
观众们仰着头看向前方:白衣少年云临手执剑,一步步走向躺倒在地的云冽,在他一米外停下,开口:“承让。”
云冽咬了咬牙,捂着心口狼狈起身,吐了口血。虽有不甘,他还是扯了扯嘴角,温和地拱手,道:“是表哥技不如人。你赢了。”
云临不与他虚与委蛇,直接转身离开。
我好奇地跟上,连放在身旁的猫儿都忘记抱起。猫儿炸毛,嘶叫一声也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