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两人便来到了玄水孤翎的洞府之处,一片小小的水潭,其中有着几株随风摇曳的莲花。
陈道凡神色一凝,“玄水师兄果然好手段,竟然能取得剑莲栽种在自己洞府之中。”
玄水孤翎摆了摆手,“三公子莫要折煞我了,玄水本事再大,也大不过师尊,师尊才是整个一剑谷的主人,玄水又哪有能耐霸占剑莲,这不过是用剑莲子培育出的子莲而已,是师尊赠予我的。”
两人走进一处小亭子里,坐了下来。玄水孤翎拎起桌上的玉壶,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了陈道凡。
陈道凡接过茶水,一饮而尽。
“好茶!”
他将杯子递了过去,千水孤翎并不表示,只是又添了一杯茶水,就这样,当第三杯茶水下肚,陈道凡放下了水杯,看向玄水孤翎。
“有什么事情,便说吧。”
玄水孤翎起身,走到了亭边,背对着陈道凡,看着水潭中的剑莲,缓缓开口。
“孤翎家,与出云家是多年的死对头。”
陈道凡身上不由自主地散发出剑意,玩儿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个?大荒中谁不知道孤翎家与出云家自崛起以来就是死对头?
玄水孤翎像是并未察觉到一般,继续自顾自地说着。
“两家之间的矛盾,比大荒十城的建立,还要久远,这些,三公子以后自然会知道。”
陈道凡收了剑意,这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出云家与孤翎家的出现,都不超过三千年,怎么会更久远。
“九洲大地,我荒洲之地,地处偏远一隅,分为四荒三国一神朝。而三国一神朝,处于中间,所以又并称,中荒。”
陈道凡来了兴趣,这玄水孤翎,竟然知道这个。
“中荒九五神朝之内,有一名门望族,族中族长世袭义门王,因此,这一族,又被称为义门陈族。”
陈道凡眉头慢慢开始皱起,玄水孤翎,究竟是什么人,或者说,孤翎家,是什么人?
“义门陈族是九五神朝之内第一大族,上至内阁,下至小吏,内有文臣,外有武将,皆有义门陈族的子弟。”
“中荒之地,三国组成联盟,常年与九五神朝作对,而因为义门陈族的存在,三国始终没能在争斗中获得哪怕一丁点儿好处。”
“于是,三国设计诬陷义门陈族,神朝人皇发怒,将义门陈族分为二百九十一家,贬至各地。”
“数十年前,九五神朝发生一件震惊全国的大事,一名义门陈族的弟子,带着九五神朝当朝宰相李相爷的幼女私奔,杳无音信。”
说到这里,陈道凡哪能猜不到,玄水孤翎说的是什么!
“在那以后约摸过了十年时间,大荒离城,出现一对夫妇,夫妻二人皆是蕴星境强者,短短数月,便创立了离城陈家。”
陈道凡真想突然爆发,将玄水孤翎按在地上摩擦,问问他还知道什么,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冲动,如今的玄水孤翎,是敌是友,犹未可知。
“陈家创立四五年后,突然间一夜间消失了。而我孤翎家调查发现,是出云家下的手。”
“事后,出云家的出云行欢,陈家家主的两个幼子,一个四五岁,一个两三岁,以及陈家家主的弟弟,都消失不见了。”
“七年以后,凡城出现,凡城城主石葬仙,共有四个义子,一个义女,而年纪比较小的两个义子,是亲兄弟,分别是三公子陈道凡,四公子陈道玄。”
“三公子与四公子,一个十二岁,一个十岁。”
说罢,玄水孤翎转过身,笑着看着陈道凡,“三公子,不知玄水说的,可对?”
陈道凡神色平静,“原来,离城也有过本家人,我与弟弟从小跟随义父修行,是义父捡来的孤儿,不闻世事,却不曾想,这离城还有这般血腥的往事。”
见陈道凡不表示什么,玄水孤翎也并不多言,只是默默地坐下,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三公子,孤翎家,和凡城站在一边,始终是凡城的朋友。”
陈道凡毫不在意地又自顾自倒了一杯茶水,“我说过,大荒十城,本来就是朋友。”
“哈,三公子是个聪明人,是玄水多言了。”
陈道凡喝完杯中的茶,将杯子放下,冷漠地看了一眼玄水孤翎,“玄水师兄这故事倒是讲得挺不错,中荒与大荒之间,横卧一条贯穿南北的子午山脉,子午山脉之中,有妖族虎狼豹三王盘踞,所以,我大荒之中,对中荒之事并不了解,今日,玄水师兄倒是带道凡长了见识。”
玄水孤翎从怀中掏出一本书,笑着递给陈道凡,“三公子客气,玄水也不过是机缘巧合之下,得了一本演义,才对中荒之地略有了解。若是三公子不嫌弃,便拿去看吧。”
陈道凡接过书,只见封皮之上写着四个字,“义门演义?倒是有趣,那道凡便恭敬不如从命,多谢玄水师兄赠书。”
“哈,石城主果真是有个好儿子,三公子处事不惊,风度翩翩,举止得当,又大义无双,若是我孤翎家能出一个三公子一样的子弟,也不用怕在十城轮魁中遇到意外了。”
“玄水师兄谦虚了,道凡不过记得义父教诲而已,孤翎家偌大家族,又怎么会没有人才。仅仅是玄水师兄与千水师兄二人,就已经让道凡无比敬佩了,天色不早了,若是玄水师兄无事,那道凡便先回羽剑门了。”陈道凡目无波澜地说道。
话毕,便已经起身离去。
玄水孤翎喊道,“三公子不是要参学么?不去一剑崖走走么?”
陈道凡停住了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师兄糊涂了,道凡已经去一剑崖参学过了,多亏师兄指点,才能如此神速,改日剑宗成立,成立大典上再会!”
“哈,是玄水糊涂了,三公子慢走,再会!”
陈道凡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洞府前,玄水孤翎又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咂了咂嘴,嘴一瘪,“这十里香,还真是苦,也不知三公子怎么能连喝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