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2女孩何方
他们两个刚刚深入洞口,这时只听“吁吁”之声悚然入耳!凭着上面昏暗的天光,他俩都看见了——是几条毒蛇正从斜坡上向他俩箭一般射来!
他俩都同时吓得打了个冷战。黑脸少侠将他向旁一推,拨出匕首一挥,一条毒蛇的脑袋就割下了,可是这蛇头倒像一支脱手的毒镖,呼地就向九天脸上飞来!九天吓得浑身一凛。他从小怕蛇不怕人。黑脸少侠另一手早已飞去,两根指头稳稳地夹住了恰如飞镖的蛇头,待九天看时,蛇头已经一分为二向天坑下面掉去。
又一条毒蛇像是报复似的,并采取了新战术,静悄悄忽地弯身来个侧面进攻,向着黑脸少侠耳朵箭一般射去!此刻万分危急,如果黑脸少侠将头按常规办法,一摆便可躲过,但这样蛇就直射九天的脸上了。如果举刀砍去,蛇头纵然可以砍掉,但蛇头仍然趁势很容易就可咬住九天的脸!黑脸少侠倒是十分的冷静,没有用刀,只见他左手略一晃,就抓住了蛇的脖子,只听那蛇发出要命的一声哀息。
蛇死尾不死。这蛇还并没死,“刷”的一声,它那长长的蛇身就如一条犀利的软剑,飞快地劈向他们两个,并很快一绕,就将他俩的脖子紧紧地捆在了一起,像捆柴禾一样!九天顿时寒气袭透全身!殊不知黑脸少侠不怕蛇,他还忙里偷闲笑了一下。是笑他身旁这位男子汉竟然在蛇缠住脖子时吓得“啊”了一声。他又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九天问。
黑脸少侠没有答话,又笑了一下。
九天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真的怕蛇吗?”
黑脸少侠:“不怕,那你“啊’什么?”
九天:“你以为我“啊’一声是真的怕蛇?”
黑脸少侠:“那怕什么?”
九天:“我是怕冷。”
黑脸少侠:“笑话!”
九天:“这蛇太冷,往脖子上一缠,冰得我打了个冷战,就“啊’了一声。”
黑脸少侠:“那么说还很舒服?”啊——’”
九天:“也有这个意思。”
黑脸少侠:“那就让它把你缠上一天吧!”
九天:“那可不行,我们还有大事呢。”
这时他们都没有向下深入,因为那几条毒蛇不消灭,等下上来又怕它们搞突然袭击。说话间又有一条毒蛇猛地向他们窜来!那口张得大大的,像是在此修行饿了三百年。九天又是浑身袭透寒气。他不怕人,倒真怕蛇。黑脸少侠握住蛇头的左手伸开两个指头向那蛇一伸,那蛇就被他两个指头紧紧夹住了。这时他便一手握了两个蛇头,好像是要它们来个并蒂吐芯玩玩,亲近亲近似的。
“呼——”一声轻响,这蛇长长的身子一下子就在他俩脖子上绕了三圈!此时他们脖子上已经缠了两条毒蛇!这下九天没有说“啊”什么的。他忍住了,怕黑脸少侠笑话他。
黑脸少侠:“怎么样?还冷得舒服吧?”
“哎呀,你快将它们弄掉。”
“还玩玩吧。这是天意呢,上帝派了这么两个蛇仙来将我俩捆在一起……”说到这里脸上又冷峻起来。
九天:“看来你是个玩蛇的高手,我服了。”
黑脸少侠:“我可从没玩过蛇。学武功的人,讲的是眼疾手快,比起用两根指头夹住飞来的暗镖,夹住这蛇头就太容易了。只是你怕蛇,心想有我在此罢了。其实蛇比人好对付多了。”
这时借着昏暗的天光,黑脸少侠左手用力一握两个蛇头,那两个蛇嘴便大大的张了开来,然后用右手将匕首伸向蛇嘴——九天不知他要干什么,十分好奇地看着,又只想他早点将蛇干掉,他已感到全身都给蛇冰成冰了。
“丁丁丁。”像是金敲玉器,黑脸少侠用匕首几下子就将毒蛇的牙齿全部敲掉了。然后他拉着蛇头几拉,帮它们伸了伸懒腰,那蛇便自行松弛了,身子慢慢耷拉下来。黑脸少侠对着蛇道:“对不起,委屈你们了,也只怪你们毒性难改。现在我给你们自由,希望你们痛改恶性,好好修炼,早日成神成仙。”说着将它们向上扔进了斜坡草丛,“后会有期了!”蛇们闷头望了他一会,就“呼”地一下爬走了。
九天好久浑身还在寒噤不止。他算是服了这位黑脸少侠。看来各人都有各自的绝活,对任何人也不可小视。不禁感叹道:“贵公子真是少年神艺,奇才!奇才!”
黑脸少侠:“兄长过奖了!此非正经门道,该属顽皮营生,与大侠相比,贻笑大方了。”
九天:“哪里哪里!”于是就问:“冒昧斗胆,敢问公子尊姓大名,仙居何方?”
黑脸少侠肃然:“我不是没问你吗,你怎么又问起我了?”顿一下,“等下告诉你吧。快下去。”
只觉得是在滑向地狱!好久,他俩才落到一个实在地处,但觉一片冰凉。他俩很快将干柴放下点燃。谁知就在这时,像是天翻地覆一般,轰然几下折腾,就将他们俩摔了几个跟头。借着火光,他俩回头看时,正躺在一层尸骨上,不禁毛骨悚然!紧接着只见一个血盆大口向他俩伸来!
他们当然不知道,这天坑里不知被扔下过多少尸体、甚至活人!都是强盗劫贼干的,行抢时如遇反抗或是说了句什么不中听的话,就被打死扔下这天坑,或者干脆不必动刀,就将活人推下这天坑。
这时他俩看清了,向他们伸来血盆大口的是一条巨蟒!它就靠吃人肉长大,它成天呆在这里,等待上面扔给它尸体或是活人。原来刚才他俩是落在这条巨蟒身上,怪不得九天感觉异常冰凉。蟒蛇皮厚,稍微敲它一下,它根本不予理睬。但当火烧痛了身子,它才不是好惹的,身子稍一动荡,就如翻了条大船一般。
这时九天拔出刀子向巨蟒身子猛插,可那血盆大口毫无影响地仍向他俩伸来。
脸少侠拿出一根燃着的干柴,向那血盆大口戳去——那血盆大口以为是什么好吃的东西,猛地咬去,咬住才知道厉害,烫得它头一摆,身子乱翻,又是一阵天翻地覆,巨大的身子将他们俩像是摆弄两个橡皮娃娃,随意扫来打去,直到他们俩彻底晕头转向,身上被碰撞得伤痕累累,或疱或坑,或青或紫,或流着血,痛苦不堪!地上的火也被搅得铺天盖地,将那些布料引燃!他俩急忙去抢救这些布料。
巨蟒又张开血盆大口,如一个燃烧的炉洞,要咬了他们将他们熔化!九天捡起一个大石向那血盆大口猛地投去直射进它的咽喉!但它毫不在乎,如吐一口口痰,迅速将石头吐射到他的胸部,他急忙一偏身子,石头砸向岩壁砰然一响。蟒蛇一动,又将他的身子重重的摔倒于地,接着那血盆大口便向他猛地伸来!黑脸少侠找准巨蟒腹部震动的心脏位置,用剑猛地连剌三下!将心脏洞穿一个个窟窿,顿时那血如喷泉一般喷射不止。那血盆大口还不待伸近九天的脑袋,便啪地倒下。
制服了巨蟒,他们迅速找寻被强盗们抛下的东西,系在绳子上,然后拉动另一绳子作为信号,并向上大声呼喊,让上面的人拉起拴着东西的绳索。
经过好一阵搏斗、忙碌,他们俩好不容易才走出这地狱般的深渊,回到洞外地上,置身葱笼树木与明艳阳光辉映的天地,他俩顿觉上面的世界好美好美,哪怕受了些伤,黑脸少侠还是有些兴奋的样子,深情地望着九天,九天却是一副悲天悯人的气色。
见到满地物归原主的东西,见到他们两位浑身伤痕累累,大疱小坑,血痕满面,艰辛地爬出天坑,商人们都感动得哭泣不止,一个个跪在地上,给他们两个磕头,说他们是神仙下凡、是大慈大悲的义士、神侠!
黑脸少侠见九天额头上流着血,流下脸上、脖子,掏出一根蓝色手巾,给他擦去血迹,接着就掏出药粉抹在他伤口上,然后才自己擦去脸上的血迹……
众人见此无比感动!心想这位书生般的侠义少年,倒还具有一种古道热肠和慈悲情怀。难得,难得啊!商人们一定要给他们俩一些东西,他们绝对不要。待他们推拉了一阵,人们又找来吃的干粮、好酒,要款待他们时,那黑脸少侠却不知去向!
九天忽地看到地上有一块蓝色的东西,连忙拾起来,一看,正是刚才黑脸少侠给他擦血迹的手巾,掉在了地上,不禁心内一震,热潮顿涌,睹物思人,不觉惆怅袭上心头,一缕伤感久久萦怀不去。他好好地将手巾揣好,留下这一份纪念。
这时他那匹马亲热地来到他身旁,他随即飞身上马追去。他想一定要追上他,看他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他想,这一路行侠遇到了一些好朋友,给予无私的帮助,太可贵了,一定得记住他们。
他又想起玉仙,心里一时又悲痛起来。他默问:玉仙你到底在哪里啊!不管你在哪里,我都要寻到你!想到这,他打了一下,加快了速度。他要赶路。
不禁又想起那个凤仙,心下一惊,说的一年去看她的,说不定她在焦急地等着呢。他哪里知道——凤仙正在为他受苦,陷入鸟笼之中……
九天顺着少侠可能归去的山道一路追去,不久来到一个村庄,终不见那黑脸少侠的影子,却忽见一对老夫妇坐在路边痛哭……
见此,九天立即下马询问情由。老夫妇遍体鳞伤,越哭越伤心,忽而那老妇人啪地昏倒在地。九天连忙上去扶起老妇人,可她已经人事不省。九天忙着按摩她“中冲”、“合谷”、“大敦”、“百会”、“人中”穴位,同时又给她嘴里放进一粒药元。很快,这老妇人就醒了过来,那老头感激不尽。九天便询问他们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老头摸一把眼泪,声音颤抖地说:“哎呀作孽啊,我儿子去年给抓去当差,到现在还没回来,媳妇在家病了……谁知祸又从天上来,又把我一个独孙女儿抢去了……”
老妇人啜泣道:“我们跟了出来找他们论理,他们就把我们打成这样……你说这还是什么世道,这日子还怎么过啊,这玉帝老儿在做什么呀……”
“这哪里还是天国的世道啊……”老头儿摸着眼泪。
九天问:“抢走多久了?”
老头道:“差不多一个时辰了。”
九天安慰道:“两位老人不要着急,我负责给你们追回来。”
老头道:“哎呀感谢义士大德!”
老妇人又伤心地哭诉道:“多谢大哥!你不晓得,我那孙女儿多聪明啊,还只有十八岁,却是知书识礼,会唱曲儿,会写一手好字,会画画,还会作诗呢。”
九天感慨道:“那真是才女啊!敢问姑娘芳名是——”
老头:“姓刘名秀芳。”
九天:“哦。”
九天打量他们穿戴举止,这才发现他们不是一般山民,就问:“你们家一定是书香门第了。”
老妇人仍是愁容满面:“几辈人都是唱戏卖艺。哎,穷作乐啊,四处奔波,辛辛苦苦,还是住的一个茅草房子……”
九天:“好了,我得赶快去追那伙人,夺回你们孙女儿。”又说,“你老还说点线索,是怎么个起由,我好顺藤摸瓜,杀他个干净。”
老头:“是这样的——我们在县城四处唱了两天曲儿,那个叫王朝生的大老爷,带着帮凶姚驴子就盯着我这孙女儿看了好几场,那姚驴子还在王朝生耳边说些什么,我们就感觉到不对劲,偏偏他又开口要接我们到他家去唱几天戏,说小姨子有病,让她听一听。我表面上答应了,说第二天早上去。这晚上那个旅馆老板告诉我们,说千万不能到那个虎口里去,王朝生是个大恶魔;那姚驴子也是个横行霸道、****成性的恶毒之人,所以人们送了他个“姚驴子’诨名。你孙女儿这等漂亮聪明,去了怕是就走不脱了。便要我们悄悄逃走。我们就一早开溜了。哪晓得王家搞清了我们家的地方,跟后就派人追到家里来了,来的就是那个姚驴子,还有一些会武功的帮凶……”
九天:“又是这个王朝生!看我不宰了你!”又问道,“你们家住哪里?”
老头转身用手指着一个小山包:“就在那个山包脚下。”
九天:“这里叫什么地名?”
老头:“叫芳岭。”
九天:“两位老人回去等着吧,我去去就来!”
老太婆:“哎呀你真是天国第一好人!”
老头:“请问义士大名——”
九天:“我没有名字,就叫我“无名神侠’吧。”说着向前奔去。
老头一听,真是如雷贯耳!他这次在城里就听说过一个专杀贪官恶人的“无名神侠’的故事。马上喊道:“大侠,你可要小心啊,城里几处都是贴的捉拿你的布告……”
九天打马追了近两个时辰,才赶上那伙人。冲上去喊道:“在下无名神侠,请你们归还秀芳姑娘,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九天这时已经看清楚了,有一匹马上的确绑着一位姑娘,由一位五大三粗的妇人紧拿绳索。在她不远,有一位驴头驴脸的人,看去不一般,九天认得,这又是那个姚驴子了!想不到又在此相逢。
姚驴子听到喊声,一惊,回头一看九天,果然是布告上画的那样子,是无名神侠,顿时心寒胆落,但他鼓劲对众人大声喝道:“伙计们,发洋财的时候到了,给我拿下,抓活的,有大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