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宗覆灭,丹药阁被洗劫一空,藏经洞也被破坏,天玄宗千年基业毁于一旦。
更重要的是天玄宗门人弟子,现如今知道还活着的就剩下一个秦永。
而玄法虽被刘凤儿救下来,但秦永知道此事后找遍了圣武台也不见他的踪迹。
尽管秦永决定放弃天玄宗的身份,再不愿牵涉进正魔两道之事,但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直到天黑,他将死去的天玄宗门人弟子的尸体聚在一块,找了块地方掩埋了。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这才和刘凤儿一起下山。
一路上唉声长叹,等下了玄山后,听得刘凤儿是在是烦了。
“糟老头,现在我要想法子救小孩,你要叹气自己去山上叹个够。”
刘凤儿本以为他会故意长叹一声恶心自己,都已经想好了,只要他再叹气就一拳把他脸打歪。
没想到秦永神情一变,朝着刘凤儿瞪眼道:“现在我活着唯一一件事就是亲手杀了你为红姑报仇。”
刘凤儿经他这么一提醒,想起这事来了,一脚朝秦永踹过去。
秦永哪想到刘凤儿会突然对自己发起攻击,加上两人实力相差甚远,避无可避,正中左腰。
好在刘凤儿也是随意一脚,没有使多大劲。
秦永捂着左腰弯下身说道:“臭小子,能不能换个地踢?”
刘凤儿懒得理他,肩上扛着两人朝前面狂奔:“天都黑了,肚子早饿到前胸贴后背,要不然这一脚非把你踢到撒不出尿。”
“臭小子脏心烂肺,心肠可真够坏的。”秦永急运真气聚于左腰,暂缓疼痛,朝刘凤儿追去。
两人一前一后,已是月明星稀的光景。
忽见前面灯火通明,奔到近前,见到有一牌楼,正中央写着三个大字:小塘镇。
刘凤儿心头一喜,暗想总算可以吃顿好饭,睡个好觉,为了这天下第一的名头可真不容易,到最后虽然得到了天下第一的牌子,原来这只是第八十九届的天下第一,前头还有八十八位。
他正想着,背后怪风呼呼声响,身子一侧,一只满是泥土的鞋出现在面前。想想也知道是谁偷袭的自己,微微一笑道:“糟老头,背后偷袭也是正道所为?”
“什么正道不正道,都是秦永所为,无关其他。”
刘凤儿暗想,这糟老头被逼急了,想杀自己都快想疯了。这么一直让他跟着自己身边也不是个办法,就算是神仙也经不住他时不时来一下,总得吃饭睡觉上茅房不是。
“杀了他?这糟老头虽然可恨,但也不是该杀之人。况且我是他的仇人,他找我寻仇也是天经地义之事。”
他想来想去,要狠狠给秦永一个教训,将其打跑。虽然心有所愧,但为了以后能安稳地吃饭睡觉上茅房,也不得不为之。
长叹一口气,就要动手,可他一长叹,自然而然深吸一口气,一股恶臭直冲天灵盖,几欲呕吐。
“小子,是不是太瞧不起人了?又走神!”
刘凤儿回过神来,眼前事物模糊,定眼一看,一只枯瘦满是褶子的光脚就横在自己的面门前,相隔不过一寸。
“我这招叫一脚定乾坤,你现在可知我的厉害?”
秦永嬉笑地声音在刘凤儿字字如尖针刺心,胸口烦闷,呼吸困难,想要说话,却连说话的劲都使不上。
可想而知秦永的脚是有多臭,确实如他所说,可能一脚定乾坤。
扑通!扑通!
影无和吹笛少女从刘凤儿肩上摔了下来,两人在刘凤儿肩上时是脚前头后,不然昏迷中吸一口秦永的臭脚,恐怕立马就得醒过来。
“哎哟!”
这一声叫不是刘凤儿的声音,也不是秦永的声音,或者说根本不是男子声音,听着是一道女子声音!
秦永登时收回赤脚,脸上表情不再嬉皮笑脸,而是一脸肃穆,精气凝神,感知四周是否有人藏匿跟踪。
而刘凤儿还两眼翻白,还没缓过劲来,嘴巴微动,若是贴耳过去,能够听到细若蚊叫的声音:“上……上……上……头……”
“出来吧,我已经发现你了。”秦永故作轻松,双手背放,俨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笑话,两个拐卖妇孺小孩的小贼……哦,不对,是一个老贼一个小贼,也敢这么明目张胆?”一道女子的声音在四面八方响起,分不清是从哪个方向传来。
“小姑娘,说话要有真凭实据,有时候不是眼睛骗了你自己,是你的脑子骗了你自己。”秦永说这话有些刻薄,但接连被人误认为是坏人,他心里也有气。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随意摔打的一名女子和一名小孩是你们熟识之人?”女子声音里满是轻蔑。
“姑娘,你误会了。他并非随意摔打,只是……只是……”秦永一时不知要如何解释,总不能说是闻到自己的臭脚被熏迷糊了。
“只是什么?”
秦永正为难,听到刘凤儿上头上头的低声自语,连忙道:“他喝了童子尿,喝多了有些上头,手上使不上劲不小心把他们摔了。”张嘴就来,说完自己都觉得不可信。
“童子尿?喝多了?”
“你看,这姑娘是他妹妹,这小孩是他小弟,他是家里的老大。他们一家子都有怪病,父母便因怪病而亡,只剩下他们三兄妹相依为命。而这怪病只能靠喝童子尿救治。”秦永心里也是急了,越描越黑,嘴巴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段。说完冷汗就下来了。
“一会那小子回过神,这要怎么圆过去?”
果然,刘凤儿晃了晃脑袋醒过神来,说道:“糟老头,你这脚的味可真带劲!”
秦永干笑了两声,不知该如何说,这时听到噗哧一声,只见影无睁大了眼睛醒了过来,右手呈握刀之势仍朝自己身体捅,幸好他的短剑之前就被刘凤儿拿掉了。
不过随后影无竟拿起地上的一块石子,朝自己脑袋上砸,秦永见状连忙抓住他手腕,打掉他手上的石子。
“又犯病了。”刘凤儿倍感头痛,看着自己的拳头,犹豫再三。
这时,远处的密林里钻出来一道青色的人影,朝他们急奔过来。
“什么人?”刘凤儿差点就要拔剑了。
“侠义之人。”一道女子声音说。
那人奔到近处,是一名妙龄少女,约莫二十年纪,黑暗中一对如黑宝石般的眼睛闪闪发亮。
刘凤儿对上这双眼睛,只觉从中看见了正义、傲气、纯真还有怜悯。
“她可怜我?”他怔了怔。
那侠义少女没有理会刘凤儿,而是蹲下来帮秦永按住影无,小声说道:“是不是需要童子尿?”
秦永顿觉背后冰凉,激出一身冷汗,一抬头见侠义少女满脸通红,哪还不知是什么意思,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
“对啊,童子尿!”刘凤儿一拍手,神情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