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都是吹笛少女的笑声,过了好一会才止。
“三妹的脑疾是不是又加重了?”刘凤儿对秦永小声问道。
声音虽小,但选择的时机却刚好在吹笛少女笑声停住的时候,房间内落针可闻。
秦永叹了口气,道:“我看像。”
吹笛少女不怒又笑,只是这笑容却十分阴沉,她道:“他的命我看你们是真不想要了。”
刘凤儿没有在意她的威胁,在没有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她哪里敢伤到自己的护身符。转头要朝青依解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道:“青依姑娘,事情是这样的……”
青依摆摆手,打断刘凤儿说话,揉了揉太阳穴转身朝房间外走去:“你们一家子的事,我就不掺和了。”
刘凤儿和秦永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追上去,而是转过身对笑吟吟的吹笛少女怒目而视。
“你尽管说,需要什么条件才会放了影无,而且解开他身上中的蛊毒。”秦永道。
“哟,还知道是中的蛊毒。”吹笛少女说着拿起一块干果扔进嘴里咀嚼。
“少废话!”刘凤儿拿掉秦永拦住自己的手,朝他一瞪眼,似在说,我是那么冲动的人吗?
秦永眼神闪烁,下颌微点,似在回答,没错。
啪!
吹笛少女一掌拍在床沿上,冷笑道:“还真把自己当成父子啦?眉来眼去做给谁看呢?”
“我和凤儿小友虽不是父子,但情同父子……不对,我们之间是过命的交情,胜似父子。”秦永偷偷扯刘凤儿的衣衫,瞧这意思是让刘凤儿点头同意他说的话。
可刘凤儿听完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听着都像是秦永在占便宜,一口一个父子。天亮的时候不还说自己是他仇人么?现在怎么又成了胜似父子的关系?
不过过命的交情却是真的,毕竟可是自己救了他的命。
刘凤儿脑中百转千回,越想越不对,打掉秦永的手,一副质问的口吻:“我们之间的关系很好吗?”
秦永气极:“你这个傻小子,瞧不出来她是要挑拨离间吗?我不把我们关系说得亲密一些,岂不是正中她下怀?”
“非要父子?”
“我做你爷爷都绰绰有余!”
“你还想做我爷爷,你个不要脸的老东西。”
“难不成我给你当儿子,当孙子?”
“可以尝试。”
刘凤儿和秦永吵起嘴来了,看得吹笛少女哈哈大笑,眼泪都下来了,双手捂着肚子,身子不住地打颤。
“完蛋。”吹笛少女突然一激灵,看着拿刀的手放在肚子上,心中涌上一股不安的感觉,刚欲有所动作,眼前一黑,只觉头顶被一只大手覆盖,匕首也被一把夺走。
“脑袋还想不想要?”刘凤儿戏谑的话音传入她耳中。
“杀了我,他的蛊毒你们解得了吗?”
“医圣易仲谋知道吗?”秦永的声音响起。
“那……为什么还不杀了我?”吹笛少女缓慢却有力的抬起头,头顶那只大手不住地退。
她一直仰起头,看着站在面前的刘凤儿,对上一双颇为诧异的眼睛,毫不畏惧地盯着。
刘凤儿被这双眼睛看得发毛,将手从吹笛少女头顶拿下来,捂住了她的眼睛。转头看向旁边搀扶着影无的秦永,眼神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秦永微微点了点头。
“解开小孩身上的蛊毒,以往的事既往不咎,你也可以活命。”
过了好一会,也不闻吹笛少女说话,刘凤儿皱眉道:“怎么不说话?不相信?”
“拿开你的手。”
刘凤儿拿开遮住吹笛少女眼睛的手,神色有些不自然。
“你们就算放了我,天下之大,也没有我的容身之所……”
“那就是没得谈了?”
秦永一把拉住刘凤儿,说道:“凤儿,别冲动。”
刘凤儿一听他这一声亲切的称呼,相比于青依,同样的两个字,怎么从这糟老头嘴里蹦出来,怎么听怎么不舒服。听着还像是这糟老头在占自己便宜,不过他倒不会再像刚才那样。
而且刚刚也不是在故意演戏,而是两人真的在拌嘴,只是看见了吹笛少女乐得把匕首都拿开了,两人相看一眼,十分默契,一人擒人,一人救人。
“姑娘,你接着说。”秦永语气温和,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蔼一些。
“我可以当你二女儿,也可以当你二妹。”
刘凤儿和秦永一听这话都惊呆了。
“姑娘那些都是玩笑,我和他只是情同父子,并非真是父子。”
“滚!”
吹笛少女拿下刘凤儿的手轻轻握住,甜甜一笑,叫道:“大哥。”转过头又朝秦永眨眨眼,亲切地叫道:“爹。”随后又一把将影无搂住:“三弟的蛊毒就交给女儿了。”
“凤儿……”这时青依从房外进来,“手绢……”她看见这亲密无间又无比温馨的一家子聚在床头,一时语噎。
“那个……手绢我明天再找你拿吧,我……我先走了,你们早点歇息。”
青依转身要走,又回过身来说道:“只有两间房,笛儿要不要和我一起睡?”
“好啊!”吹笛少女喜道,“青依姐姐,一会妹妹去找你。”她顿了顿接着说。
“青依姐姐,妹妹叫蝶儿,爹和大哥说话有口音。”
“蝶儿妹妹。”青依微微一笑,点点头,转身打开房门走了。
蝶儿回头看了看刘凤儿和秦永,只见他们若有所思。
“想要解开三弟身上的蛊毒,只需要一样东西,这样东西在某种情况下十分珍贵。”
“什么珍贵的东西?”秦永神色一动。
“童子尿。”蝶儿严肃地说道。怎么看都不像是在撒谎。
但就是太过一本正经,惹得秦永生疑。不过不用他出声质问,刘凤儿憋得满脸通红地喝道:“放屁!”
“大哥,这话从何说起啊?”蝶儿笑吟吟地道。
刘凤儿刚刚还气势汹汹,顿时又泄气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你大哥试过了,没有用。”秦永在一旁说道。
蝶儿上下打量刘凤儿,眼神古怪,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确定是童子?”
刘凤儿怒火上涌,作势要打。
蝶儿扑到秦永身边,搂住他手臂,故作害怕地叫道:“爹爹,大哥要打我!”
刘凤儿找不到地方撒气,一怒之下,一掌拍在床沿上。
秦永干咳了一声,不动声色地将蝶儿的手拿掉,说道:“蝶……蝶儿,你可没说假话?”
“五岁到七岁童子的尿最灵,兴许大哥的……那什么不灵不是……那什么。”青依嘻嘻笑道。
“要是有半句假话,我非……”刘凤儿话说到一半,作势又一掌拍在床沿上。
咯吱!
床上清醒的三人神色一呆,紧跟着身形一闪。
轰的一声,饱受重击的木床轰然倒塌。
“小孩呢?”
“老幺呢?”
“三弟呢?”
三人面面相觑,皆是神色间透出一丝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