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榕从床上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五点钟了,她听李主任说,是以词把她从雪地里背回来的,她对于发生了什么事已经毫无印象,只记得陈川昏倒在了她的身边。
对了!陈川呢?
陈川他怎么样?尤榕拍拍额头,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去看望陈川。
“姐姐,你醒了?”以词端着一个洗脸盆从门口走进来,看到尤榕想要下床,立刻关心尤榕的感受。
尤榕感觉自己睡了一觉,没有太大的毛病:“我感觉挺好的,对了以词,陈川呢?他人在哪儿?”
“他没事,我已经帮他看过了。”以词叹口气,尤榕在这种时候还关心他人,真是善良!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尤榕拍拍胸口,怎么说人家陈川也是为了帮她找许如清,才遭遇的这场事故,按理来说是她欠陈川一个人情,虽然许如清还没有踪影,但是陈川的心意在那儿。
“哦……”
知道陈川没有事,尤榕倒也没多问,在床边用脸盆洗把脸,又再次被以词劝到了床上躺着,她心里惦念许如清,躺在床上心里始终不安。
以词答应她:“姐姐,你放心,如清姐没事,我和西歪歪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所以先不能去找如清姐,但是我可以保证如清姐的安全。”
还有比许如清更重要的事?
她问:“是你们的基地吗?”
以词一怔,点点头。
尤榕早就猜到了答案,她理解,基地对于以词来说,就是他们的第二家园,既然以词向她保证了许如清的安危,她也不会紧追不放:“但是我妈还在湘南,我想我们能尽快回去。”
母女俩人好不容易见一次面,尤榕不希望把时间都浪费在南极里。
她计划今晚在考察站住一宿,最好明天就动身回湘南。
以词点头:“我尽力,不浪费时间。”
“嗯,以词,你要小心。”
经过这次意外昏迷和突如其来的疾风,尤榕对南极心生怯意。
她看到以词注视她良久,重重地点了头,随后关门离去。
离开房间,以词站定在原地回想祉寒的话语,一直以来,祉寒和西歪歪都是最了解他的伙伴,他回忆祉寒坚定的眼神,也许……他真的已经离不开尤榕了?
可是,为什么呢……
当初他接近尤榕,也只是为了让祉寒现身,带祉寒回月球才是他的目的,可是在这期间,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尤榕,和尤榕共处一室,好像……确实对尤榕产生了奇妙的情感。
以词想不通,就算他对外宣称他和尤榕是男女朋友关系,也仅仅是为了任务,并无其他,可是见到尤榕受伤,他的情绪好像被什么牵动着……
可是祉寒,你为什么又回到了尤榕的身体里,你是在逼我吗?以词想。
尤榕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小时,她闲不住,把手机从背包里掏出来晃了晃,无信号。
唉,她早就猜到了。
无信号意味着手游不能玩,微信不能聊,现在以词不在,她实在太无聊了,就连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
哎?或许可以去找陈川?!!
向考察人员打听到陈川在他们大通铺的房间里,尤榕轻敲房门。
“请进。”陈川的声音听起来病恹恹的。
尤榕推门进去,陈川就躺在门旁边的大通铺上面,身上盖着藏蓝军绿两掺颜色的被褥,手里拿着透明的大保温杯。
保温杯里泡着枸杞,没想到陈川还是一个喜欢养生的人。
“嗨,陈川。”
尤榕心里泛起嘀咕,陈川的模样明明看起来病的很严重,以词竟然还说他没有事?!!
陈川故作坚强地坐起来:“尤榕,你来了?随便坐吧。”
房间里格局很小,尤榕很难想象所有考察人员都挤在这一个房间里睡觉。
“被吓到了吧?”陈川哈哈一笑:“我们平时都睡在这里,空间小是小,但是为了那份坚守,啧啧,就这样吧。”
陈川的语气听起来很将就,表情露出一份不舍,尤榕没有说话,她听到陈川继续说:“一个月后,我就离开这里了,回家,然后按部就班的工作。”
家里给陈川找了份靠谱的工作,陈川也打算试着考公务员。
尤榕听后赞同,祝福他:“那挺好的,我看你很适合那种生活。”
“你呢?你就打算一直开花店吗?”陈川问她。
尤榕对未来没有什么计划,花店是她当初和许如清的一时冲动,把花店开到现在,她觉得生活充足,幸福美满。
“哦,现在不都是提倡自主创业嘛,我就这样吧,响应时代号召。”尤榕尴尬笑笑,心想着能吃饱饭就可以了,她对生活没什么追求。
空气一阵静默,陈川没有说话,尤榕也略显尴尬,她眼珠转转:“那个……陈川,你知道那股风是怎么回事吗?”
陈川在这里的时间不短,他应该懂得很多,尤榕想。
陈川思考一会儿,摸摸下巴:“我被送回来的时候,听老李说,这一带的地壳有变化,估计那风就是地壳变化的前兆,咱俩运气也挺衰的,虽然说地壳变化是常有的事,但是我这还是第一次遇到。”
尤榕心生歉意,语调低下来,抱歉道:“对不起啊,陈川,都是我连累你了,如果你不是为了找我朋友,你也不能变成现在这样子,唉。”
想到自己身体没多大毛病,陈川受的伤更重,尤榕心里很不好受。
“别啊,你不用道歉,咱们相识一场也算缘分,这样吧,你要是觉得你亏欠我了,等我一个月后回去,去湘南找你,你请我吃饭。”
陈川咧嘴笑着,看起来心很大。
“好啊!那就说定了!”
尤榕笑得明朗,她觉得陈川的性格和她很像,直来直去,也没有太多令人捉摸不透的心思。
可是这样的人,最多也只能成为自己的铁哥们,感情上,还是需要心细一点的另一半,才更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