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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互诉衷肠

夜幕降临。孟逍将萧若轻轻倚靠在树下,抹了抹额头的汗渍。

“孟大哥,累坏了吧。”萧若说话间从背囊里取出干粮递到孟逍面前。两人在交接之时指尖不经意的触碰更像是一种默契。

“孟大哥,要不今晚我们暂且先在这儿休息一宿。明日再启程。”

“也好,我去拾些柴火。萧姑娘就在此地歇息,莫要走动。”

“孟大哥快些回来。”萧若望着孟逍离去的方向心里有些害怕。孟逍刚离开没多久身后惊起一只飞鸟从头顶掠过,他也倒不在意,继续捡着地上的枯木杂草。

“怎么样现在是不是暖和点。”孟逍点燃柴火。环抱双手的萧若伸出小手拾取着火光的温暖,在火光的映射下萧若显得格外恬静。

“孟大哥,我脸上是不是很脏啊?”萧若问道。孟逍盯着萧若的脸颊眼神一刻未曾离开过。

“没有,我就是有些好奇。”

“好奇什么?”萧若不解。

“我好奇一个锦衣玉食的富家小姐,怎么会落得跟我在荒郊野外露宿。”孟逍说着摇了摇头,有些自嘲的意味。

萧若朝着孟逍靠近了些问道:“怎么了。孟大哥你经常在外风餐露宿吗?”

“离开父母之后,多半都是这样。早已习惯。只是怕委屈了你。”

萧若摇晃着脑袋:“孟大哥你能说说你以前的事吗?还从未听你提起过。”

“我以前的事?”孟逍说完苦笑一阵:“怕是不及你爹爹半分。”

“不嘛~你说说看。”萧若越发好奇,双手摇晃着孟逍的胳膊。

“好吧。不过你可得保证不能比我先睡着。”

萧若点头应道。

“我自懂事以来就在孟家村长大。父母都是普普通通的村民。父亲上山打些柴拿到酒楼或是集市去卖,有时也和同村的打鱼换些铜钱。母亲则帮人做些阵线活帮补家用。很小的时候就要开始帮着父母做些家事。村子里有个落第的书生,很是客气。有钱的送些银子,没钱的就送些柴米把孩子送到他那,让他教着读书写字。”

“那你小时候岂不是很有趣?”萧若托着腮帮子问道。

“小时有空就和其他孩子捉捉鱼,打打鸟倒也自在。”

“哦。这样啊。对了,孟大哥你这身武艺是跟谁学的?”

“十岁那年从外面来了很多难民,他们全都挤到村子里要求施舍。那时各家丢些鸡鸭,剩菜剩饭倒也正常。而且那些难民全都倚靠在路旁休息。说来也巧,记得那晚我起来小解,见厨房门大开着,以为父母忘记关门本想将其关上。不成想里面有道黑影闪过,还有锅碗磕碰的声音。我以为是那些难民来偷东西刚想跑出去就被那人拽住。”

“后来那?他有没有伤害你?”萧若听得兴起,眼睛一刻不离地望着孟逍。

“后来他揪住我的衣领,怕我叫嚷就捂住我的嘴。他告诉我他来寻些吃的没有恶意。那时胆子小被吓话都说不出。”孟逍又挑了挑柴火。

“他把我放了下来。我按照他的吩咐从厨房的柜子里取出剩下的馒头,他像是饿了好久那些东西根本就不够他吃的。后来他让我每天都帮他准备些晚上给他送去,那时起他就开始教我武功作为交换。”

“那他武功厉不厉害?”萧若问道。

“这...我也不清楚。他起初就教了我一些简单拳脚功夫。十七岁又教了我一套刀法,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我甚至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说到这儿孟逍重重叹了口气。

“嗯,这样是挺遗憾的。不过孟大哥,我相信有朝一日你们师徒一定会团聚的。”萧若宽慰着,朝着孟逍会心一笑。

“那你了?”孟逍反问道。

萧若刚刚开心的神色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眼皮低垂,若有所思。

“我?我的事根本不能与孟大哥相提并论。我爹爹他从我记事以来一直在外奔波,能见到他的日子少得可怜。对我格外严厉。他希望我所有的事情都听他安排,不准我习武,不准我常与外人接触。萧府上下只要是我爹吩咐的事情,没有一人敢违背他的意愿。可以说长这么大我连洛阳城都没出过。”萧若眼里闪过一丝哀伤。

“那你母亲了?”

“母亲...我母亲已经去世多年。要是她尚在人间,或许我早就与孟大哥结识了。”萧若说完微微低下头。

火光渐渐微弱,孟逍又添一把柴对萧若说道:“萧姑娘,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萧若收拾收拾行囊,将其叠好,置于脑后当做枕头:“孟大哥,你也早些休息。”

林中冷风骤起,孟逍不禁打了冷战。见一旁的萧若抱着身子瑟瑟发抖,遂脱下外衣盖在她的身上。又将篝火重新点燃,萧若才回复了平静。

漫漫长夜终于迎来第一道曙光。阳光穿透树枝照射在林中。萧若翻起身子伸了个懒腰,见胸前盖着一件衣服,乃是孟逍的外衣。朝着孟逍望去,见他倚树而坐,双手勾着肩膀,面无血色。

萧若拈着外衣悄悄盖在孟逍身上。然后返回,在包裹中寻找着什么。

“奇怪去哪了?明明放进的,怎么会没有了?”萧若将包裹里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一件一件摸索。

“咳...咳!”孟逍接连的咳嗽把萧若给吓的不轻。萧若仔细观察着孟逍的神情,见他仍未醒来心里才松了口气。”不能再耽搁了。”萧若一边想着一边收拾着。可是孟逍咳得愈发厉害,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萧若顾不得再收拾,转到孟逍身旁替他拍着后背。

“咳...咳...萧姑娘你醒了。”孟逍的声音一夜之间变得沙哑。

萧若惊讶不已杏眼圆睁有些不敢相信:“孟大哥你的声音...都怪我不好。”萧若说到这里竟然有些失控,声音也渐渐哽咽。

“萧姑娘,不打紧。我们启辰吧。”孟逍刚刚起身,突感天旋地转,脚下一软跌坐在地。

萧若急忙搀住孟逍胳膊:“孟大哥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帮你取些药来。”萧若翻看着行囊:“这个不是,这个是跌打药,这个是煎药,这个也不是。”这些瓶瓶罐罐磕碰在一起,却没有一瓶是萧若需要的。

“孟大哥,你等我。我去山下看看有无人家。”

“不必了...咳咳。你不熟悉路子,要是迷路怎么办?”孟逍虽然难受,但也牵挂着萧若。

“放心,我自有办法。”萧若说完,起身朝着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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