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默默无声,庆甲终于开口道:“俞老,我杀人了。”
“恩。”俞老回应道。
“俞老我是不是很残忍。”庆甲又问道。
俞老淡淡说道:“杀人谈何残忍。左右都是死人。”转过头来看着庆甲的眼睛,正色道:“在我让你拔剑的时候,就已经打算让你杀了他。如果你不敌,我会亲自出手结束掉他的生命。”
庆甲露出疑惑,“道法也有杀人之道吗,不应该是造福天地吗。”
俞老笑道:“好孩子,你要永远记住你说的话。坚守自己的善心。”手拄着拐杖,边走边说:“善恶永远在一念之间。一开始那个贼头只是想劫财,但是见你宝剑后,掠财之心蒙蔽双眼,宁可背上杀孽也要抢夺财物。此人已生杀意,就要有被杀的觉悟。你不杀他,他就会杀你。我们修道目的是什么?庆甲你知道吗。”俞老问道。
“我想,修道就是为了让世间更太平,让万物更和谐。”庆甲说道。
“你说的很对。可是,世间往往存在两面性,万物皆有阴阳,善为阳,恶为阴。二者不可缺一,没有了‘恶’,怎么知道什么是‘善’;没有了‘善’,‘恶’还有什么意义。恶,你是除之不尽的;善,你也做不到绝对的。”
“那又如何面对善恶呢?”庆甲又问道。
“以自己的立场为基础,对面的立场威胁到你的利益,你就取之利益;威胁到你的生命,你就结束他的生命。不主动侵犯他人,你就是善。侵犯你的人,用同样的手段结束它,不违天道。明白了吗。”
“明白了。”庆甲深深呼出一口浊气。
“紫玉,庆甲,你二人切记,‘人若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优先度之,若执迷不悟,则杀之,还天地一清净’。
二人点头称是。俞老指着前面的半截枯树说道:“咱们走吧,到前面枯树下,休息片刻。”
休息的时候,俞老见庆甲要打坐,走到身前,将背上的包裹取了下来递给庆甲,说道:“这包裹给你,你自己穿戴上,练体时使用。”
当自己提起包裹时,瞬时感觉到重力传来,不禁开口问道:“俞老,这是什么这么重。”说话的同时便把包裹打开,里是三个穿戴:金色金属丝编制而成的一副脚环,垫在手里估计的有二十多斤;还有一副小手臂护环,掂在手里估计有十多斤;第三件就是金属衫,足足有三十多斤。这些加起来足足有八十多斤沉重,一般普通人穿戴都是很费劲的,庆甲才四岁多,要不是以前经常晨练打下的根基以及修炼出内丹,还真不能做到。
庆甲深呼一口气,调整好心态,便将这三件穿戴上了,这金属不知是何金属,很重也很柔软,穿戴丝毫不费力也不磨伤皮肉。穿好后,便慢慢的挪到俞老面前,额头都渗出汗珠来,说道:“俞老这个好沉啊,咱们这次西行,我穿这个走路,肯定会很慢的。”
“呵呵,这就是我昨天给你在阳城打造的,采用韧金铁拉成丝编制而成,韧金铁是一种很重的金属,韧性高。以后你就穿戴它进行炼体,为你的体魄和速度打下更牢靠的根基,你还小,根基是最主要的。你去旁边修炼吧,根据炼体口诀去修炼,我要给紫玉讲讲道法。”说罢便不理会庆甲,开始对紫玉讲解道法。
庆甲见状,也不多言,慢慢的挪动着身体走向旁边的空地上,脑海想起昨天的口诀‘丹之气,行于身,浮于体,实于心’。丹之气,应该是丹田内的灵气;行于身,将灵气在各个经脉中游走;浮于体,循环周身的灵气深处身体,在身体表面形成灵气层;实与心,心中志坚,心神是维持灵气层的关键所在,说散及散,控制有余。
想通口诀的意思,就开始练习,将丹田阴阳二气引出,游走全身经脉,瞬间感觉身体轻松不少,然后试探着将阴阳二气从经脉中渗出体内,可是怎么也做不到。两个时辰之后依然未炼成。这时俞老也走了过来,“走吧,继续赶路。”说完便带着紫玉走在前头。庆甲只好放弃炼体,慢慢地跟在后面,俞老和紫玉也放慢了脚步,刻意等着庆甲,
一个时辰之后,俞老站在原地,待庆甲走上来便说道:“炼体诀是分三个步骤,不是让你一气呵成,刚开始你只能将‘丹之气,行于身’,在灵气加持己身的情况,锤炼肉身,增加肉身强度以及经脉的容忍度。当你的肉身足够强,经脉可容纳足够的灵气时,你才能去做第二步‘浮于体’;当你的灵气在体表形成坚不可摧的护甲之时,你便可修第三步‘实于心’,随心所欲去控制,若有若无全凭心念,因为炼体也是消耗灵气的,什么时候你达到丹界境界时,才能够做到灵气永不衰竭。”俞老耐心讲解道。
“恩,清楚了,我刚才没分析出层次来。”庆甲说完便按第一步去练,这次走路比以前快上一份。俞老和紫玉也不急不缓的走在前头,紫玉也在俞老的教导下潜心修炼,学的也很快,半日之后就便会吸收天地灵气,身体散发一种大地气息。俞老看在眼里,手捋胡须笑道:“果然那,不知将来知道成为我徒弟会发生什么,哈哈。”
修炼漫漫,从阳山出来修炼未曾停止过,时间已经走过四个月之多,徒步跨过了昆吾山、葌山、独苏山;趟过葌水,踏过泥沼,一老两小,让人看着甚是艰辛。
穿过芒草林,俞老指着西边说道:“前面就是蔓渠山,今天我们在这芒草林边过夜,这种树形状像棠梨树而叶子是红色的,所以人们起名芒草。这个叶子有毒,能毒死鱼。世间万物相生相克,你们要学会万物之理。”
“走吧,弄些树叶弄碎了,咱们去前面的溪流中弄些鱼吃,这次不抓鱼,而是药鱼,让你俩见识见识,万物相克之理。做事情也要灵活的运作。”俞老耐心教导着,庆甲紫玉都是孩子,价值观,世界观,善于恶都要让他们明白,才能真正的长大成人。
庆甲在这段时间也适应了身上的负重,拉着紫玉跟上俞老。紫玉也开朗了很多,除了修炼就和庆甲聊聊天,逗逗小狐狸。偶尔拿起父亲给他的唯一财富——一颗玉子,让庆甲穿了一根线挂在脖子上,思念着他的父亲。
芒草也戳碎后散发淡淡清香,俞老投掷溪水里,片刻就有大鱼游来吃芒草叶,过了一会儿,吃了叶子的大鱼便不再游动了,慢慢翻起鱼肚白。这个药效还是比较慢的。
庆甲和紫玉走向河里,拾取那几条翻白的大鱼,然后蹲在岸便收拾了起来,“庆甲哥哥,你家在陈仓城吗,那里听父亲说很是繁华,炎帝也在那里。”紫玉边收拾鱼边问着庆甲。
“是啊,炎帝在那里,陈仓城最繁华了,大街小巷有很多人,好玩的好吃的也不少,等咱们这一趟修炼结束,我带你回我家看看。”庆甲笑道。
吃饱喝足后,庆甲便打坐修炼,这时,便听到紫玉喊叫“有怪物。”指向身后的芒草林,十多双绿油油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慢慢的走了出来。
庆甲急忙站起来跑到紫玉面前将其护在身后,因为紫玉打坐休息的地方最靠近芒草林,所以最先发现。在月光的映照下,才看清走出来的是什么东西,“不要怕,是野猪。不对,不是野猪,它头上长有犄角。”
突然,群兽中中间个头最大的一头野兽低着头,以角为刺冲向了庆甲二人。庆甲刚要拔剑,便听到俞老的声音。“不要用剑和灵气。”闻言,庆甲挺身跳出,脚踩六壬术,双手握拳,与野兽周旋起来,几个回合后,庆甲闪躲旁边,一拳打向了野兽的脖子,便听到一声怪嚎,那发出的声音如同人号啕大哭,甚是难听刺耳。只见野兽摔倒在地,四蹄乱踢乱爬,一时之间爬不起来,其他野兽并未上前也没有后退,一直盯着庆甲。见此庆甲收手,背对着紫玉警惕地看着野兽,防止它突然发难。过了一会儿,野兽缓了回来,慢慢站起,看了一眼庆甲,便转身离去了,群兽也紧跟其后,离开了这里。
庆甲心惊,刚才他可没有使用丹田之气加持己身,没想到打出的一拳竟然如此威力。这一头野兽甚是强壮,足足有四尺高,六尺长,体型着实不小。内心震撼,这炼体效果很大,威力也不小。
“恩不错,这一拳打得不错。况且你没有乘胜追击,放过了它,心性善良。不是所有的敌人都要去用见血的方式去解决,得人绕处且饶人。”俞老赞赏道,接着解释道:“这种野兽,形状像一般的猪却长着角,发出的声音如同人嚎啕大哭,名称是蠪蚳(lóng chí),吃了它的肉就会使人不做恶梦。群居动物,刚才攻击你的是这群蠪蚳的头领,咱们在他的地盘,所以才攻击咱们的,见你没有伤他,便和其他蠪蚳退走了。如果你伤了他,其余的蠪蚳就会群体而攻之。蠪蚳的战术就是头领打先锋,而不是率先群体攻之。”
“没事了,都休息吧,这片林子就是蠪蚳的地盘,他们走了,也就没有什么东西会打扰咱们,你们俩个修炼吧。”说罢便打坐继续休息。
庆甲转身对紫玉说道:“没事了,修炼去吧,有我在。”紫玉闻言轻轻地点头,坐了下来。而庆甲走到旁边的空地继续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