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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斟酒传情的偶人

第二天早,公宾僦他们辞别焦獠子,乘坐马车去往郛城。崔师傅驾马在平坦的道路上行驶,下午到达郛城。进入郛城,如果不是崔师傅和公宾僦一致确定,五伦还以为走错了,他没想到郛城竟然是这样子,眼前郛城不像一座城,倒像一个乡村,这里没有城市繁华热闹,倒有乡村宁静朴素,比不上衢城笕叶城,就是和濑底镇比也不如。不过郛城很大,像一个广大的村子,可以说郛城就是由无数个村子组成的大城。郛城没有城墙,非常广大,车子在大街跑了很久,还没到城主的府邸。

郛城城主的府邸在广夏街,是郛城中心,街长得看不到头,崔师傅认得路,驾马驰过好几条街,到了府邸前,停下车来,对五伦说城主的府邸到了。五伦和公宾僦下车,五伦向府门走去。

府邸门口有士兵守卫,一名门卫拦住他,喝问:“站住!你是干什么的?”

五伦说:“我是衢城城主的儿子第五伦,郛城城主庾大人是我姑夫,第夫人是我的姑姑,请你进去通报城主和夫人,说侄儿第五伦求见。”

守卫听了五伦的话,打量五伦一番,点头说:“你先在外头等着,我进去通报。”

五伦在门前等,过了一刻,门卫出来,对五伦说:“城主和夫人出游还没回来,现在不在府上。”

五伦一愣,自己长路来到郛城找姑姑姑夫,她们竟然不在,这么不凑巧!看这士兵没有请自己进去的意思,怎么办?

五伦想了下,问门卫说:“这位长官,城主和夫人什么时候回来?”

门卫说:“不知道。”

五伦见门卫态度蛮横,没有让自己进去的意思,只好向马车走去,对公宾僦和崔师傅说:“刚才门卫说我姑姑姑夫出游不在府上,他们也没有让我进府的意思,怎么办?”

“这样啦,”崔师傅想了想,说:“不如先找个客栈住下,等明天再来看,说不定城主和夫人明天就回来。”

五伦想也只有这样,便和公宾僦坐上车,崔师傅驾车离开郛城城主的府邸。

崔师傅对郛城很熟悉,他驾车来到隔壁街一家客栈,离城主府邸不是太远。三人下车,崔师傅把马牵进马厩,到客栈要了三个房间,三人住进。这家客栈只管住不管吃,三人看过房间,便出去吃饭。

三人走在街上,看街上空空荡荡,除了吃穿日用外没开几间店,街中间有座广场,广场中有个小台子,台子是木偶戏帮搭的,戏台上挂着旗子,上写“有人样”三个字,应该是戏帮名号。“有人样”戏帮正在广场中演木偶戏,吸引了一帮人观看。

公宾僦看到路旁坐着一个人,这人身材瘦小,年纪三十来岁,鬓发枯黄,脸上鸡皮褶皱,眯缝着眼,坐在墙根很不显眼,他手上拿着雕刻刀,正坐在凳子上雕刻木偶。这人坐在墙边一角,大家都在看戏,没人管他,他精神贯注,一刀一刀刻,很快就雕出一个人像,极其生动。

公宾僦被吸引住,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子,手一揖,说:“打扰先生,请问先生尊称?”

雕刻师停下手头活,抬头看公宾僦,答道:“我名倨,你叫我刻倨就可以了,请问你尊姓大名?”

“我叫公宾僦。看先生在这雕刻木偶,先生是这戏帮的人?”

“是,我是这戏帮的人。”

“先生雕得真好,这木头被你雕得活灵活现,很像真人。”

“有这么好吗?还没人赞我雕得好,谢谢公宾先生夸奖。”艺倨听了公宾僦的赞美,非常高兴,开心地笑,“呵呵呵,吃这行饭只能专心做,不然没人给赏钱,全帮人就要挨饿。”

“先生在木偶戏帮很久了吧?”

“嗯,十多年了,一直都在戏帮里雕木偶。”

公宾僦见艺倨的脚下散落着许多木偶,拾起来看个个不同,各具情态,公宾僦惊叹不已,啧啧说:“先生,您这每一个偶人雕的都不一样,您根据什么雕出这么多形态不同的木偶?”

“呵呵,我刚来戏帮,跟师父学雕刻木偶,师父一刀一刀教我,我学师父的偶人雕刻,过了几年,我就不再学样,师父的偶人我都已经了然于胸,我注意观察人的形态,我就根据他们的形态来雕刻,又过了几年,我能创造出木偶形象来,我能根据剧本内容,心想人物形象,手上用刀,雕刻出各种偶人来。”

“是这样,”公宾僦点了点头,细看了雕刻刀,说,“先生手上的刻刀也很特别,好像刀刃这一部分是新的,而刀柄那一部分是旧的。”

“对,公大哥好眼力,这刀柄是旧的,我拿习惯了,而这刀刃确是新的,新的锋利,我特地请铁匠师傅把新的刀刃錾在旧的刀柄里,这样我刀柄好拿,刀锋又利,雕起来就顺手。”

“对。”公宾僦觉得刻师说的很有道理,不停点头,问:“先生是郛城哪里人?”

“我不是郛城人,我是泽潭城人,泽潭城平溪村人。”

“哦,原来先生不是郛城人,是泽潭城人,你们是泽潭城戏帮。”

“是,我们是泽潭城戏帮,从泽潭城出来,到各地演出。我们是老戏帮了,去过很多地方,夏州八城我们全都去过,最北笕叶城,最南泽潭城渔洋镇,郛城、坨城、壤城、衢城、海瑶城、瑟江城,我们都去过,我们戏帮足迹踏遍南北,只要有人的地方我们都去演出,”

“各城人喜爱的剧应该不会一样吧?”

“当然不一样,呵呵,不但各城,各地人的爱看的剧也不一样,有的喜欢看悲剧,有的喜欢喜剧,所以戏帮得根据本地人的喜好来编戏,我也得根据剧情来塑造人物,不停变换,才能吸引本地观众。”

“哦,戏帮换新戏,先生也要雕新木偶。”

“嗯,对,新戏要有新人物。诶,公先生,人家都在看戏,你怎么跑来和我说话。”

“刻倨先生,我要去吃饭,路过这儿,看你雕的偶人,被你的技艺吸引,特停下来看,我不打扰您了,告辞了。”

“好说,您慢走。”

公宾僦揖别刻倨,和第五伦、崔师傅继教往前走,崔师傅说:“那位雕刻师手艺很好,雕得很生动。”

“是,刻倨雕得很生动。”公宾僦说:“我以前听一个人说有刻师能把木偶雕活,他雕的木偶能唱歌跳舞,还能斟酒传情,功夺造化。”

“哇!真有这么厉害,能把木偶雕活?”崔师傅感到惊奇。

“嗯,他说话还是可信的。”公宾僦惚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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