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我们?呵!等朝廷上夺嫡的事情过了,把全天下的妖魔解决了再说吧!”田鹿翻白眼根本不信吴兴老头子杞人忧天的话,虽说狡兔死走狗羹,但不提大海深山湖泊中的强大妖魔,单单是已知记录在案的君主大妖,朝廷能对付几个?
至于钦天监大儒佛宗?对付妖魔,稚嫩得和孩子一样。
不经过死亡与血的浇灌,游走在丝线上一次次换来与妖魔交道的经验,就是死路一条!
什么养气成刚?心有慈悲?还有那些书生文本中幻想意淫的狐狸精兔子精爱慕才华风雨一度,纯在想屁吃。
实力手段全用在对付自己人身上了,尤其是钦天监,阴险起来一位令言法师也可能被冷招子干掉,什么下毒借刀杀人威胁家人围杀都并用了。说起来可笑,他们对付君主大妖一个个吓得腿软,对付起同为人族的法师修士倒是熟练的很。
吴兴摇摇头,没有反驳田鹿的话,他只是老成之见提点一番罢了。
“吴老,您急匆匆从河西回来,可是发生了什么急事?”今小野打量了一眼,吴兴是一个瘦小如猴子的老者,披着灰色的道生袍,面上皱纹勾勒,皮肤黝黑,这是日晒风刮久了的痕迹。
“嗨!这正是我要与你说的,河西太守袁宣被杀了!”吴兴一幅如临大敌紧张兮兮的样子。
“袁宣?四皇子的人?他那可养着朝廷的战马,这一死朝堂不知怎么变幻,但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田鹿回忆了一下袁宣的资料,虽然此人虽然是贫瘠边远之地的太守,但牧场的供给乃是大宋王朝必不可少的需求,因此她颇有印象。
“不,这哪里是!我身在河西才知道,这袁宣表面上是四皇子的人,实则是大皇子一早安插在四皇子身边的间人。一个月前他彻底掌握了四皇子插手各个部门与贿赂的罪证,正要往金陵向天庭告密,给四皇子一记痛击。可半路被人杀害了,手里的各色证据也消失不见。而陪在他身边的,可是有着钦天监都尉,一位佛宗,还有江南四贤中的村先生,尽皆毙命。”吴兴的话说着皱纹更深了些。
田鹿笑着拍手称赞,打断了吴兴的话:“那这位河西太守可真是狠人,蛰伏十年一朝背叛。不过这四皇子更是干脆利索,隐忍得很,如同雷霆之势,力挽狂澜,以力破局啊!”
“谁告诉你袁宣是四皇子杀的?”吴兴的脸色一变。
“嗯......?这件事除了四皇子,还会是谁敢的,谁有这能耐?”
田鹿被吴兴一发问,有些回答不上来。
“江湖上的人都在传言,河西太守袁宣是我们明岩会的人杀的,这也正是我策马连夜赶回的原因。而且,钦天监的意思是已找到了相关证据。”
“啊!”
吴兴的话刚落,田鹿便惊地瞪大眼,同时怒极反笑:“他们脑子是坏了吗?我们杀的?还有证据,这也太可笑了吧!栽赃嫁祸?我们只是金牌第二,他们有能耐去找第一去啊!”
“杀手第一的盲竹可和我们不一样,我们家大业大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而盲竹独来独往,一身实力惊人,还是一位真正顶尖的刺客。他们哪里敢去找。”
今小野冷冰冰地阐述着这话,青色的灵力微微闪烁,这帮金陵的蠢虫,拉拢不了就想要把他们拖下浑水么。
“和着吾等便是好欺负,欺软怕硬不成,也不看着些年来大宋王朝的妖魔患难是谁除杀的。”
田鹿狠狠地拳头砸在了桌子上,桌角结上了一层薄冰。
“吴老你要不要太过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朝廷,拿不了我们怎么样。何况我们这些游侠也是知君报国的,不会让您难办的。”今小野见吴兴一脸纠结担忧,她脸色阴沉不过一闪而过,随即就像满不在乎的口气出言安慰道。
“吾会派上些游侠儿去金陵探些消息,我相信这些家伙不敢胡来做犯的,何况圣上只是春秋渐衰,还不到老眼昏花的程度,没那么好糊弄。”
吴兴是一位地方小官,颇有侠义之气而加入明岩会,虽说不知攀附而不受重用,但骨子里却是格外重君知道的儒生作风。
“那便好了。”吴兴听了今小野的话,脸色稍缓了些。
“最近杭州城内也不安生,真是内忧外患全到一处了。”
田鹿也沉稳地分析说:“这个秋天正是青水玄蛇蜕皮的时日,没次蛇君都要大伤元气,更何况今年乃是百年一度剔骨还筋。往常被蛇君镇压的大妖一个个都按捺不住了,还有那些信奉妖魔的异徒!”
田鹿提到异徒二字,带着明显的戾气。
无论何时,叛徒总比仇敌更令人痛恨。
“我已经让书生还有大胡子带着人到各处查探,提前做好蛇君被袭击的防备。”今小野说,“还有杭州太守那边,我们也要通知的同时做好准备。”
“呵,就那吃猪食的色老贼,上回看见我眼睛都要掉了,人家关心的是红颜知己崔璇的下落,哪里会关心这个?”
田鹿不屑地,语中讥讽。
而风狐这边,他一个人尴尬地站在一楼台阶上。
大厅中的人都在热热闹闹地寻找任务,觉得出去放纵一把。这股子氛围让心中常有抑郁的风狐完全融入不进去,而且也有着不少的游侠也在打量着他。
双方似乎都在等待对方先开口,最终谁都没出声。
为了避免尴尬,风狐一个人来到了吧台。
那边挂着一个小牌子,上面贴的与游侠们手上好似菜单一样的任务表不同,这里的都是最新发生比较着急或者热闹的悬赏。
如同命运商量好了的一般,风狐只看了一眼,便挪不开眼睛:
凤阳村疑似有人能令亡者复苏,造成大量恐慌和牲畜神秘死亡。标注:智慧作案,伤害低,极可能是人为。能力:不明,死者复苏大概率为假。
亡者复苏!即使是知道大概率为假,风狐也忍不住希望那一丝的真实。
“喂,你在看这个,别看了,亡者复苏?哼!一听便是炒作出来的。”
一个闷沉的中年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同时一股烟味带着醇香便不期而至了。
风狐扭过头去,那是一个身高在两米三的中年黑布包头的家伙,叼着旱烟袋,一身的布甲,腰间短刀与弓箭,像是一个猎户。
“三金,一杯淡酒。”
吧台的人像是早知道此人会要一样,将提前准备好的已开封的酒瓶和杯子就拿了出来。
“不用看了,我叫陈谷,字大吉。适宜的淡酒能冲散内心的紧张,让人平稳下来,持箭的手更稳。”
中年人明明在低下头沉醉一样的喝酒,却能察觉到风狐打量的目光。
“哦?哦,我......我叫风狐,叫我风狐就好。”
风狐每次介绍名字总会下意识地自卑且不愿提及自己的名字。
他人都是姓甚名谁字某某,说的流畅大方。
而风狐,和动物一个名字,没有姓和字,连个出身都没有,在大宋这样注重礼仪的地方,常被那些儒生视为低贱人,而普通人即使不会多说,也会在初闻时看轻几分。
“你是一个小野种!没人养没人教的野种!”
“你这贱种!敢欺负我孩子!”
“阿生,别和那个野孩子玩。”
风狐的脑海,童年回忆总不那么美好,随即他便扫空了杂念。
收养他的樵夫死的早,文静又死了,谁还会在乎他?他又用在乎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