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啊！别哭啊，奶奶会一直在这等你的，等你有出息了，还可以常回来看看奶奶，不哭不哭，啊。”说着，沐奶奶伸出粗糙的手指，力道有点重地擦了擦我脸上的泪水。
但是说着说着，她也忍不住哽咽了起来，几滴液体从她眼里流淌出来，但是还是安慰我：“被欺负了，受不住了就回来，记住了啊！”
停顿了几下，又忍不住继续细细叮嘱：“我给你的那几张符，要记得贴身保管，不准乱放。还有……”
无论再怎么想得开，在别离这一刻，她终归是舍不得的。
养了十七年的孙女，是比亲孙女还要亲的存在。
我一直在点头，没有打断她，这样唠叨的话语，是爱你的人专属于你的。
是我所厌烦的，也是我所依赖的。
那司机也是个善解人意的，知道别离是个很伤感的事情，他也没有催我们，就很平和的站在车门下，静静地等着。
等我们情绪都稳定得差不多了的时候，他适时地道：“时间差不多啦，再耽搁下去回到家怕是都要是晚上了。”
“以后大小姐要是想老夫人了，可以让先生带你回来的。”
我扯了扯唇角，没说话。
他会带我回来？别想了好吗？
就连来接十七年不见的女儿，都可以交由他人代接。
这样的父亲，指望我撒个娇让他带我回家？
我还没有异想天开到这个地步。
我迈步往前走，沐奶奶再次拉着我的手，很郑重地对我说：“要记得随身带我给你的符，每月十五一定要回家，不准在外逗留。”
我知道，沐奶奶一定是算出什么来了，而且是对我很不好的事情，才会这般一而再再而三地嘱咐我。
我回眸，认真的回答道：“好！我会的！到城里，我一定不乱走，除了学校，我就呆在家里。”
“嗯。”沐奶奶眼眶里的泪水又流了出来，我能清晰地看到她眼底的水渍，我轻轻伸手帮她擦了去，低声道了句，“你好好保重。等我回家。”
“我走了。”而后转身离开，我眼里隐隐的泪花快要喷薄而出，我怕我再呆下去就永远都不想走了。
盖上车门前，隐隐听到沐奶奶轻声呢喃，语气哀戚：“……这都是命啊。”
什么命？
我没听清，也不想再打开车门去问。
靠在座椅上，我静静地闭上眼睛，任凭眼泪在我眼眶流转荡漾，我也不让它掉下来。
这里没有沐奶奶，不会有人心疼我，我的眼泪很贵，不能浪费。
我如是这般想着。
连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我也不知道，总之等我醒来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已经到了一座灯火阑珊的别墅前。
这是一座院落，四周有很多植物，墙壁上有爬墙的蔷薇，院落四角处桂花树的香味在空中缓缓飘荡，浓郁袭人。
我微微皱眉，捂住鼻子，桂花的香味太浓，我不喜欢，闻着想吐。
环视了一周，我便收回了目光，按事实说话，这里的布局美是美，可不是我喜欢的风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