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易进入四季苑,走在宽广的林苑大道上,不久后,他的眼前出现一座高耸的建筑,正门门楣不偏不倚地挂着一块牌匾,上书“练武房”三个大字,他面色一喜,进入练武房。
练武房两侧摆放着多个架子,架子上有枪戈戟等长兵武器,它们后方,几个柜子倚靠着墙壁表面,刀剑等短兵武器置于柜子上,墙壁上挂着箭矢鞭子盾牌。武器锋利,透露锋芒,盾器厚重,防御力强。
左侧墙壁的角落里开有一门,门的另一边是一间房子,那是一个宽阔的仓库,里面放有许多练功器材,还有一些没有锻造的原料。右侧墙壁边缘和角落里,有竖立在地面上的梅花桩,吊着的沙袋,沉重的杠铃,专门提供修炼所用。练武房的大堂上方,一字形整齐摆放着五个蒲团,蒲团用醒神草植根编成,能够提神养气。
房间里只有秦易一人,倒也显得清净,他走在练武房大堂坚硬的地面,越过各种兵器架子柜子,走上高堂,一把坐在中间蒲团上。他盘腿而坐,双手放在两边膝盖上,眼睛闭起,精神集中地冥想脑中金帖。
在秦易的脑海中,一页金帖缓慢地飘动沉浮,经过他地冥想之后,金帖浮于脑海中央,悬置不动,金帖表面闪烁出金黄微光,光芒越来越强烈,有文字图案隐现。
其实,秦易脑海中的金帖只不过是一个投影,真正的金帖位于他腹部丹田位置。
以前,秦易按照张央全地指导,只修炼武功的基础招式,没有过于地关注脑海中金帖地变化,此刻凝神看去,金帖上浮现出两行文字,文字凝实,上面一行只有四个大字,写道:无字天书。他心头一震,急忙往下面一行看去,只见:“君王之道,脚踏大地,头顶青天,不怒自威。”他细细品味这十六个字,君王者,当顶天立地,威严大气。
两行文字光芒隐去,逐渐地消失。
金帖上金黄光芒一闪,又浮现出一段文字,曰:浩然正气决:其星灿灿,其月皎皎,其日灼灼,存有九天清气,谓之浩然正气,与九天同高,与源水同清。浩气临身,君子有德,包容天下,得其勇,披荆斩棘,得其智,运筹帷幄,得其志,天下大同。以金帖为根,引浩然正气,通十二正经,开奇行八脉,聚金丹,修道法。
不长时间,这段文字同前两行字一样,光芒暗淡,逐渐地隐去。
金帖金黄光芒再次亮起,上面浮现出一个盘坐的小人,小人用金线勾勒,虚实相合,看不清其容貌,但却唯妙唯俏,宛如一个活生生的人,能够做出各种高难度的动作,栩栩如生。
小人盘腿而坐,它两手置于胸前,左掌在下,右掌在上,掌心相对,贴在一起。
秦易仿照小人的模样,上身挺直,摆手势,认真地冥想。片刻后,他躯体丹田内金帖颤动,散发出明暗光晕,有莫名的气流从高空接引而下。手心有淡淡地金光在闪烁,金光一明一暗,其频率像心脏一样在跳动,好像在呼吸一般。
接着,小人左掌下移一寸半,右掌上移一寸半,掌心相隔开三寸距离,双掌中间有金色的雾气翻涌。
在小人变换动作时,秦易也跟着变换动作。此时,他的双掌间也有金色的雾气翻涌,身体感觉到丝丝暖意。
小人再次变换动作,它保持掌心相对,距离不变,双掌变横为竖,竖立胸前。双掌间的那团金雾依然在翻滚,散发出亮光,两掌向中间金雾缓慢地移动,相互靠拢。
秦易感觉到两掌间的金雾被压缩,金雾的颜色加深,由金色变成暗金色,引起光芒颜色加深,光亮炽盛。待双掌还相差两寸距离时,左右掌皆能够接触到金雾,双掌停止了前进。
接下来,小人的掌心不动,十指靠拢,贴在一起,金雾依旧在掌心间翻涌,散发出金光。
秦易的十指也贴合在一起,十指相触,身体形成一个循环,金雾可以在身体里流动。金雾外层的雾气抽离,变成雾丝,充斥在指缝,缠绕住十指,他感觉到非常地温暖。指缝雾丝越来越多,它们开始往皮肤里渗透。刚开始时,他感到非常地舒服畅快,就像寒冷的冬日里,围着一炉炙热的炭火在取暖,身体一阵酥麻的感觉。而随着金雾往身体的内部渗透,越来越多的金雾涌入经脉当中,经脉传来膨胀刺痛之感。
金雾进入秦易体内,当先流向手太阳经,冲击着阻塞的经脉。经脉扩张,流入的金雾越来越多,逐渐地,经脉膨胀感增强,刺痛感强烈。秦易脸庞冒出汗珠,密密麻麻的,噗噜噜地滑落脸庞,打在身体衣袍上,柔软的布料被打湿。金雾冲击经脉,经脉被打磨改造,金雾在经脉中缓慢地推进。双掌间的金雾仍然在不断产生,并没有因为流入秦易身体经脉而减少。而且金雾还在增加,渐渐地覆盖满秦易的双手。
秦易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身体承受着巨大地痛楚。他的脸蛋面皮抖动,衣服被汗水浸湿,胸前后背布料紧贴着肉体,朦胧地可以看到胸前的两点。显然,打磨经脉是需要一个较长的时间过程,他仍在咬牙地坚持。
身体经脉痛楚是强烈的,但是,秦易还能够忍受。他修炼武功的基础招式已经有了一段时间,身体素质较之前有了很大地提升。若是没有前段时间地锤炼肉体,冲击经脉带来的巨大地痛楚,他将难以忍受,不得不从中退出。另外,他的性格坚毅,忍耐承受力也是极强,他不断地提醒自己:必须要坚持下去。
张央全无声无息地走进练武房,他脚步轻盈,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他看到少年刻苦修炼,汗流浃背而不自知,心中颇为地满意,又有些担心,看到少年双手覆盖的金雾,感叹功法地霸道,又非常地好奇。
秦易双掌完全地被金雾覆盖,散发着暗金光泽,尤其掌心间那团金雾仿佛灯焰在燃烧,一直散发着明亮的光芒,将秦易的前身脸庞和身边周围的事物染成金色。
金雾打通经脉的过程是缓慢地,金雾在经脉里行进了一小段的距离。
咕咕咕,秦易肚子不争气地叫唤起来,他停功收手,十指分离,金雾散去,手掌缓慢地放在膝盖上,稍作休息。他张开眼睛,看到练武房内灯光明亮,窗外太阳已经落下,外面一片漆黑,点点繁星高挂夜空。旁边,张央全和他间隔一个蒲团盘端坐。
张央全一直在为秦易护法,看到轻易醒来,急忙关切地询问道:“逍遥,怎么样了?”
咕咕咕,秦易的肚子一直在叫响,他回道:“感觉不错,手太阳经已经打通了一小段。”他肚子巨饿,回答得有些漫不经心,又问张央全道:“张爷爷,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张央全脸色不自然,“打通了一小段”,他为了冲击经脉可是蓄力酝酿了好几天,心道:这小子是在向我炫耀吗!嘴角上咧,强装淡定,他回答秦易道:“不错!不错!现在是亥时,肚子饿了吧,你厨子叔留有饭菜,我们去吃点。”他把“不错”两字咬得极重。
原来,时间悄然流逝,已经过去了半日的时间,修炼中的秦易沉浸在奇异的感觉里面,毫无察觉,他听到有饭吃,顿时两眼放光,高兴地回道:“好!”
两人站起,向外走去。在路上,张央全叮嘱秦易道:“逍遥,修炼不可以懈怠,要经常地打坐修炼,你的经脉尚未完全打通,若是长久地忽略修炼,你打通的小段经脉将会自动闭合,再次打通将会更为困难,记住了吗?”
秦易认真地回道:“嗯,逍遥记住了。”
呷噗呷噗,摆满丰盛菜肴的桌面上,秦易狼吞虎咽,碗里米饭热菜不断地往嘴里送,两下三下一碗香喷喷的米饭下肚。今天,他的饭量是平常的五倍,此刻,他感觉饭菜是那么地香甜,肚子空空如也,难以填饱。
张央全看秦易吃得香,甚是欣慰,暗道:要捕些凶兽肉,再加些药草,为他补充营养了。
秦易吃饱饭,回到自己卧室里,颇为无聊,回想起今日修炼武术功法冲击经脉的奇异感受,内心火热。他盘坐在床上,摆手势,接引浩然正气,打坐修炼。
时间飞逝,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丑时。咕咕咕,秦易睁眼醒来,肚子又是一阵叫唤,巨饿感袭来,极为的强烈,让人无奈。
剥啄,轻敲房门的声音响起。
“谁啊?”房屋里传出王厨子的呵骂声。
“厨子叔,是逍遥啊!”秦易回道。伊呀,他推开房门,进入王厨子房间,对王厨子又喊又拉,才将王厨子弄进厨房,让王厨子为自己做了一顿大餐。
王厨子睁着朦胧的睡眼,为秦易做好饭菜,大骂着离开,喝叱道:“臭小子,下次再打扰你厨子叔,看我不打断你的小细胳膊小细腿,哼!”
秦易在后面恭敬地称谢道:“谢谢厨子叔,我会好好吃的,下次不敢打扰你老人家了!”
将全部饭菜消灭干净,秦易来到井边,扑哧,扑哧,往身体冲了几桶凉水。他洗漱过后,回到房间,倒头大睡。经过一天地修炼,他身体疲惫,睡得非常的深沉。
清晨,秦易悠悠转醒,他艰难地爬起床,便又开始打坐修炼。他发现,前两个时辰的修炼效果极佳,双掌金雾澎湃,大量的金雾涌进经脉里面,金雾冲击的力量增强了几分,它们在经脉中的行进速度加快了一分。浩然正气源源不断地进入秦易身体,将身体烘得暖洋洋的,此刻的他睡意全无,全身心地投入到修炼当中。金雾冲击经脉的刺痛感依然强烈,但是他已经有所适应,这种刺痛不再是一种阻碍,他将它视为磨砺意志耐心的一种方式。
经脉打通艰难,秦易也不着急,一切等待着水到渠成,张央全曾告诫过:“修炼武功道法,须有大刻苦、大恒心、大毅力,水滴石穿,非一日之功。”
即将到吃早饭的时间,秦易停下了修炼,他洗漱干净,便去找众人吃早餐了。进入大厅,他看到香喷喷的饭菜已经摆好桌面,还有细腻油亮的浓粥和美味的糕点,香味诱人。众人围坐在桌,正愉快地交谈着,享用美食。王厨子也在其中,他咧嘴大笑,满面春光。
秦易向众人一一问好,轮到王厨子,秦易笑道:“厨子叔好!”
王厨子笑着回道:“逍遥娃子,快坐上来吃饭。”他已经忘记昨晚秦易骚扰他的事情了,完全地不放在心上。
秦易小跑着坐到留给自己的空位上,拿起碗筷,往嘴里夹菜送饭。
吃过早饭,稍作休息,秦易到教堂上早课去了,教堂里,书声琅琅,颂曰:
“凡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全旅为上,破旅次之;全卒为上,破卒次之;全伍为上,破伍次之……”
“故知胜有五:知可以战与不可以战者胜,识众寡之用者胜,上下同欲者胜,以虞待不虞者胜,将能而君不御者胜。此五者,知胜之道也。故曰:知己知彼,百战不贻;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败……”
下午,秦易又埋在练武房里,苦练功法。
……
一周时间悄然而过。
下午,秦易和往常一样,在练武房里蒲团上打坐修炼,浓郁的金雾覆盖双掌,源源不断地涌入进身体经脉,冲击阻塞的经脉。任凭金雾猛烈地冲击经脉,他面色平静,额头有密汗,汗珠雨滴般流下,身上衣袍打湿。
时间不长,随着金雾不断地涌入经脉,秦易感觉经脉有所松动。他不敢大意,精神集中,任由金雾继续冲击经脉。
扑哧,金雾冲破最后地阻碍,从手太阳经汹涌地流出,经脉附近的血肉仿佛得到了雨露地滋润,充满了活力。
秦易体内的第一条经脉打通完成,他感觉神清气爽,全身疲惫感一扫全空,心情愉悦。啊,他大吼一声,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打通第一条经脉,付出的努力果然没有白费。
片刻后,秦易压下激动的心情,让自己保持平静,鼓动着金雾往手阳明经掠去,冲击自己的第二条经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