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韶百家仙门,有两城,三堂,四座山,这三堂却并非任何门派,而是三座分别掌管天下武功秘籍的地方,分别为修罗堂,无极堂,百晓堂,你师承大昭明寺迦楼兰尊者,据说无极堂内,有着三十六种秘籍,如今的南韶国,能够将这三十六章秘籍融会贯通的,也就只有萧无言公子一人了吧?”景雨轩朗声道。
萧无言笑而不答,长袖挥舞,整个人如云中的飞鹤,在原地旋转飞跃。
“这家伙……他在干嘛?”沐寒看着萧无言困惑道。
“你应该知道,天下三堂,修罗堂的武功主杀伐,百晓堂主要以轻灵矫健为主,而这无极堂的武功……”宇文尘说道此处,顿了顿,看着萧无言的眼神中满是担忧。
“无极堂的武功怎么了?”轩辕煜回头看着宇文尘,问道。
“无极堂的武功,如果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邪,可虽说是邪,却不以杀人为主。萧无言所施展的这个武功,名为铜雀伎,相传很久以前,南韶出过一位昏君,他强迫自己的嫂嫂与自己成亲,并为其建造了一座铜雀台,为其做了一首曲子,名为铜雀伎,并用九位极尽媚态的宫女为其伴舞,萧无言所舞,应该就是铜雀伎。”宇文尘看着眼前翩翩起舞的萧无言,说道。
随着宇文尘的声音,景雨轩手中霜剑挥舞,一道道寒气像是蝴蝶穿花,翩翩而至,每一道都擦着萧无言的衣袖扫过,倒不似攻向萧无言,却像是为这铜雀伎助兴。
“萧无言公子,这铜雀伎虽能重现九位宫女的妍态,可我在宫内已经三十年了,在我眼里,这些早已是骷髅脓血,看着只会恶心。有没有什么更新鲜的?”
那九个萧无言中的一个人微微一动,白影一闪已掠到景雨轩的面前,右手一掌向他推去。
“大搜魂手!大悲赋中的武功你也学会了!”景雨轩长剑一挥,一道霜气击中了那正面攻来的白影。那白影的攻势慢慢停了下来,到最后终于停住,身边冒着寒气,竟已被整个地冰冻住。景雨轩看也没看,长袖一扫,竟将他击得粉碎!
“别装模作样了,拿出真本事来吧。”景雨轩说道。
“怎没拿出真本事?大人你神功盖世,我可不是对手。语气里满是苦涩。
“不是对手?”
“不是!”
“那就去死吧!”景雨轩长剑仰天一指,喝道,“破!”
只见霜气纵横,周遭的树林枝叶上都染上了一层白霜,宇文尘忍不住用力地裹了裹身上的狐裘。
“小王爷,你没事吧?”一旁的紫宫离看见宇文尘此举,以手化剑,替宇文尘斩去了扑面而来的寒气剑光。
“无妨!”宇文尘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无碍,“无言……不是景雨轩的对手。”
“小王爷您想做什么?”紫宫离愣了愣,问道,“您想要拦下景雨轩的话,我来就行了,不过是堪堪天境初期,凭他还留不住我们。”
“紫叔,您别太紧张了,徐姨出门前就告诉我不能随便动用内力,更何况,我的身子我清楚,不会有事的。”宇文尘看着一脸担忧的紫宫离,说道。
紫宫离听见宇文尘这样说,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不知不觉间站到了宇文尘的前面,宇文尘看见紫宫离的举动,笑了笑,目光继续望向了萧无言和景雨轩。
“之前只是听说过风雪剑,如今却知道他的剑到底有多么可怕。”一旁同样观战的沐寒说道。
“十七岁时初入江湖,只身挑战五大剑派,先是在两百招内胜天钰剑派掌门薛乐和无影剑派掌门李冰雨,后又用三百招击败铸剑阁阁主夏雨。挑战奔雷剑张杉焚时,张杉焚号称天下第一快剑,对决从不超过十剑,却在出到第八剑的时候,就被击飞了手中的奔雷剑。只有在天水剑宗宗主萧逝水那里,景雨轩战至五百招时仍无法取胜,便束剑离去。可萧逝水已成名二十载,景雨轩却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当时整个江湖都传遍了他的传说,据说他虽是男子,面容却有天人之姿,出剑时白袍飞舞,霜气纵横,不知有多少暖阁的怀春少女对其爱慕。我还听过一首写他的诗:似有仙人天上来,一剑既出风雪萎。只是他只在江湖上出现了三年,后来就消失了,再也没人听过他的消息。”沐寒回忆着自己所知道的江湖典故。
“当年景雨轩十七岁,而无言,现在好像也是十七岁。”宇文尘淡淡地说。
九个萧无言在瞬间又合为一个,萧无言双手合十,紧闭双眼,身上长袍无风自动,嘴里快速不停地念着梵文。景雨轩已一剑刺出,剑上带着无上的威势!
“景雨轩是真的要杀他!”宇文尘皱了皱眉。
但是萧无言猛地睁开了眼睛,在他的面前竟显现出了一个巨大的铜钟幻象,景雨轩的剑一剑刺穿了铜钟,却在萧无言胸前一寸之处停了下来。
“大般若心钟。”景雨轩的剑虽然停住了,但是剑气未止,一道寒霜扫向萧无言的额头。
“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究竟涅槃,三世诸佛。”萧无言轻声说着,身体以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姿势微微一仰,那道寒霜擦着他的额间轻轻划过。
“萧公子,最后问你一句。要不要跟我走?”景雨轩叹了口气。
“天下之大,哪还有我萧无言的容身之所呢?”萧无言笑道。
景雨轩愣了一下,笑道:“这么有趣的人,杀了真是可惜。”
“要杀我!可也没那么容易!”随着萧无言的声音,景雨轩的目光竟然开始慢慢涣散开来,呆滞在那里一动不动。
可不过片刻,景雨轩原本慢慢溃散的眼神重新凝聚起来,望着手中的剑轻轻地笑着:“倒是很久没有想起那天了,那时候,还真是个懦弱的孩子啊。”
萧无言惨然一笑:“大人心若磐石。”
“你听说过昆仑山么,那是个很冷很冷的地方,终年落雪,雪落下来千年都不会化。我在那里练了六年的剑,我的心早已跟昆仑山的雪一样冷了。无极堂的幻境,对我来说没有用。”景雨轩说道,“死吧!”
景雨轩怒喝一声,萧无言面前的那个虚幻铜钟顿时被他的剑击得四分五裂,但萧无言却并没有退,而是迎面踏步而上,双袖狂舞,竟一击将其打飞了出去。景雨轩却毫不慌乱,在空中一个跃身,落在了宇文尘面前,“小王爷,今日得罪之处,改日我定当登门谢罪。”说罢,便一剑刺向了萧无言的额头,这一剑,协万里冰封之势,奔若疾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