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诚酒店。
“恭候多时了,蒋总。”Ademund先生起身相迎,完全丢掉了上次见面时的傲慢。
“Ademund先生真让我刮目相看,年纪轻轻就有今天这样的成就,实在让蒋某佩服。”蒋吾舟笑了笑,接过服务员手中的红酒杯。
“Merci.”Ademund俯身听着翻译,举了举杯,表示感谢。
一旁的姜柟坐在蒋吾舟的身边,得体也大方。
她知对方的中文并没有多好,蒋吾舟此行的目的也不过是想让姜柟替他转达对方的意思。
这份工作,她熟能生巧,并不是什么难事。她落落大方,一字一句的规范翻译,展现她本来的语言优势。
对方也没有再提出像上次那般无礼的要求,反而在原来的谈判基础上又降低了几层。
不过交易的准则是不能破坏的,蒋吾舟对这一点心知肚明。要想获得更长远的利益,定不能只看到眼前的诱惑。
“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了。但蒋某并不是居心叵测之人,我既然诚心与贵公司合作,定会让贵公司得到该得的利益,这点你们大可放心。”他诚心地回应道。
Ademund先生虽然年轻,可不一定不比蒋吾舟懂的少。他既然能在法国撑起一片天,一定也会有他的营商之道。
对方笑了笑,湖蓝色的眸子,一眼看去,就像大海一样深不可测。
“合作愉快。”他起身,用着蹩脚的中文发音,伸出手。
“合作愉快。”蒋吾舟随即起身。
二人达成最终的共识,完成了合作应有的程序。两人年龄相仿,在经商之道上又各占优势,可以聊到的话题自然就多了起来。
而姜柟也和对面翻译的中国女孩打起了交道,交谈中才知是校友,但姑娘小姜柟几届。
“姜柟小姐。”Smith先生收好了合同,才前来问候。他绅士地对着两位女生表示着问候。
“你好。”姜柟有些吃惊。得知眼前这位温文尔雅又风趣的先生还能记得她,甚是高兴。
“姜小姐是我见过最美丽的中国女人。您的才能我十分欣赏。能再次见到您我非常荣幸。”Smith递出一杯红酒,举到她的面前。
他的中文在国人眼里已算是非常的流利。
她礼貌地回应,虽然对于礼仪这一方面她仍有很多不太懂,但还是回应着对方的赞美。
法国被称为浪漫之都,如此夸赞也想必是法国人浪漫一种表现。虽然不能直接的拒绝,但毕竟是谈判方,她也不敢怠慢。
她接连受了好多杯红酒,可对方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她已经带了些醉意。当她想要向后仰去的时候,一旁的蒋吾舟却很稳的扶住了她的腰。
她带在醉意,看了一眼。才放下了戒备。
蒋吾舟拿掉她手中的高脚杯,看到一旁正和另一位中国姑娘搭讪的Smith,不禁皱紧了眉头。
“真是不好意思,Ademund先生。我想今天的会面应该要提前结束了。”他用英文像对方解释。
看着瘫在怀里的姜柟,落在嘴边的责备也收了回去。他扶她起身,Ademund先生本想派人帮忙,却被拒绝。
从大厅到门外还有一小段的距离。姜柟靠在他的怀里,闹着,又不愿意挪开脚步。
“姜柟,清醒一点。”他无奈地将她支撑住,让她好好的站稳。
“嗯...”她早已醉了酒,只觉得自己被束缚的无法动弹。她不舒服的挣开蒋吾舟,走开。
她歪斜地向前走了几步,因为没有意识而摔到在地。
她烦闷极了,将脚上的高跟鞋脱下来扔掉。
蒋吾舟看着耍着酒疯的女人,感到身心俱疲。他无奈地扶额,无视掉前台小姐投来的目光。
“姜柟,你先起来。”他忍住怒气,尽量的让声音听起来柔和。
姜柟赤着脚坐在地板上,不去理会他的命令。他弯身捡起扔在一边的高跟鞋,又耐心地替她穿上。
刚触碰到脚腕,就被姜柟一掌打开。
“不穿!不喜欢!”她拦住不要,泪汪汪的杏眼就这样望着蒋吾舟,像极了撒娇的样子。
“好好好...不穿。”他投降了。他本来就拿她没有办法。
他无奈之下,揽腰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以后都不会让你跟我出来了。”他眉眼舒展了几分,动作也轻缓下来。
怀中的小人儿也渐渐安静下来,不再闹他。
前台的小姐见状将那双扔在一边的高跟鞋递到蒋吾舟的手中。
“南叔,麻烦你这么晚还跑一趟。”他出来酒店,一眼就看到等在门外抽烟的南叔。
他将姜柟放进车里,但又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后面。只好也跟着坐了上去。
南叔看了一眼那位女子,没敢多问。他在蒋家做事多年,蒋吾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却极少看他如此耐心的对待一个女孩子。
他欣慰地笑了笑,灭了烟头,上车。
姜柟终于肯安静的躺在他的怀里熟睡下来,她的小手紧拉着他的衣襟,不肯松开。
他也不恼,任由着她抓。
车驶在一片荒芜的街道上,海诚的位置比较偏僻,不像一般的酒店都在中心的地段。再者现在已经很晚,已经很少能再见车辆。
姜柟翻了个身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钻了进去,刚刚紧抓的小手也渐渐的松了。
蒋吾舟十分无奈,却又不敢动弹。他张着双臂,看着紧紧抱住他腰间的姜柟,也不知如何是好。
“蒋吾舟....就弄哈个大辫子。”她埋在腰间,口齿也不清晰。
蒋吾舟没有听清,弯身凑近了一些,想要知道她到底在说什么。
弯下去的脸还没有凑近就被姜柟一个转身吓的停住。
“蒋吾舟...骗子。”他愣住了,被咬的通红的小唇就这样暴露在他的眼前。
“呜呜呜呜..我后悔了。”姜柟突然遮住脸颊,带着哭泣声,口里还不停的埋怨着。
“后悔什么?”他轻轻地拿开她的手臂,替她擦去泪珠。
他将姜柟弄下车,将她背了起来。她是那样的轻,像一片轻薄的羽毛,让他感觉不到一点重量。
“小舟...”他刚要离开,却被车里的人叫住。
南叔的烟瘾很大,手中夹着一只,靠在车窗边,若有所思。
“南叔年纪大了,也不知道有些话当讲不讲。”南叔有些难以启齿。
“您说。”姜柟安静地靠在蒋吾舟的肩头,很乖很乖。
“小舟...南叔看得出来,你倾心这位姑娘。南叔从小看着你长大,也很欣慰。可是南叔还是要提醒你,你马上就是要结婚的人了。”南叔还是讲了出来。
姜柟在身后动了动,柔软的小脸靠在蒋吾舟的肩头都压变的了形。
“我有分寸。您开车注意安全。”他垂了垂眸,不再停留再这个话题上。
他目送南叔的车离开。姜柟的双手垂在他的胸前,“蒋..吾舟..坏。”
她像个小孩,哦,不。她就是个小孩儿,总是那么任性。
蒋吾舟低头笑,“我怎么坏了?”
醉酒就一直骂他,却又不讲原因,也只有这个女人能让他如此耐下心去询问。
“是你把骗回来的。坏。”她已经完全的失去了自我的意识,连说什么都不清楚了。
“好。是我的错,请原谅我。”他按了电梯,耐心的回她。
他默许了她的理由。他的确是带了私心,把她从英国骗了回来。
凭他自己的能力,也能轻轻松松的拿下项目,因为他想见她,所以以项目为名请她回国。
如果不借这个机会,他实在不知该如何找出一个理由再重新见她一面。
他轻轻地将她放下,盖上被子。眉眼里都是柔情。
原来这几年里,他是如此的想念这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