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禾姐!”蒋晚舟不知从哪个方向冒了出来,半趴在车窗外向里张望,格外兴奋。
她真的太期待她的神仙姐姐回国了。幼时就超级爱黏方一禾,成了年这依然没变。
女孩子喜欢漂亮的东西都是公认的,像方一禾这样漂亮又温柔的女孩子就算是女孩子也能被吸引。
不巧的是蒋晚舟就是那个女孩子。
方一禾被突如其来地盖进视线里的人吓得向后倾倒了几分,她扶住胸口,朝着身后的夫妇俩笑了笑,这丫头啊真是一点也没变,还是挺能闹腾。
她捂嘴笑了起来,优雅地理了理裙摆下了车,蒋晚舟像是抓住了什么珍贵的东西,死活都不再愿意撒开方一禾的手臂。
“临时过来拜访的,也没来得及过来准备礼物给你,下次我给你补上。”大概是同龄相仿,方一禾对这个只比她小两岁的妹妹也是格外欢喜。
“方伯方姨好。”蒋晚舟的性子粘腻,见过陆续下车的方老爷子和夫人,便也乖巧了几分,甜甜地叫上一句,可叫两位欣喜。
“晚舟长大啦,这模样可真是随了妈妈呢。”方夫人喜笑颜开,笑道。
“方姨,您说的我都信,我妈还总是说我长的跟我爸一模一样,性子也都随了他,看来我妈妈也没跟我说句实话。”
“方姨,您等会可要跟妈妈多说说您是如何夸我的,不然她总该觉得我丑的嫁不出去了。”蒋晚舟靠在方一禾身上,撒娇道。
“你呀,小丫头还是跟小时候一样闹腾,这性子真是跟老蒋一模一样了。”方老爷子哈哈大笑,拄着拐杖同夫人一起过来了。
“晚舟,太胡闹了。”蒋吾舟一出大门,就见了妹妹的这番模样,一把就将那丫头从方一禾的身边扯了回来。
“吾舟也别说她啦,小姑娘撒撒娇,我们做长辈也是欢喜呢。”方夫人看到被拎回原位的小丫头满脸的怒意,气鼓鼓地模样像极了小时候,她真是一点变化也没有。
“哥,你能不能别瞎掺和我。”蒋晚舟叉腰表示不满,说起来话想要尖酸刻薄却始终像小学生。
蒋吾舟无语,也懒得再和她僵持,转身就进了屋。
“伯父伯母。”方一禾身后还黏着蒋晚舟,见过客厅等候的蒋家父母,她还有几分的拘谨。
虽说小时候见两位的次数数不胜数,而如今不一样了,隔了数年,又已经成年,生疏也是有的。
蒋家夫妇二人平日里是对弈对惯了,见了来的一大家,惊的连棋盘都推了,起身相迎。
见过方一禾,更就难掩心中的欢喜,毕竟是未过门的蒋家媳妇,自当另眼相看。
“一禾这孩子出落更加大方了,真是实打实的美人一个啊。”蒋夫人看到了方一禾,露出很会心的微笑。
“比你妈妈年轻时还要漂亮几分呢。”她看的欢喜。
“落颜啊,你还是一点都不见老啊。”方夫人跟着身后,眼角微弯,笑道。
“你不也如此,又少来取笑我。看看你生的好女儿,我看着就喜欢。”蒋夫人见了老友,连连拉了过来拉话。
毕竟闺阁之时就是熟人,现在儿女长成,又有幸结过亲家,也是难的的缘分。
“姐姐,我可告诉你,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哥也可老实呢,我都帮你看着呢,觉对没有外人介入。”蒋晚舟将方一禾带进了自己的闺房,阖上门,就附在她的耳边告知。
要说,她对自家哥哥的这门婚事,自然是欢喜万分。喜欢的天仙姐姐做了哥哥的媳妇,如此一来,就是亲人。
“你呀,怎么还是如此古灵精怪。”方一禾觉得好笑,迈着步子向内走去,坐上房内的小沙发上。
“你做了哥哥的媳妇,就是亲人,我当然得加以防范外人了。”小丫头粘了过来,说道。
“可我若是同你说,我和你哥并无意,你要如何?”方一禾动了动眸,方才点开的手机瞬间熄屏,望了过来。
“怎么会?姐姐近几年总是过问哥哥的情况,怎么会无意,更何况你和我哥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放外人眼里只有羡慕。”蒋吾舟摇头,觉得这个问题不值一提。
“也就你如此想啊。”方一个温柔垂眸,笑了笑,揉了揉小丫头的碎发。
和蒋晚舟闹完,趁着小丫头的朋友来电,方一禾也就回避,走了出去。
院落。
蒋吾舟神情忧虑,若有所思。
方一禾走了过去,一同朝着他看去的方向看去,视野也是不错。
蒋家大宅的地段极好,幽静安谧,方一禾手背在身后,显得极为乖顺。
“想的如何了?”蒋吾舟先行开了口,应该是对婚约这件事情极为上心,不然也不必如此追问。
“你有心仪的姑娘了?”方一禾气定神闲,声音也轻,避开了问话。
她毕竟不算愚笨,蒋吾舟如今极力的请求她取消婚约,若不是有了有心人,又何必心急。
“一禾,我还记得当初,你说服我时说过的一句话。”蒋吾舟视线空洞,微叹着。
“你说,你有心仪的对象,让我不必担忧,往后若我也是如此,定当尊重。”
“当初你为了劝说我,让我以大局为重,让我将心思回归重心,我感激不尽,可近几年我时常后悔,总觉得亏欠了你,也毁了你。”他说。
言语之中,怎么都是蒋吾舟思虑不周。
“吾舟哥哥。”方一禾的手触上蒋吾舟的掌心,最后落到指尖,合拢。
她好久未在对他用过这个称呼,幼时总是被这样一位哥哥护在身后,时常就会羡慕小小的晚舟,没有女孩不希望自己被人疼爱,捧在手心。
而蒋吾舟待她便是父母之外更好的爱护,她总拿他当自己的亲人,从未有过逾越。
“婚约我会取消。”她碰上他松动的眸子,心便也松动了许多。
回国之前的一点执念从蒋吾舟对她提出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明白,幼时的那位暖心的哥哥也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她同样有过心爱之人,所以她太懂的内心时常踊跃出的那份急切的心情。
“我会跟长辈们提这件事的。”她笑。
“你不怪我?”蒋吾舟似乎舒坦了许多,语气稍稍带着半点欣喜。
“不怪,哥哥有了欢喜之人,我为什么怪你?”方一禾笑的开心,温柔中带着几许俏皮。
蒋吾舟宽下心来,嘴角的笑意也难以再藏住。
“她漂亮吗?配得哥哥你吗?”她继续问,似乎有种刨根问底的意思。
“也对,哥哥喜欢的人一定也是跟温柔优秀的女孩子。”她见蒋吾舟点头,心里也明朗了几分。
“她很好,好到想把所有捧给她。”他低声笑了起来,想起姜柟,好像一切阴霾都会一扫而空。
“那可得有机会带我看看。”方一禾视线放回屏幕中央,蹙了蹙眉头,话音也渐落...
她抬了抬眸,欲言又止。
蒋吾舟不明就里,发觉她的手臂连带着身子都在抖动,关切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做上餐桌的两人,气氛略显低沉,两位夫妇相谈甚欢,全然也就没有注意到两人的神色,蒋晚舟欣喜,话多,一个劲的缠着方一禾讲话。
方一禾随声附和,视线偷偷瞥过冷的低沉的蒋吾舟,一阵凉意。
最后狠下心来,还是向着众人说出了那个决定。
眼前的错愕,惊奇,以及蒋吾舟的沉默,都令方一禾心悸。
她从未如此叛逆过,在家做惯了的乖乖女,性情温和,从不忤逆,可是如今她只想过激一次。
尽管蒋吾舟在这之前,极力阻止她的决定,可她还是决定为自己搏一搏。
就算不是为自己,可为了蒋吾舟,她也不能自私的让他为了她而辜负自己心爱的人。
“一禾,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方夫人先为大惊失色,放下碗筷,看向自己的女儿。
“妈,我知道自己在什么。”她捏紧裙摆,说道。
“伯父伯母,我真的很抱歉,今天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我和吾舟哥哥两人都无此意,而我自己也有了心仪之人。”她垂着头,说完。
“方一禾,你简直胡闹!”方老爷终于忍无可忍,冷厉的眸子看了过去,低吼道。
“爸,我很爱他,您今天就算不能接受也得接受,我不会为了什么就放弃的。”方一禾强忍心中得委屈,喊了出来。
“你...!”方老爷气的不轻,他宠爱了半辈子的好女儿,现在翅膀硬了,都知道反抗了。
方夫人掩面叹息,一时惊魂未定。
蒋吾舟随即起身,将方一禾护在身后,“伯父伯母,这件事,本就是我欠了考虑,您别怪一禾,当初若不是因为一时不懂应了这场婚事,也就不会闹的今天这样的局面了。”
他虔诚地弯身道歉,方一禾在身后掩面哭泣,依旧觉得委屈。
她和吾舟哥哥又做错了什么,结婚难道不就是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吗,为什么都要强人所难。
“吾舟,婚姻岂是儿戏,你们这么做真的太胡闹了!”一直默不作声的蒋老爷子这时也开了口。
“儿子就是因为明白婚姻大事不是儿戏,所以才能及时的制止这样的错误。我和一禾,始终无意,就算强行的放一起,也不会有幸福。”
“一禾是妹妹,而我和她,更本就没有更深的感情。”
“那一开始怎么不说明白?”
“年少无知,如今明白了,自然就不想在继续错下去。”
“伯父伯母,是一禾错了,要责怪就责怪我吧,吾舟哥哥没有错。”方一禾带着哭腔,挡在蒋吾舟的身前。
“罢了罢了,都别干生气了。”蒋夫人也算是明事理的人,若两位小朋友都没有此意,强求也是强求不来。
如今及时止损也算是及时的纠正的错误,她上前一步,把哭的伤心的小姑娘拉进怀里,十分怜爱的说道,“快,别哭了。”
“在伯母这儿哭花了鼻子,可就不会美了。”她刮刮小姑娘的鼻子,安慰她。
“既然子女们都没这个意思,我们做长辈的也算会错了意,指错了婚,要说错也都在我们,哪能怪的了孩子们。”蒋夫人护着孩子们,对快要失控的场面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