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此事，秦言急急赶过去。果然，那人同小贩描述的死法别无二致。是个年纪尚轻的男子，横陈在街道上，面目狰狞，满身的窟窿，污血凝在身下的泥土里，想来在这里已经躺了好些时辰。旁边一个哭嚎的女子正是他的妻子，声声凄厉，闻者落泪。
“唉太可怜了……”
“这可怎么办啊，孩子还那么小……”
“夫君，你说二郎会不会也……呜呜呜……”
秦言站在外面，审视那尸体良久，他皱着眉头，问身边的人：“谁最先发现他的?”
有人应：“好像是早上摆摊的大婶。”
秦言环视一周：“大婶人呢？”
“早就吓晕过去了，先前大叫一声，把人引了过来。”
秦言叹了口气，抬头看官府的人来了，挨个询问盘查。盘查间，那大婶也醒过来，哆哆嗦嗦的，看起来还心有余悸的样子。
官府的人过去问她，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叫秦言听得心头怅然。
“你看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吗？”
“对……他就躺在那里，薛娘子家的刘余，身上都是血洞……唉……”
盘查的人点点头，又回头去问薛娘子：“他失踪有几日了?”
薛娘子已经泣不成声，哪里还能答他半句。
见她答不出，便有人替她答：“也不算久，最多三五日吧，我记得前些时候他还和张六家吵架呢！”
“吵什么?”
“嗨……”那人抿抿嘴，有点忌讳地看了看哭泣的薛娘子，压着声音说，“这张六大家也知道他，就是个不务正业的无赖流氓，他看薛娘子生得好看，唉……就那啥，反正就是不规不矩的动了手脚，刘余知道了就和他打起来了，还扬言要砍死他，要不是薛娘子拦着……哎呀，这些不重要……别问了，问点别的……”
秦言听着，眉头微微一皱。
那大婶叹了口气：“真是造孽!要不是我今日看见，还不知刘余要在这儿躺多久!这个巷口平日本就没多少人经过……”
“是啊，”人群之中忽然想起一道声音，众人闻声望去，正是秦言，他道，“一个没有多少人经过的巷口，也难为大婶你要在这里摆摊了。”
这句话轻飘飘的，落到那许大婶耳朵里，却叫她呼吸一滞，但马上她就又哆哆嗦嗦说：“我也并非在这个巷口摆摊，就在那酒肆旁边摆摊，看见的罢了，一见是个死人，吓得我差点背过气去……”
秦言又问：“你一来就见他死了?没见到其他什么人?”
大婶答：“是啊，想来被人早早就扔在这里了吧。”
秦言上前一步：“大婶，你既没亲眼看到，又怎会知道他是被人扔到这里的，或许是他自己爬过来的呢？你是真的看见了还是想误导我们什么？”
他这一句便没有先前那样轻松淡然了，听在耳朵里，是不容退让的严苛，将许大婶牢牢钉在原地。
众人也颇有恍然大悟的样子，狐疑地盯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