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依早上刚醒来就听碧杏说,夫人请了一位嬷嬷,让她今天过去和林依兰一起学习宫規。林依依点点头,去老太太的小厨房里做了两份鸡蛋羹,和老太太一起吃过早饭就去了韩氏的临春居。
林依依进去的时候,韩氏正在和嬷嬷聊天,林依兰乖巧的站在韩氏身后,林依依福了福身,低头温顺地唤了声‘母亲’。
韩氏盯着林依依说:“你和兰儿都即将出嫁,婆家不比娘家,容不得任性。你俩又都是嫁入皇室,宫规礼仪都是少不得的。从今天起,你们俩就一起学习宫規,这位是刘嬷嬷,都乖乖听嬷嬷的话。”
林依依看着面带喜色的韩氏,颔首道:“女儿知道了。”
韩氏和嬷嬷又互相说了几句便走了,嬷嬷面带严厉的训练两女。林依依发现林依兰沉稳了些许,不由感慨,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
林家对孩子都是散养的,向来都是随心随性,除了平日里见到长辈要行的礼,甚少学习其它礼仪。这次却被皇上突然大手一指,定下了两名皇室成员,让林家人也甚是担心,毕竟伴君如伴虎,一言不合就可能满门抄斩。
韩氏也极为重视地请了从宫中回家养老的刘嬷嬷,生怕两个被护在羽翼下的雏鸟还未飞便被折了翅膀。当然,这也关乎家教问题,林家丢不起这个脸,让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林家家教不好。
初学者虽然难教却最让人有成就感,也不似学过错了改不过来的那种好教,这是刘嬷嬷对韩氏说的话。
林依依和林依兰各怀心事,也都写得认真,直到晚上放了学,刘嬷嬷离开后,林依兰才忍不住喊住林依依。
林依依学了一天还想着回颐天院陪陪老太太,告诉老太太今天的成就。被林依兰喊住也不恼,回身笑着问:“六姐姐可是有事?”
“你为什么帮我?”林依兰想不通,自己将林依依推入冰湖害的林依依和碧桃都生了病,受了寒。怎么还会帮自己。
“真的想知道?”林依依笑着反问。
“真的想知道。”林依兰认真的说。
“好。即是如此,我们一次性谈开的好。”林依依点头,示意碧杏出去,林依兰见此,也让身边的碧春下去。
见只剩下自己和林依兰两人,林依依不急不慢地走到椅子处坐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说:“训练了一天,挺累的,咱们还是坐下来谈。”
见林依兰坐下。林依依开口说:“我以前一直以为只要不被人注意到,便可以无忧无争斗。又很奇怪,我明明已经将自己藏起来了,为什么还会有人设计到头上来,一次又一次。我心底其实一直有答案,只是不愿承让罢了,坠入冰湖后,我开始将我这十六年的人生组合在一起,从脑子中穿过。”
这里边有一些是林依仪本身的想法,更多的自然是林依依找的借口。林依仪性子懦弱,好在没几个人真正了解,这才让她有了这个机会。
“认真正视所有问题,首先便是你,母亲和大姐姐。祖母一直误会母亲待我不好,而我也一直没有解释,但母亲并不是真的待我不好,看似她处处在找借口处罚我,实际上只是在帮我躲过陈姨娘的设计。从前后让你和大姐姐与我交好便可以体现。母亲借两位姐姐的手来帮助我。帮你只是在报恩,也算是弥补当初欠你的解释。”林依依见林依兰陷入沉思,将林依仪欠下的解释娓娓道来。
“陈姨娘一直觊觎林家主母之位,甚至不惜借你的手害我来栽赃给母亲。五姐姐明着与你交好,实际上你被她坑的次数有多少怕是连你自己都不清楚吧!你的性子单纯简单,好恶分明,五姐姐恰恰与你相反,以她的心机手腕足以轻松完败你。”林依兰不可否认的点点头,回想起林依梦的所作所为,眼神冷了下来。
“陈姨娘和林依梦的目标是主母之位,那我要是走了,她们会不会欺负母亲”林依兰担忧的问。
林依依为林依兰的神逻辑愣了几秒反问:“难道你这十六年帮到母亲了吗?”
林依兰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自己这些年一直在给母亲添堵啊。要是没了自己,只怕母亲可以更好的对付那母女俩。
“也不是,你进了宫也改变不了你是林家嫡女的事实,你要做的就是在宫中能好好的生存下来,一旦你得宠,母亲便有了一个绝对的助力,毕竟后宫与前朝是息息相关的,到时候父亲也会对母亲另眼相待。而你失宠或被人欺负,母亲不仅不被家里人待见,还要忧心你的事。”林依依说到后宫的事十分认真地说,将荣辱得失全部陈情出来。
林依兰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时有点慌,也害怕起来。
林依依看在眼里也是无奈之极,就是韩氏是不会告诉林依兰的,韩氏一直希望林依兰能够幸福快乐的生活,也明白宫中的严峻,从来都不希望林依兰去入宫为家争宠。也是因此一直不让离林依兰学习宫規之类的礼仪,这种母亲对女儿的爱让林依依有些怀念,想到面前的林依兰,林依依回过神来。
问:“母亲在林家一边顶着祖母的不满,一边要防着小妾的算计,还要护着羽翼下的你,还有与官太太们的应酬,你觉得母亲厉害不?”
林依兰不明白林依依说这话的意思,却也明白韩氏不易,不由点点头称赞厉害。
林依依看着林依兰呆呆点头的可爱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林依兰长着浓眉大眼,给人一种很单纯的感觉,傻傻的点着头的模样像极了兔子。见林依兰疑惑的看向自己,林依依忍住笑意又问:“那你觉得皇后呢?”
果然,林依兰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林依依敛去笑意说:“宫中可不是府中小打小闹,想着凤椅的人那么多,宫中的水那么深,皇后却能游刃有余,又岂是一般人物?有些话我只说一次,你仔细听着便是。”
见林依兰郑重地点头,林依依开口说:“入了宫,不要主动去招惹别人,要仔细留心每一个人。奴才若有二心,放在不重要的地儿,他日或会有用会。也不要让人欺负,落个软弱的名声,人善被欺的道理你也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皇后也不要怕。相对而言,皇后端着正室的架子是不会放下身份去争宠,这是你的机会,在没有绝对实力之前不要与皇后明着作对。虽然你是宫中少数未侍寝就封的嫔,也不要忘了你始终是妾。皇上身边的人尽量交好便是了。”
林依依实在口渴的厉害,简单易懂地表明了自己的观点。末了添了一句“逢人只说七分话,要留三分做保障。”
林依依不知道这些话对林依兰会有多大的影响,只知道林依仪残留在体内的执念终于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