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铁有看见凌霄时,眼眶中不知怎么的闪烁着泪光,转眼即逝,表情变得冷漠了一些,并没有开口说话,而曹铁发现院子门变成碎片后才终于向凌霄问了一句:“这门怎么了?谁弄的?”
凌霄没有回答,面对曹铁的眼神有些躲闪,牧塔和华珊见凌霄沉默,他们也自然不会说出来,倒是有主见地见机行事。
“许家兄弟来过了?”曹铁猜疑地问道,只见凌霄习惯性地低着个头,没有回答,作为最了解凌霄的人,凌霄低头算是默认了,曹铁知道自己猜想对了。
“你和你的朋友们没事就好,许家人今天可是聚在一起了。”曹铁呼了口气说道,似乎把心中的包袱放下了,凌霄这才抬起头,不知道曹铁怎么会猜到许家人身上。
凌霄看着曹铁有些疲倦,便没有及时问一下,凌霄正等待着一个时期,让曹铁说出这半年来许家对曹铁院子的动作。
曹铁话变得不多,简简单单地做了顿饭后,和凌霄聊了聊生活上一些琐碎的事情,曹铁一声道别后便回房间休息了,这一切都让凌霄觉得曹铁很反常,倒觉得曹铁可能是累了。
……
“凌霄,你曹叔对你真好。”牧塔说着,眼中露出羡慕的样子,华珊同样,凌霄也点了点头。
三人坐在院子里倒是有闲心赏月。
“曹叔是收留我的人,也供我去紫陵城学院学习,不然我们也见不到是不是。”凌霄笑着说道,而心里在揣测曹铁这半年时间到底发生什么了,就连精神都变得没以前那么好了。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就回房休息了,曹铁的院子虽然看起来小,可空着的房间还是够他们三人过夜的,三人在今天经历的事情有点多了,也累了,倒是睡得很沉。
半夜,凌霄竟感觉到地底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震动,准确来说是什么东西在地底活动引起的地面震动,凌霄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幻觉了,正准备再次睡着时,房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牧塔?你来这干什么?该不会是被白天的景象吓到了吧?”凌霄好奇地问道,后面那话倒是开玩笑的,牧塔可是当时唯一一个敢上去“捡装备”的人。
“凌霄,刚刚有没有发现村子有些不对劲?”牧塔说着,拉着凌霄的手臂来到院子里,两人发现华珊竟已经在院子里等他们俩了。
“你们也发现村子不对劲了?”华珊问道,牧塔点了点头,而凌霄还是那懵圈样子。
“刚刚有东西在门前经过,那东西去其他方向了,气息远了,要不要去看看?”牧塔提议道,华珊倒是点了点头,可凌霄连是什么都不知道,但为了猎奇,还是点头了。
当三人走到院子门前时,正要走出院子,外头便传来各种杂乱的声音,有吆喝声哭声还有尖叫声,声音起起伏伏。
三人眉头紧锁,他们发现眼前的道路竟被什么东西犁开一条凹进地面的道路,那东西似乎还在曹铁的院子门前停了下,地面被犁出一个大坑。
三人顺着这条道路行走,尖叫声和哭声越来越近了,而他们三人也逐渐看见前方的道路上有个奇怪的东西在扭动,似乎是尾巴,像是一条蛇尾。
惊慌的声音传进三人耳中,声音也越来越响亮,眼前的尾巴摆动了一下,随后竟跟随前身扶摇而上,凌霄等人也是一脸惊讶的样子看着半空中,一只不知道种类的生物俯瞰着地面,巨大的赤色眼眸炯炯有神,身形似蛇非蛇似龙非龙。
“那是蛟……”牧塔竟也颤着声音说道,凌霄感受不到那巨蛟的气势压制,他并不知道那巨蛟的真正恐怖,华珊有些紧张地抓住牧塔的手臂。
“神……神明啊!请离我们村子远去吧!”
村民们匍匐在地上,头更是低到双膝间,眼眸被恐惧充满,可那巨蛟显然是不会听村民话的,随后落下,也不知道压垮多少房屋,不过似乎并没有真正的伤人。
这破坏力让凌霄都感觉有些头皮发麻了,一只巨蛟在村子里横冲直撞,随意扭动着身躯就能让地面震一震,他们不知道的是,整个源须大陆都被这事震惊,从未听说过的强大暗兽!
慢慢的,凌霄等人发现这巨蛟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般,一会儿腾空观察着四周,一会儿落下,可就是很小心翼翼,并没有伤人,这让三人也有些好奇巨蛟在找什么了。
三人犹豫了一会儿,相互点了点头,他们决定去看看巨蛟要找的东西是什么,不过还是很小心地和巨蛟保持距离,毕竟那巨蛟落地时的破坏力也不是虚的。
巨蛟就凭身体重量就能让地面凹陷,三人也想不到这巨蛟会有多重,他们只知道,巨蛟之下只有凹陷下去的道路,就连一些石头都被压成齑粉。
“这蛟是要去许家吗?”凌霄狐疑地说道,摸了摸光秃秃没有胡子的下巴,这一副老成的样子倒是做得很像那一回事。
三人并没有因此对许家生出怜悯之心,不过也不会对他们斩尽杀绝,巨蛟的来临就如天灾,无人能敌,没有人可以抵抗住这巨蛟的步伐,许家注定灭的话,他们三人也根本阻止不了。
很快,巨蛟的行动证实了三人的想法,巨蛟扶摇而上直冲云霄,随后口吐雷芒轰击中许家的数栋住宅,连哀嚎声都没有,许家一夜间变成灰烬。
三人呆呆地立在原地,这么强大的实力让他们觉得自己无比弱小,此时真的感觉全世界根本没有能和巨蛟一战的能力。
许家的废墟中飘出一个淡蓝色的光球来,三人不知道这光球是什么,不过他们知道巨蛟要找的东西找到了,看样子巨蛟也要离开了。
“神……神明啊!”
三人不知何处传来一道沧桑的声音,视线齐齐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地方是许家废墟,也没想还会有人待在那。
那人匍匐在地上,口中喃咛着不知什么话语,声音很小,却没有噪音打扰,三人看着匍匐在地上的那人,天空中的巨蛟同样如此。
没多久,巨蛟吐着信子,只见一道雷电慢慢射向匍匐在地上的人,凌霄不知怎么地,竟觉得呼吸急促,就如被万座大山压住一般。
“那人是谁?怎么会这么熟悉!”凌霄喃咛道,双腿颤抖着前进几步,随后跌倒在地上,那缓慢的雷电就如同在折磨凌霄一般,凌霄刹那间抬起头来。
“曹叔!”凌霄突然大喊道,声音逐渐在空中散开来,凌霄的声音也变得沙哑,却还在不停地呐喊着,可远处的那人却久久不回应。
“曹叔!闪开啊!回来!凌霄回来了!你别走啊!”凌霄的眼睛不争气地滴下硕大的泪珠,折射着雷电的光芒变得无比璀璨,可凌霄又再次跌倒在地。
许家的废墟随同那人一起消失了,消失前凌霄有见对方举起一把长弓,搭箭拉弓的动作无比熟练,随后“嘣”地一声,随后箭矢划破天际发出一声啸响。
此时,往事回忆历历在目,刻在凌霄心头……
“小霄,这长弓可不是你能拉的动的,就别想着用它打猎了。”
“小霄,下来,树上危险!来,我接着你。”
“小霄,你都长这么大了,怎么性格还跟几岁的小孩子一样,也该长大了吧!”
“小霄,修炼有成后记得回来看看……”
“小霄……”
……
雷电落在地上后掀起漫天尘土,凌霄觉得这个世界都要消失一般,凌霄很绝望,跌倒在地上,尘土飞扬盖住了凌霄,凌霄尽力了,他用尽全身力气在跑向曹铁,可最终还是离了好长一段距离。
眼前一黑,凌霄不想再去想任何事情,虽然耳畔边传来阵阵关心的话语,是牧塔和华珊的,可这一点都不能让凌霄重新振作起来。
凌霄想不通为什么曹铁会在那,为什么巨蛟会攻击曹铁,要知道巨蛟可是为了夺走属于自己的东西才灭掉的许家啊!而巨蛟为什么要对曹铁这样。
“凌霄,振作起来好吗?你还有我们这些朋友啊!难道曹叔希望看到你这幅模样吗?”牧塔的声音在凌霄脑海中回荡着,可凌霄哪听得进去。
“凌霄……”
正当牧塔再次劝说时,一道沧桑的声音响起,来到凌霄身边的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脸上带着许多皱纹,一身朴素的服饰。
“你应该就是凌霄了吧?”那老头说着,打量着凌霄,微微点了点头。
凌霄没有回答,牧塔替凌霄回应了一句,牧塔也不知道这老人是什么人,身上毫无修为波动,而且精神气很差,风中残烛般,随时可能熄灭。
“那行,我就长话短说了吧!”那老头说着,也没管地上有多脏,直接坐下,“其实,你曹叔算是立成镇第一猎人了,自亡亲人后,他没日没夜地打猎,曾也是消极了很久,嗜酒如命,当时可是每天灌酒三四坛,全是烈酒。”
凌霄不曾曹铁有提起过这个,倒是有些怀疑对方的话。
“很快呢,家里的钱财也败光了,打猎也不能维持他天天酗酒了,于是专注于打猎中,依靠打猎发泄愤怒的情绪。”
老头似乎坐累了,又换了个动作坐下说道:“从此他也少喝酒了,他心里只有猎物,他想消灭所有猎物,到我商铺里卖掉猎物后得到的金钱也留在家中,他说他要留着钱供自己孩子去紫陵城学院。”
凌霄沉默了,曹铁的亲人逝世了,孤身一人哪来的的儿子,凌霄很清楚曹铁供的是自己,供自己去紫陵城学院学习。
“直到你出现后,我发现这个老顾客脸上终于有了微笑,你的到来给了他希望,直到前几天,许家夫人情绪激动下竟说出了当年凶兽闯进村子的事。”
凌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他不知道许家夫人到底说了什么,但凶兽闯进村子的事情凌霄还是从王立口中听见的。
“许家夫人说,当年那届五年一次的狩猎赛上,为了不让曹铁拿冠,是他们把凶兽引进村,遭殃的并不是曹铁一家,一开始许家人认为没有几个人会知道真相,可这被许家夫人说了出来。”
凌霄手臂微微颤抖,攥紧拳头狠狠地敲打地面。
“前两天曹铁一直没来卖猎物,昨天竟带来了一条幼蛇,是条没有真正战斗力的暗兽,兽丹被曹铁取了,我不认识这蛇,但曹铁有解释,这条蛇的内丹可以引来强大的凶兽毁掉许家,作为多年交易的老顾客,我也不舍,但也无奈啊……”
老头说完,缓缓地起身看了凌霄一眼,叹了口气走了,这发生的一切就如梦一般,凌霄不敢想曹铁对许家是多么恨,为了引来如此强大的巨蛟,这得在树林的什么地方才能寻到幼崽?
曹铁此生复仇以无怨无悔了,凌霄也慢慢地睁开眼,这世界的残酷大大超乎凌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