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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她乘坐的那架飞机

明亮耀眼的阳光从机场机场大厅的落地窗照射进来,地面的大理石映出来来往往的乘客们,广播里不停地播报各航班的情况。红色行李箱的轮子在大理石地面发出轻而空旷的声音。高高的机场大厅里,火焰花拉着行礼在前面走着,利在后面跟着,两个人去办各种手续,彼此间保持着沉默。

终于到了快要登记的时候了。

机场大厅的中央。

利站在火焰花的面前。

她看着他,目光里没有任何感情。

“谢谢你来送我,回去吧!”

“对不起。”他轻声地说道。

“不好意思,我受不起!”这是火焰花能想到的最委婉的回答。

利的心似乎是被抽空了般,“其实你可以乘坐我的私人飞机的,当然你也可以乘坐自己的私人飞机,为什么偏要乘坐这种拥挤的飞机呢,要知道这种飞机飞的时间较长,而且还有安全隐患……”

“难道连这个你也要干涉?”火焰花冷冷地说道。

利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真的是很对不起,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表妹……”

利试图用手握着火焰花,但是火焰花却撇过身子,利僵卧在半空的手垂了下来,“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呵……实在是太好笑了!”火焰花冷冷地看着他,“你连人与人之间最起码的尊重都不知道,你怎么可以说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呢?我只想自己去掌握自己的命运,而不需要你来操控我、威胁我!”

“我真的是为了你好!”利低下了头,他不知道到底要怎样做他的表妹才能理解他。

“呵呵!”火焰花冷冷的笑道:“你所做的一切外人不知,可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表妹……”利深深的闭上眼睛,对待火焰花,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他所做的一切只希望她能够爱上他,可是她宁愿选择出国,也不愿意选择留在他的身边。

思绪被拉回到了火焰花去宙斯集团大厦的那一天。

“站住!”他命令她。

她不理睬,拉开门准备离开。

“如果你现在离开宙斯集团,你就再也看不到火焰了!”

威胁……是威胁,但是她停住了脚步。她转过身看他,眼睛里带着仇恨。却见到他撒下漫天的纸。

“哈哈……”利疯狂地笑了。

她拾起地上的一张纸看了起来,随即她的瞳孔放大,双手颤抖,终于她无力地瘫倒在地,这是她不愿意面对的现实。

纸张继续飘落。

飘落纸张的背后是利得意的笑脸。

“事实会证明你留下是正确的!”

同一张纸已经被复印了好多好多张,利漫天的撒下白纸,他的笑容是如此的狰狞,声音是如此的令火焰花恶心。

火焰花手里的那张纸几乎快要被她揉的烂掉了,但是依旧很清楚的看上面的内容。

右侧有一个人的相片,那个人是如此的熟悉,就算他烧成灰,火焰花都会认识他,他是火焰。左边是基因型号的鉴定。

火焰是6字头基因序列号的人。

而报告却说火焰是1字头基因序列号的人!

火焰花不相信地摇摇头,这样的事情叫她怎么去相信呢?如今人的基因序列号是不可能改变的,那么为什么火焰的基因就突然地改变了呢?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让人百思不得其。

“记得曾经我去找过火焰,当我们面对面站着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因为我们的容貌很相像,若是他没有脸上的火焰刺青,说不定我们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当时我也有些惊讶,但是并没有放在心里。前几天他因为被警察殴打而送入医院,为了确保他的内脏没有受到伤害,医院为他做了全身的检查,包括血样的检测和基因型号的识别!再后来就有医院的同僚拿了这么一张纸给我!”利停住疯狂的笑声,他冷漠地看着面前跌坐在地上的火焰花。

火焰花低着头看着纸张上的火焰的照片,利说的没错,他们的确很像。如果火焰没有脸上的刺青,他们或许真的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很惊讶对不对?我也很惊讶!因为火焰不仅容貌跟我有些相似,连基因型号也是一样的!”

“一样?”火焰花茫然地抬起头来,“你们的基因型号是一样的?”

“是的!我们都是1字头基因序列号的人,我们的基因序列号排列是完全一样的!”

“什么?”火焰的基因序列号已经让火焰花大吃一惊了,可她万万没想到火焰的基因序列号与利的相同。

看到火焰花的反应,利颇为得意,“我已经打过电话给我的父母了,父母告诉我,在我将要出身的时候,的确有一个和我一样大的孩子,只是后来因为我先睁开了眼睛,从而淘汰掉了另一个孩子!而这个孩子已经被送到传送器里了!”利并没有告诉他们,另一个孩子已经茁壮成长,是这个社会难得一见的天才。

“……”一切来的太突然,让火焰花难以接受。不知道火焰是否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了,不过从火焰花对火焰的了解,火焰应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若是他知道自己并非是低下的6字头基因序列号的人,而是高高在上的1字头基因序列号的人,他会怎么想?他的思想观点会改变吗?他会不会因为被遗弃过而心痛?

“现在唯一不明白的地方是火焰被送到了传送器以后是怎样得以侥幸逃过一截的?”利用手撑住自己的脑袋,做出思考的样子,“想要知道,想必只有亲自问火焰的父母了!”

“不要去打扰他们!”

火焰花慢慢地爬将起来,“不要对无辜的人下手,你的目的是我,所以不要对无辜的人下手!”

“哦?”

“告诉我你想怎么样?”火焰花终于恢复了平静,愤怒让她看起来像怒放的火焰,她很清楚她眼前的这个表哥做这些事的目的,她能做的只有投其所好。

“我……”利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用玩世不恭的态度看着火焰花。

火焰花全身哆嗦了一下,却没有说话。

“呵……”利突然笑出声来,“聪明过人的火焰花怎么会不懂得社会的管制条例,怎么会不懂得法律的条例?”

“呃?”火焰花思索了一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难道不知道这个社会只允许一个人只有一个特定的基因序列号吗?从来没有出现同一种基因序列号是两个人分享的,虽然以前不曾发现这种特殊情况,但是以我的观点来看,我和火焰之间必须消失掉一个!”

“什么?”这条规定,火焰花是有所耳闻的,她曾经还看过这样的一个报道。

报道说是这个社会惊现了两个人的基因序列号完全相同的人,消息一出,这两个人却立即被警察带走了,接着回来的只有一个人,采访这个人的时候,这个人稍许有些紧张。记者们往往有备而来,纷纷问另一个去哪里了?火焰花还清楚的记得当时的那个人眼睛里所表现出恐惧的神色,最后他回答说,另一个人被当作克隆人处死了,这个社会只允许一种基因型号只能有一个人与之配对,其他的一律是当作克隆人处死,因为克隆人本身就是没有任何生命可言的。

想到这里,火焰花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若是利把消息披露给媒体,那么对于火焰来说无疑是灾难。此时身为1字头基因序列号的火焰不会享受到任何上等基因型号人的优待,反而是他人生中最大的危害。

利会把证件事情告诉媒体吗?他会说吗?如果他说了,火焰就会有危险!火焰若是有危险了,她该怎么办?

利轻轻的扬起嘴角,他的计划很快就要得逞,他一定会叫她心甘情愿的跟着自己的,到时候他就会对媒体宣扬此事,叫火焰死无葬身之地。

这个计划简直是堪称完美。

火焰花摇了摇头,既然他把所有的事情第一时间告诉了她,想必一切都还有商量的余地吧!

“表妹,聪明的表妹,你知道我是爱你的!”

“是的,我知道!”

利满意的点了点头,“为了你,我可以不惜一切!”

“是的,我知道!”他的不惜一切,火焰花算是体会到了。

利转过身背对着火焰花,透过落地窗户,他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多姿多彩,阳光灿烂,如此时他的心情一般,“答应我,跟我在一起,我会放了他!”

“和你在一起?”火焰花重复着他的话。

“是的!”

在小的时候,他第一次见到她这个小表妹的时候,他就深深的喜欢上她了,这十几年来,他几乎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她,即使她就在他的身边,离他很近,他也还是想着她。

他以为一直待在她的身边,就会得到爱情,可是没想到,他输了!当他听到那个传闻说她亲吻了火焰的时候,他的心就不安分起来,事实告诉他不要再等了。

有谁会知道他的付出呢?付出的越多就越想得到回报的那种心情应该会被很多人理解吧!所以他今天所做的一切,包括威胁她,这一切的一切,应该都会得到原谅的吧。

“和我结婚吧!做我的新娘!”

“不行!”火焰花没有经过任何思考,脱口而出,坚定而决绝。

利不相信地转过头来,“如果你不答应我,我就会把所有的事情告诉媒体,到时候你再怎么求我,我都不会答应你的!火焰会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甚至会有生命的危险!”

火焰花的眸子里忽然闪现着晶莹的光亮,她低下头,“即使……即使是那样的结局,我也不会和你结婚!”

“你不是深爱着火焰吗?为了他你都不肯?”利吃惊于她的回答,他以为只要拿火焰来威胁她,她就会妥协,她就会屈服。

“就是因为我深爱着他,所以才不能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我知道火焰爱着我,他看到我与别人结婚,他一定会很不开心,那种难受想必比死还要强千倍万倍,若是火焰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一定不会让我做出牺牲!”一滴晶莹的泪滴落了下来,“所以……我不会和你结婚,连考虑都不会考虑!”

“那样他就会死!”

“我也不会苟活!”火焰花的嘴角微微的上扬,或许这就是爱情的最高境界吧!看到心爱的人死去,她又怎能苟且偷生呢!

“……”利陷入沉默。

火焰花慢慢地抬起头,看着她曾经尊敬的表哥,然后猛地跪在了地上,“一切的一切都和火焰无关,我希望你放了他!”

利险些摔倒在地,看到她跪在地上,他真的是无法接受,她竟然为了火焰跪在地上求他,他勉强地支起自己的身子,坐在身旁的老板椅上,把头部的所有重量一齐抛在了老板椅上,他轻轻的闭上眼睛,喉咙干涩的吞着吐沫,“那就离开吧!”

“什么……”

“离开这里,离开火焰,离开我,彻底的离开吧!”

“好!”火焰花站起身子转身准备离开,她的神情异常的黯淡,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华丽的晦涩。

“等等……”他睁开眼睛看着她的背影,“十年后,若是你还爱着他,他也记得你,那么那个时候,我不会再去阻止!”想必到那个时候,他已经把她忘记了吧!

“好的,我答应你!只是你以后不能再为难火焰,让这件事情成为永久的秘密!”

“好!”

火焰花拉开门走出利的办公室,头不曾回过。

利忽然就不记得了火焰花来时的情景,他记得了她走掉的时候那一抹孤单的背影,忽然心就痛了起来,那种痛,比火焰花冷言冷语来的更加厉害,原来看到她痛十倍,他有痛一百倍的可能。

思绪飘了回来,火焰花冷冷的看着利,“这些事情很难去计较谁对谁错了,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我没有记恨你。你曾答应我不会再为难火焰的,可是舞会的那个晚上,你做了一件让我无法原谅你的事情,你竟然设计诬蔑火焰!”

“我……”利无言以对。

“不要再做解释了!你叫我陪你去参加舞会,你叫我在酒吧喝酒,为的就是让火焰看到,叫他死心是吗?”

“是!”

“呵呵!你可以回去了!”她淡淡地说。

“请XXX次航班的乘客抓紧时间登机。”

机场大厅的广播里甜美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火焰花望了望四周的机场大厅,空旷的大厅里满是行色匆匆的陌生人,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外,阳光金色而晃眼。

再见了,火焰,十年后不知道你是还会记得火焰花!

“祝你一路顺风!”

火焰花没有回头,她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的走进了登机的入口。

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利摇摇头地走了。

终于,躲在一角的火焰探出身来。

看到利远去的身影,他才敢出来。虽然在火焰花进入登机口的那一刹那,他是多么的想把她叫住,但是他并没有那么做。

那不代表他惧怕利,只是明明之中告诉他一切都是那么的突然,那么的不可思议。火焰花和利之间像是做了某种交易,他们之间似乎有一个秘密。火焰花是处于下风的,那么他的出现只会让她陷入两难。

具体是什么样的秘密,并不是火焰现在所考虑的因素。

十年,她这么一走,头也不回一下就会是十年。

十年的时间他都没有办法和她相见。想像着她的一颦一笑,他的心都痛了,想必她的离开也是因为他吧!

他就躲在那个小小的角落里,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越走越远,看着她通关,看着她将机票放到机场小姐的手中,看着她没有再回头。静静的,他心底某个地方仿佛破了一个洞,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沙漏般渐渐逝去。

他来不及和她说再见,也不能够和她告别。他不能给她一个坚定的拥抱,也不能给她一个灿烂的微笑。

仿佛是个遗憾般,在火焰的心里渐渐的炸开了花,逐渐把火焰埋葬了起来,让他无法呼吸。

十年后火焰花还会记得火焰吗?

透过机场大厅的玻璃,他看到了她乘坐的那架飞机,它在蓝天白云上翱翔,被阳光照耀的恍如有无数光芒在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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