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三七听后若有所思。
对于武道境界,自从三花聚顶成功以后他就一直有这样的猜想。只是境界太低,对于这些一直很模糊,如今一经人提点,顿时将个中关窍想了个明白。
他按照生元纯罡的方法凝聚,不多时,体内灰色气罡之中便多出了一团白色的气罡,只是这白色气罡刚一出现没多久就又聚扰。
随后,又根据对离殤鬼煞的了解,将混元天罡照着离殤鬼煞的特性转化。虽说离殇鬼煞在他体内盘踞多年,夜三七对这团煞气有了相当的了解,却依然尝试良久后方才成功。
“生元纯罡有凝聚的法门,是以比离殤鬼煞转换得更快。但这快也只会相对而言,与人交手时相比,终究是慢了一分半筹。”
“而且混元天罡相融性极强,想要一直保持三气平衡的状态,太过耗神费力。看来只能在熟练上下功夫。”
“孺子可教。”那人满意的说道。
随后,他又指点了夜三七一些浅陌的拳脚功夫,临阵对敌的技巧以及气罡的使用方法。夜三七一一照办。
这一系列的事情教导下来,头顶的天却还没亮。正当夜三七惊疑之际,那人说道“我言尽于此,能学会多少,就要看你的造化和悟性了。”说话间,他竟已凌空飘跃而起。
夜三七连忙拱手道“还未请教前辈名违。”
可终究还是迟了,夜色中,只剩下一件黑袍飘飘而下,以及两个淡淡的字眼如云烟飘散。
“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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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内,
白芷伸手探了探身旁人的前额,又摸了摸他的脉搏,随即长长的舒了口气。
“终于稳定下来了。”
此人与人打斗,受了重伤。又跌入湖中,寒气入体,冻伤了心肺,已经是命在顷刻,就靠着最后一口生气吊着命。
白芷出行时虽带有药草,但一路走来,已经耗费不少,想要救他的命是绝无可能的。只能先以家传秘法为其续命,待行至城镇之间,再寻救治人的草药。
时至今日,方才终于将其拉离了生死线。
白芷望向此人,只见他脸上交错纵横着十余道伤疤,此时虽已结痂,依然掩盖住了他大半面容,十分狰狞。而其眉宇间阴郁逼仄,即使正处于昏迷之中,也有股若有若无的戾气流露出,令人心生畏惧。
突然,这个原本双目紧闭的人的眼睛一下子睁开了,随后“腾”的一声坐了起来。只见他双目圆睁,冷汗直冒,胸口不断地剧烈起伏,似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
白芷连忙道“你的伤势还没有完全恢复,还是快些躺下歇息吧。”
夜三七迷茫的睁着眼,看着四周的一切。
“这里是哪儿?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白芷道“你受了重伤,晕倒在了路上,被我遇见,所以”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夜三七拱手致谢,但心中的迷惑却依然没有减弱分毫。
之前他明明还站在屋檐上,怎么一下子就来到了这车厢内。
“莫非,之前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在做梦?”夜三七摇摇头。“不对,梦境不会这般的真实,而且”夜三七试着运气,只见灰色的气团中瞬间便多出了一团黑色的气团“如果真是在做梦,我不会如此熟练地就能够凝练出离殇鬼煞。可如果不是在做梦,那自己如今的遭遇又作何解释?”
夜三七想不明白。
白芷道“不用,不用,我爷爷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只是你的伤刚好,还需要调理一段时间。不知你有没有要紧事要办,如果没有就和我们同路怎样?如此途中还可以照拂一二。”
“不敢叨扰姑娘,在下这就离去,还未请教姑娘性命?”说话间,夜三七已起身。
“我叫白芷,你真的不再休息几天吗?”白芷见状,伸手就要去扶,却又顿在了半空,夜三七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白芷?”他想起了五年前救过他一命的女孩。“会是她吗?”夜三七将目光移到白芷的脸上。
五年的时光,可以让一个人改变很多。但从白芷的眉眼中,他依稀可以看到记忆中的那抹倩影,只是她那双灵秀的眼睛已经失去了神彩,犹如天宫的神女堕入了凡尘。
“白芷。”夜三七低声喃喃道,他说话的声音很轻,一般人很难听清,但白芷却听见了他说的话。
“怎么,我们以前认识吗?”从夜三七的语气中,她听出了几分端倪,可因为目不能视的缘故,也无法辨认出眼前的人是否是故人。
“哦”夜三七摇头否认,随后想起眼前的人看不到他的动作,连忙道“我想我没有那个福份能和姑娘早识。”
“是吗?”白芷疑惑道。虽说她对夜三七的声音也没有印象,却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得蒙姑娘相救,在下不胜感激。只是伤重难返,还需静养几天,望姑娘不要见怪。”说罢,夜三七再次躺了回去。
当年他寻回灵芝山,只见到草庐一间,白芷和白老爷子却不知去向。如今再次相遇,正好借着机会,偿还了她二人救命的恩情。只是此白芷是否乃彼白芷,还需试探一番。
“公子客气了,医师本就该悬壶济世,治病袪邪。只是我们要赶路,还望公子担待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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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府,
“废物!全都是废物!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一处院落中,忽传来宁王爷嘶哑的愤吼。对于一位皇族出身的他来说,如此失仪的事当真是少之又少。
宁财俯身垂眉,看着地上被碎瓷铺满的狼籍,内心无助的苦笑。
就在方才他接到消息,那名死去的夜医师的遗体半道上被人给劫了,押运的人全都无一幸免。
虽说此事乃他的失职,可谁又想得到会有人劫这年轻医师的尸体。
宁王本打算将夜三七大葬,以向天下昭示其拳拳爱才之心。可如今尸体被劫,处理稍有不慎,就会名誉有损。
“到底是谁会劫这尸体呢?”宁财想不到。不仅想不到,就连猜也猜不出来。
如果是宁王的对头,他们也没必要这样恶心人哪。不仅格局太小,而且一不小心也会引火烧身。但若不是,又是谁会这般明目张胆的来打宁王的脸呢?
就在这时,又是一盏茶杯摔在了地面上。
“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给我去查是什么人干的!”
“是,小人这就去办。”
宁财急忙向门口走去,似乎再慢一步,就会小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