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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霜叶

青竹伞下黄衣人,行在夜色渐浓的此间谷。

绕过藤蔓葳蕤的一道简易回廊,萧唯走到廊下,收伞,抖掉雨水——每个动作都做得闲庭信步不急不缓。

他再抬头时,面前已经无声无息立着一个人。

白衣红裙,黑布蒙眼,束起的头发还在滴滴答答淌着水。

换个胆子略小些的,怕是得给这实打实的水鬼索命式出场吓去半条命。

萧唯却只是笑了笑,向那看不见的人欠了欠身:“夜姑娘有事?”

夜弥弯了弯嘴角,颜色浅淡的嘴唇微动。

“哦?”萧唯抬眼,毫无滞涩地读出了她的唇语,眼神一闪,“姑娘……是想问小师妹身上的‘霜花叶’?”

夜弥点头。

她抬手,从湿透的衣袖中夹出一张纸,手指一错——再递到萧唯面前时纸页竟已然干了。

萧唯似乎是见怪不惊了,他双手接过,凑近眼前细细看了许久,再抬眼,轻缓笑道:“这方子姑娘从何处得来?”

夜弥撇撇嘴,无声地做了个“无可奉告”的口型。

萧唯疏朗一笑,也不追问,把那纸仔细叠好,还给夜弥。

“小师妹身中‘霜叶’经年日久,在师父的苦心调理下病痛十去七八,如今只是较常人畏寒些,需每天服一丸‘青荣’,每月蒸一次药浴即可保身心无碍。”

萧唯望着廊外渐歇的雨势,柔和眉目映着挣出云层的月光,愈发显得面如皎玉。

回廊内的盲哑少女偏头,如同在追随着他的视线,等他接下来的话。

“但……不出姑娘所料,此法非长久之计”,萧唯苦笑,声音略沉了下去:“最开始时,一剂‘青荣’可控制‘霜叶’长达半旬,可如今……用药频繁至此,药效在不可逆地减退,原本的方子,快要撑不住她的身子了。师父此次闭关,多半就是为了小师妹的病症调方。”

夜弥没有表情,只是静了许久,被遮挡的眉目隐在夜色里,像是一团无悲无喜的影子。

两厢静默间,她抬手,指尖夹着那叠得极平整的纸页,向萧唯扬了扬,无声问:此方可用?

萧唯回头看着她,微微眯起眼。

他沉吟一刻,开口道:“写这方子的人,我不如他,愿神交之。”

回廊里的白衣女鬼——不,白衣女子略点了点头,将那张纸片收回衣袖,转身便要走。

而萧唯的下一句话成功将她钉在了原地。

“——但若师父见了此方,定会怒斥此人可鄙可笑,其心可诛。”

夜弥的身形滞住,仿佛怔了怔,侧脸在清冷月光下镀了一层绒绒的光,显得比她平日的样子要柔软。

萧唯叹了口气,拎着伞,缓步与她擦肩而过。

“方子上的三味君药,无一不是仙葩至宝,任何一样现世会引起的血光动荡几乎是板上钉钉的。此方于医理,鬼才智计,或可一试;但……于人心,剑走偏峰,是为不详。”

夜弥耳边似乎还残留着萧唯离开前的声音。

“无论如何,姑娘有心,我替小师妹谢过了。

我知姑娘与小师妹投缘,‘霜花叶’一事,莫说江北陆楼主,我此间谷亦将全力以赴。”

萧唯转过回廊前最后一瞥,余光里看见那女子还站在原地,半个身子在月光里,被微雨切割得朦朦胧胧。

定昏之时,夜色漾满了吊脚小楼,唯余四支白烛,绕着竹质小桌撑起一方暖黄,衬得两碗清粥几碟小菜都有了熨帖的生气。

陆梓月其实是用过晚饭的,一点也不饿。

只是许久不见兄长,恨不得前脚后脚地黏着,便也陪着陆忱添了满满一碗粥,挨着他坐,一边喝粥一边絮絮描述这大半年此间谷所发生的大事小事,像只不知疲倦叽叽喳喳的小雀儿。

陆忱大多数时间都在听她说话,很少发表评论或者发问,只是一口一口吹着粥缓缓吃着,眼睛时不时停在陆梓月脸上,显得专注而温和。

自接到此间谷传信,陆忱的心就仿佛被一根看不见的线狠狠穿透再提起。

从用“青荣”给月儿治病的第一天,白莫执就警告过他,此方温和,可缓病痛,但绝非长久之法,随着月儿年岁渐长,“青荣”终有某个时刻会压不住“霜叶”之毒。到那个时候再想用易血换骨之法重塑心脉脏腑,不仅人遭罪,成功的机会也极其渺茫。

“你有两个选择。”

那个时候,白莫执眯眼看着陆忱,神态平常,目光却如鹰隼,藏着雪亮的刀锋:“一,趁她如今心脉衰微,气血将竭,干脆毕功于一役,给她你的心头血,重煅血脉筋络。若用此法,你二人的确要受些罪——还不是小罪……但,只要熬过此劫,我白九指可保这丫头日后无虞。倒是还有第二法,但我断言二不如一,你可还要听?”

陆忱在之后的很多年,无数次回溯这个场景——或是在梦里,又或者是夜阑人静扪心自省。

怎么选?

倘若再来一次,他怎么选?

他没有答案。

他不知道。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旧事过去那么久了,血色淋漓的伤口变成了沉疴,钻心刻骨的撕扯变成了隐痛。

经年刀丛呼啸,剑影往来;尝遍人心所盛,喜悲爱憎。

当初那个遭逢惊变后只会战栗和嘶吼的小少年不见了——岁月终于给了陆忱一双洗练过的、沉淀下的、旁观者一样清冷的眼睛。

用这双眼睛审问自己,千千万万遍。

可陆忱还是没有答案。

他不知道。

六年前的那个冬日,琼州风雨楼。

陆瀛洲夫妇遭歹人毒手,横死家中,震惊江北。

而陆老楼主的掌珠,年仅七岁的陆梓月被蒙面人掳走,三日后才出现在琼州城外,身中奇毒“霜花叶”,昏迷不醒,危在旦夕。

陆楼主的故人闻讯星夜赶来,将陆家幼女接出江北寻访天下名医。

从此风雨楼陆家刀之名折戟江湖,人人提及定当扼腕。

一年后,一个黑衣年轻人,一刀一马入琼州。

他在马后拖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血迹一路蜿蜒。

满城触目,满城哗然。

在身后惊怖震悚的目光里,那年轻人径直来到破败的陆氏老宅,在蛛网横结的陆家祠堂里将那早已不成人形的囚徒斩首。

猩红液体四溅,压住了一堂惊呼。

“此人名乌连,乃江南惊蛰堂堂主,是一年前陆家惨案的刽子手。

此刀名‘山鬼’,今日在祠堂,斩仇人首级,慰先人魂灵。

天地人神共鉴,我陆忱发此生愿:

辱‘铁肩风雨’者,‘山鬼’必诛之。”

怎、怎么?

原来陆老楼主还有个儿子啊!

从前怎么没人知道?

啧啧,也不知是收的义子还是外头养的,反正人家回来了!

还杀人了!

给陆老楼主一家人报仇了!

人言雀舌,一石惊天。

从那一天开始,陆忱之名响彻琼州。

各式各样的目光盯死了他,咋舌的、试探的、热切的、感佩的、怀疑的、畏惧的、暴怒的、挑衅的、别有用心的。

很多人都在等,等着看这个半路杀出的陆家子带着人去楼空的陆家,成功或成仁。

如今又是五年过去。

蛮江以北,关山以南,整个中原最为富庶丰饶的十六州之地尽归风雨楼。

明面官府,暗道走帮,庙堂江湖,沙路水路,“风雨楼陆忱”的名号比什么都好用。

提及陆楼主,人人皆要赞一句后生可畏,再叹陆老楼主有子如此,九泉之下也应瞑目。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陆忱,每每想起当年白莫执的一句“你可还要听”,还是会下意识地屏息——钝痛仿佛在心口发芽,根系丝缕缠绕在骨髓,缓缓收束搅动,用最温柔也最狠辣的方式一寸寸剜他的心。

“……哥哥是不是有烦心事?”

霍然定神,抬眼,陆忱撞上了陆梓月的眼神。

然后他就是一怔。

暖湿烛火里的小丫头,看着分外柔软,脸颊如温玉,仿佛在散发着盈盈的光。

她专注地看着陆忱,像是在仔细观察他的神情,黝黑的瞳仁里有一点笑意,眉尖却微微皱着——那是一抹没有掩饰好的紧张和探究。

陆忱突然醒悟:一定是他方才的走神,让她担心了。

……大意了。

无声叹了一口气,陆忱在心中泛起苦笑。

他向来知道月儿聪慧细腻,却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有了几分大人似的神情,学会掩藏声色了?

“噗嗤!”

陆梓月突然笑了,抬手就来捏陆忱的脸。

“哥哥这是累傻了吗?不认识我了?盯着月儿瞧什么!”

陆忱在外人面前从来喜怒不形的一张冷脸被小丫头拉扯成了无奈的形状,也没阻止,只是眨眨眼,哭笑不得,模糊嘟囔了一句“没大没小”。

陆梓月咯咯笑开了——这下,那不明显的紧张彻底从她脸上飞走了。

少女清脆的笑音和烛光一起舞动,这一方吊脚楼里的小世界仿佛瞬间就有了生命。

陆忱看着她的笑容,不动声色地呼出一口气,觉得心头那坠重的一点像是被温软的羽毛拂过,万千咆哮和躁郁都安稳下去。

当年绝境都过来了,如今怎么反而脆弱起来?

“青荣”不能用了,就找其他法子。

莫说人间草木鸟兽,就算白莫执开出个要神魔骨血的方子,他也给得。

这次……绝不辜负她就是。

如今,再没有人能从他手里夺走什么。

没有人。

这么想着,陆忱抬手,一口喝干了陆梓月亲手做的粥。

那架势不像吃饭,倒像是要吞天吐海。

“对了,你刚说,半年前萧唯在谷外捡着了一个什么?”

抹抹嘴,陆忱眯眼,突然想起来似的问。

陆梓月撑着脸,皱起鼻子,很不满地撇嘴:“……什么嘛,合着月儿这儿讲半天哥哥什么也没听见?这得是一坐下来就走神的吧!”

陆忱无声挑眉,看着陆梓月,黑沉沉的眼珠一动不动盯着她。

“……”

陆梓月皱着小小的眉头,开始不示弱地回瞪。

盯。

继续盯。

“……!”

沉默中的对峙基本还没开始就鸣金收兵了——陆梓月从来不能在陆忱这杀手锏似的眼刀下负隅顽抗超过半刻。

她悲愤交加,闭眼恨恨道:“一个人!师兄在桃花阵外见着了一个人!就是阿弥姐姐!这半年师父师兄都忙,师姐也不在,都是姐姐在陪我的。”

“哦?”陆忱不动声色,只淡淡道:“我竟没看出萧兄是这样拈花惹草的性子,出谷一趟就能带回来个姑娘。你们师父就由着他?”

陆梓月天生的好脾气让她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只略带责备地剐了她哥一眼:

“……阿弥姐姐是师父故人的朋友,生病了来求医的。而且她才不是什么花花草草……姐姐可厉害了,对我也很好,哥哥你看见她,可不准胡说!”

”一个病丫头,有什么厉害的?”

陆忱继续面无表情,心里其实极讶异。

月儿的脾气他再清楚不过,看着柔善温软,骨子里的审慎疏情却像他。

从小到大,能真正牵动她心神的几个人,很巧,今日都在这一方此间谷了。

他从没见过陆梓月对一个萍水相逢的外人如此维护,这让他很吃惊,也……不安。

月儿口中这个“姐姐”,应当就是今日在谷外隐约见到的那个人——被萧唯谈笑间一句话带过的“耳报神”。

一身连他都会侧目的诡异轻功,从北面荻花镇方向来。

对月儿……很好?

近乎本能地,他就在想:这是什么人?她想要什么?

也许是他偏狭,可从他这二十几年所见之人、所遇之事来看,世间只有无缘而生的恶念,从来没有不求回报的善意。

或为钱财名利,或为人情往来,又或者单纯只为了要别人的感念和自己的满足感。

人对你好,永远要有一个缘由——这样的善意才让人安心,就像是在某种契约束缚下的交易。

陆忱就是这样一种人,把自己活成了一把刀剑,开刃饮血后越磨越薄,最后只剩刀尖的一点冷光,亮得让人看一眼都怕伤神。

剑锋盈睫他处之泰然,背后阴刀他无所畏惧——大不了舍了这一副皮囊一身肝胆,说好站定就一步不退。

然而,师出无名的好意却会让他无所适从,先于惊讶、感激而生的,永远是一重怀疑和审视的浓雾,沉沉地锁着他的心。

尤其,事关月儿。

他的脸色不自觉沉了下来。

“……你见了她就知道!反正就是很厉害!嗯……姐姐还陪我读书,听我说话,给我带谷外的新奇玩意儿和吃食……啊,还有一次,我,那个什么,寒毒发了一次——”

陆梓月的话音被陆忱蓦然一个眼风截断了。

“什么时候的事?”

“……啊?”

“我问你霜叶发作是什么时候的事。”

“……”

陆梓月沉默了。

她有些后悔自己的心急——光顾着在陆忱这里给阿弥树立光辉形象,没留神说话闪了舌头。

自己骨血里的霜花叶……那是陆忱的逆鳞。

月儿偷偷一眼一眼瞧着陆忱,心忽忽悠悠沉了下去。

她的哥哥不笑的时候,连眼睛都是冷的,藏着阴影和冰霜——太少见了。

陆忱早慧,又一肩担起了江北的风雨,这些年生生修炼出了一层内敛温和的壳,喜怒就算有也都是淡淡的——特别是在陆梓月面前。

而此刻,某种快要压不住的尖锐怒意像是要从他深黑的眸子里翻涌出来。他在愤怒,他很不安。

“哥哥……”

陆梓月咬了咬下唇。

这小女孩鼓起勇气,强迫自己不躲不闪直视着陆忱:“……大概……一个半月前吧,很突然,连师父都没有料到。不过我没事!多亏……多亏了阿弥姐姐。”

陆忱幽深的目光钉在陆梓月强作镇定的脸上,他吸了一口气,牙关不自觉地咬紧,似是在咀嚼她说的每一个字。

“为何多亏她?”

“……因为阿弥姐姐修的内功心法,可助人温养心脉,用师兄的话说,姐姐的内功心法是‘霜花叶’的天然克星。”

“什么心法?”

“我、我不确定,只听师兄说过一次……好像叫做‘温酒令’……”

“……温酒令。”

陆忱近乎无声地念这三个字,面色不变,眸色却越发深了,仿佛在酝酿着一场陆梓月看不懂的风暴。

“哥……?”

陆梓月惴惴不安地轻声叫他,手指在小桌下绞紧了衣袖。

“时候不早,你先休息。”

陆忱突兀地站起来,拔脚就要走,一桌的碗碟被晃得一震。

陆梓月有些发慌,也跟着站起:“……哥哥!”

梓月这一声喊得急,声音都劈了。

陆忱像是突然回神似的,身形微滞。

他侧脸看了一眼月儿,稳了稳心神,尽可能温声道:“霜叶一事,无需挂心,我会解决。”

陆梓月连忙点头,抿紧了嘴,没再出声。

陆忱见她这副神色,心下泛起悔意,开始反省自己今晚频频失态,太不应该。

月儿本就心思重,他这样……怕是会吓到她。

他动作顿了顿,抬手摸摸陆梓月的头。

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沉默一瞬却又什么都没说。

陆忱走后,竹案上的烛火几乎燃尽,融化成一滩清亮的透明液体,在夜色里缓慢凝固。

直到它凝成了一块奇形怪状的残蜡,陆梓月也没有丝毫睡意。

小女孩在暗下来的吊脚楼里悬着心,不知是为霜叶,为夜弥,还是为了陆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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