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面是可以向下神“借取”能力，而这些能使用下神赋予他们能力的无面就被称为是其眷属。
眷属的实力往往会远远强于其所属的下神。所以挑选合适的人来成为自己的眷属是一件对于下神而言非常重要的事情。
即便是下神可以随时遣散自己眷属的能力，但是如果眷属存有异心，趁其不备奇袭，再强的下神也有可能殒命。不过在下神死后，其眷属的能力也会缓缓消失，所以很少有眷属会这样做。
看佩兰莎的战斗方式很难看的出来她到底是哪类，哪个职业，甚至是不是眷属都不容易看的出来。作为眷属，她的实力算是比较普通，但是作为下神，她就是强到有些无法理解。
如果器灵也能归于下神的话。
“佩兰莎，你说你是器灵，那器灵和下神有什么关系么？”司空云低着头问道。
说实话，在刚刚进森林的时候，他还是有一些忐忑的。但是看到佩兰莎把一只又一只看上去大到吓人的怪物像小猫一样拎起来丢走后，他反倒替这些怪物担心。
佩兰莎摸了摸手里的“大白猫”，拍了它一下示意可以离开了后说道：“没什么关系。器灵是器灵，下神是下神。”
听到这个回答，司空云也没想着再追问，继续埋头收集着样本。这里的植物生长不仅违背了生物上的规律，有些甚至连结构力学都无法解释。这些样本对应他的研究说不定有很大帮助。
另外他虽然很确定这个来路不明的器灵有很多东西瞒着自己，只是就现在的情况而言，不好说破。
既然她不愿意说，自己一个劲地追问倒显得很不识趣了。
在他看来，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纯粹的互相利用，只不过他并不清楚这个器灵要的是什么。对于这个陌生人，司空云虽然有一些莫名的好感，但是依旧是无法放下戒备。
“看样子，你似乎很强……”司空云打算换个话题，但是刚说出口就被佩兰莎打断。
“不是很强，是非常非常非常强。”佩兰莎拍了拍手上的灰，“不夸张的说，在魔导士里，能赢得过我的人不超过五个人。就算是修道者的眷属来了，我也能跟他们里面的大部分人五五开。”
看着她一脸自信的表情，司空云忍不住问到：“所以说，你果然是智者下神？”
“呃……”佩兰莎叉腰的动作僵硬在空中。
“如果你不想说那就别说吧。”司空云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但是我希望你清楚，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无面，能做的事情很有限。”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么？”佩兰莎一反先前笑嘻嘻的表情，换上了一副极其严肃的面孔，眼神似乎有一丝寂寞。
“是的。”看着眼前这双清澈的瞳孔，司空云不想欺骗她，尽早把事情说清楚，以避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我知道了……”佩兰莎意外的摆出一副极为失望的表情，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恢复了笑容，但是依旧被司空云察觉到了。
“……”
空气似乎凝固住了。
他们站在一颗巨大的树下，少年看着地，少女看着他。两人都默契的保持着沉默着。周围各种奇异植物发出的淡淡的光撒在他们身上，好似披上了一层透明的白纱。
两人这样沉默着又走了一段路，到了一颗树前少女停了下来，指着这棵树说道：“先在这里休息一晚上，等明天再赶路。”
司空云停了下来，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颗被无数藤蔓缠绕住的大树，十个成年人可能都没法合抱起来。不过在巨木丛生的这片森林里，它显得毫不起眼，甚至有些“矮小”。
佩兰莎扒开藤蔓，钻了进去，司空云紧随其后。
树洞里出奇意外的很宽敞，里面甚至布置了基本的家具。有桌子椅子和三张床，顶上还挂了一颗发光的球，应该也是森林里的某个植物的果子。
这些家具看上去做功很粗糙，但是都经过最基本的打磨和上蜡。
有人在这生活。这是司空云得出的最直观的结论，而这个器灵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最让司空云感到诡异的是，他居然觉得这个树屋有些熟悉。
“转过去，我要换衣服。”佩兰莎冷冷的说着，语气全然没有先前的温柔与喜悦。
“哦，哦……”司空云喏喏的回答道。
背过身去的司空云才开始意识到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
思来想去，他把理由归结于自己的“我不知道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但是我希望你清楚，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无面，能做的事情很有限。”这句话上。毕竟她也是从这句话开始变得很奇怪的。
难道是这个器灵并不想希望项链的持有者如此妄自菲薄？搞不懂啊，太难了，这道题。司空云在心里这么吐槽到。
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那是衣服与身体摩擦发出的声音。
对于司空云来说，与佩兰莎在一起是一种奇妙的煎熬。有一个可靠的美少女陪同固然很开心，但是要无时不刻提醒自己保持清醒，不要失了心智是很累的。
就像现在，要克制住不转过身去是司空云记忆中最煎熬的一段时间。这个即使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只靠药物维持身体也要坚持下去的少年在此刻居然会觉得煎熬。
紧紧的闭着眼睛的司空云，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佩兰莎穿着睡衣裙双手背在身后，俏皮地蹦来蹦去。
看着恢复活力的佩兰莎，不知道为什么司空云觉得有些宽心。但是还没等他放下心来，他似乎能从裙子的间隙中看到些若有若无的不该看的东西。
“啊，我都不知道你紧身衣下面穿着睡衣。”司空云有些慌乱的赶紧把视线移开。
“没有，是我换上去的。”看着有些慌乱的司空云，佩兰莎的心情居然好了些。女孩子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生物。
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呢。司空云一边这样想着说道，“我也没见你有背有行李啊。”
佩兰莎扬了扬手上的手环，“这个手环就是行李。”
!
如果是之前的惊讶只是认为佩兰莎只是瞒着自己特殊的身份，充其量是一些无伤大雅的事情。
但是当看到她亮出手环后，事情一下子变得不一样了。
莫城几乎所有技术是完全属于拉尔拉公国的，所以如果有其他人使用了莫城的科技成果，司空云都不会过多的惊讶。
唯独这个手环。
莫城居民在年满十二周岁，完成基础教育后就可以获得象征着莫城最高科技水平的手环。它的功能很多，类似有，
纳米医疗机器人，就是一堆极小的机器人寄存的手环里，等持有者进入睡眠状态后，就会出来进入其身体里，进行一些体检和修复。这些机器人体积极小，和红细胞大小相当。
全息投影，就是能在范围内制定位置投影出一个与实物极为相似的影像。
其中最让他们自己自豪的就是佩兰莎刚才使用的维度背包。手环可以将自身一部分“折叠”起来进入第四维度的空间，在那里，我们这个世界的所有东西都是没有“厚度”的，理论上可以储存无穷的。不过因为手环功率有限，要保持“折叠”态需要消耗巨大的能量，所以只能储存约莫三立方米的东西。
这些科技结合在一切让这个手环的生产过程变得极为复杂，成本及其昂贵，而且对于下神而言，这项技术并没有太大的实际意义，所以制作手环及其各种配套的技术就是莫城特有的。
可以说，手环就相当于是莫城居民的象征。
“你……你是怎么充电的？”司空云硬生生的将自己最原本的困惑憋回了肚子，因为直觉告诉他，不要多问。
这个手环的来历，对于他来说，这又多了一个迷。
佩兰莎看了看他的反应，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嘿嘿，别忘了，我可是全知全能的器灵。睡了，明天还要早起赶路。”
怎么可能安心的睡着!
司空云不知道那个器灵睡得好不好，还是应该说器灵也需要睡觉么，反正他自己是心烦意乱的难以入眠。
再加上这硬邦邦的木板床和不知道多久没有换床单而散发出的一股象征着年代感的气息，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回想起今天一天创奇般的经历，他叹了一口气，接下来该怎么办？司空云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被一个国家追杀，这个问题对于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来说，是有些过于困难了。
他坐起身环顾四周。淡淡的白光透过藤蔓的间隙照进树屋的墙上，好像是结了霜一般。
看着这应该是他第一次来的地方，一股让他感到害怕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到底是什么情况？司空云不知道这是他今天第几次在心中呐喊，他多么希望有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
一无所知，就意味着绝对的危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