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气完毕后周身轻盈,内力充沛。沙螓婉心下微喜,将真气收拢打散到身体各处,这才吐出一口气睁开眼睛。
傻宝正呆呆地看着沙螓婉,见她突然睁眼愣了愣,放开扶着她刘海的手,神色有些慌张,眼神躲闪着偏开头不敢看她。
头发突然落下来遮住半张脸,沙螓婉感觉到热,又伸手将头发撩起来,见傻宝神情异样,疑惑道:“怎么了?”
傻宝听到她温软的一声询问,不知为何,脸轰的一下红透了,颇有些手足无措,嗫喏着侧开身道:“没事。……没事。”
沙螓婉仔细看看他,发现他是在莫名的窘迫害羞,更加奇怪了,心想这这脑袋的病还是得早些治疗,不然真要变的神神叨叨就不好了。
她起身拍拍尘土,道一声“走了”,率先迈步往前走去。
傻宝一骨碌也站起来,目光紧紧追随着沙螓婉瘦小的背影,神色困惑又怔然。他伸手抚了抚心口,那里跳得急促而激烈,简直跟受惊的野马一般失了理智。
他觉得自己的心好像病了。
沙螓婉将头发完全地挽了起来,一张清丽绝伦的小脸露出来,迎着清风与骄阳,微微透着笑意。她没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于是回头笑着冲呆愣的傻宝招手道:“快点跟上来呀!”
傻宝刚放下的手猛地又捂向心口,神色似痛似喜,几乎惊慌一般后退半步,目光情不自禁地黏在沙螓婉笑意吟吟的精致眉眼上移不开去,呐呐着不敢张口,怕心跳出腔子来。
这一次傻宝确定了,他的心真的病了。
沙螓婉带着傻宝去探了前几日俩人无意中发现的狼窝,那一日俩人守了半天,没有见到母狼出现,只留下一只小狼崽。
傻宝当日就吵着要带小狼崽回家,沙螓婉没答应,但是她到底还是不放心,趁着今日过来看看。
林中树荫浓密阴凉,秋老虎的余热被完全格挡在外边,傻宝有些魂不守舍,总把目光黏在她身上,可等她望过去的时候,他又欲盖弥彰地赶紧转开脸。
沙螓婉有些担心,伸手摸了摸他红的不像话的脸,担忧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是不是头痛啊?”
傻宝被她突然伸过来的手吓得僵住一瞬,身体像是想要逃离,却不知为何动也动不了,任由沙螓婉抚了抚他的额头跟脸颊。温软的触感令傻宝浑身一悸,过电一般让他酥麻又激动。
傻宝又难受又渴望,焦渴地抿着嘴,不知自己到底怎么了,急得想哭,拉着沙螓婉要收回去的手,按向自己的心口,委屈道:“这里难受。——难受极了。”
沙螓婉惊了一下,手底下的心跳咚咚跳得失律又急促,她隔着衣服与胸腔都能感受到那有力的激烈跳动,不由也有些慌,难道是毒根本没有清除干净?!
沙螓婉弯腰拿出水让他喝了,又伸手把了把脉,一瓶冰水下去,傻宝似乎好一些了,脸色不复之前那样红烫,神色却依然有些恍惚。
“你的头痛不痛?”
傻宝摇头,停了一会儿舒出一口气,道:“好多了。”
“要是头痛或者哪里痛,要及时告诉我知道吗?”
傻宝乖乖点头,又保证道:“不痛,心就是忽然跳得厉害。没有疼。”
沙螓婉忧心忡忡,想不明白为何他突然剧烈心悸,别是有什么心脏病吧?
她越想越愁,万一真的是心脏有问题,她上哪里去给他找一颗合适的心脏啊。不行,还是得赶紧试试克隆机,看有没有办法修补心脏。
俩人且行且休息,一路走到狼窝附近。
傻宝跟着沙螓婉趴在草丛中,小声道:“我没听到大狼的呼吸声。”
沙螓婉点头,她也感觉到了,就连小狼也没有了声息。
二人提气掠过草丛上了树,低头看了半晌,确信没有母狼,于是跳下来走到狼窝处。傻宝蹲下来拨开草,窝里空了,只有些小爪印跟几个大爪印,还有几根啃得光溜溜的骨头。
傻宝有些失落,“不见了啊……”
沙螓婉安慰他道:“或许是母狼带走了。”
没找到小狼崽,俩人起身站了一会儿,决定还是离开,刚迈步,沙螓婉忽的神色一肃,顿住脚步,侧耳仔细听了片刻,冲傻宝做了个手势,然后朝一边的树荫下快步走去。
傻宝紧随其后,两步后他的脸上也现出些微惊喜。
循着几不可闻的轻微叫声,沙螓婉低头拨开一丛杂草,在杂草旁的小凹地里找到了浑身泥浆,浸在水中的小狼崽子。
它估计只有几周大,巴掌大的小崽子,眼睛也没有睁利索,此刻细细地喘着气儿,身上的胎毛沾满了泥浆,一个成人脚掌大小的小水洼将它困得死死的,拇指大小的前肢微微颤着,胸膛微弱起伏,奄奄一息,却不服输般挣扎着叫唤,发不出声音来,嘴巴也是一张一张。
沙螓婉蹲下身来,伸手将它捧起来,手掌瞬间沾满了泥浆。
傻宝觉得白皙手指上的污泥格外刺眼,心里不舒服,拉过她的手将狼崽抢到自己手中。
沙螓婉以为他喜欢小狼崽,想要自己抱着,也顺着他的力道松了手,扯过旁边的树叶,将手中的泥擦干净,然后就着傻宝的手给小狼崽子检查了一下,心下微松道:“别担心,它没受伤。应该是饿的。”
一边说着,一边扯过身上的巾帕给它草草清理了一下,起身走开片刻,再回来时手里提着个藤蔓编的篮子,里面铺了一层厚厚的绒草,递给傻宝道:“把它放进去,手捧着容易伤到它细弱的四肢。”
傻宝哦了一声,从善如流将小东西放进去,提着篮子道:“咱们要带它回家吗?”
沙螓婉点点头,“嗯,扔在这儿肯定活不了。太小了,能活这么多天已经算是奇迹了。”
傻宝咧着嘴笑了,爱不释手地将篮子捧起来,细细地看了看,问她:“少爷,它吃什么?”
傻宝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回答,奇怪抬头看去,发现沙螓婉不知何时手中拿着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杯,一把小银勺,正仔细搅拌其中乳白色的液体。
“这是什么?乳吗?”
沙螓婉点点头,这是她空间中存储的给只能吃流食的伤员用的羊奶粉,现在只能找到这个,先试着喝吧。
沙螓婉端着玻璃杯,拿勺子搅了搅,觉得温热适中,这才舀了一勺,小心翼翼的扶起小东西的头,将奶凑到它鼻子下。
小狼崽子的鼻子微不可查地耸了耸,张张嘴,沙螓婉趁机将一滴奶灌了进去。奶渍染白了它的小嘴巴,狼崽子起先没有动,几秒种后终于见它的舌*头微微卷了卷,嘴巴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