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略有诧异地望着萧素宁说道:“朕找你们来只是商议此事并未决定去的人选,明阳主动请缨,朕想听听你的理由。”
萧素宁闻言答道:“儿臣以为如今我月国边境、齐国边境皆受秦国所扰,大量人力财力被其掠夺,边境百姓叫苦连天,长此以往必会让一些乱国者借题发挥动摇民心,百姓乃国之根基,根基动摇于国不稳,儿臣先前收到“影门”打探回来的消息,不仅是我月国、齐国被秦所扰,赵国、梁国、韩国与秦国边境之地的附近村落都曾在最近被秦国来的流兵洗劫一空,我边境虽筑起长墙抵御流兵,但维护起来需要大量人力财力绝非长久之计,故儿臣以为此番桃城密谈不失为一次与赵国重新结盟的机会。”
“你的意思是联赵抗秦?”女帝话落,萧素宁回道:“是,儿臣以为赵国此番传密信与我月国,多少也有此意。”女帝听萧素宁说完转而看向苏锦行道:“锦行,你自秦国而来,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女帝说完苏锦行作揖道:“臣听殿下刚才所言以为可行,臣建议以进退为策。”
“进退为策?说来听听。”女帝话落苏锦行答道:“臣以公主殿下所言为起点,进以沟通为主。赵国已先于月国传递密信,臣以为陛下也可派出密使传信,所传内容可以赴约为名。既然明阳殿下决定亲自赴桃城之约,那赵国派出的使臣也当与明阳殿下对等,除此之外,臣以为既然是赵国主推此次密谈,那在前往桃城之前应让赵国拿出除了密玺之外更加可信的条件,以防有诈。”
“嗯,锦行提议不错,朕会命“影门”着手处理,“退”又当如何?”
女帝问完苏锦行回道:““退”是臣为“进”而考虑退路,古语有云兵不厌诈,当今十二国局势纷繁复杂,即便赵国送出的条件可信,臣亦以为不可不做两手准备,只是这“退”的准备还需牧将军从中协助。”
苏锦行话落牧云苍望向他道:“请苏大人直言。”牧云苍说完苏锦行答道:“中立国桃城位于齐国、月国、秦国以及韩国之间,地理位置十分特别,桃城自魏晋以后便独立于十二国之外,因其没有参与过任何与十二国有关的战事而被其他国家认可中立,如今赵国将密谈地点选在这个并不是最佳地点的桃城,臣以为很可能有两个原因,其一,参与密谈的国家恐怕不止月国,其二,便是臣对秦国皇帝的了解。”
苏锦行说到秦国皇帝时语气不自觉地加重了许多,就连萧素宁都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恨意,果不其然,他接下来的话让除了女帝之外的两人都十分惊讶。
“世人皆知秦国皇帝与我母亲一母同胞,我父母双亡后他把我们兄弟三人放在身边养育,后又送我们去“隐阁”磨砺,可谓是“恩重如山”,可是被蒙蔽了双眼的世人却不知道他是如何害死我父亲逼死我母亲的。”
苏锦行话落,一旁的牧云苍说道:“我记得苏大人的父亲洛城将军是与狄虏交战时战死的,当时正值全盛时期的狄虏势如破竹地穿过梁国直逼秦国境内,秦国应战的将军苏洛城以潍城为据点两千战一万逼退狄虏震惊十二国。”牧云苍说完苏锦行冷笑一声说道:“自古忠臣无好死,我父亲便是死于秦国皇帝的“猜忌”之下,我母亲在我父亲死后一直在追查他战死的原因,最终找到了当时辽城的守将安定远。”
苏锦行话落,牧云苍接道:“难怪末将想起此役时有一处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便是离洛城将军战死的潍城不过百里外的辽城守将安定远为何不来支援,反而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宋安将军带兵赶来,苏大人如此说来便都说的通了。”
苏锦行神色悲凉地说道:“是啊,都说的通了。我母亲找到了辽城守将安定远逼迫他说出当年我父亲战死的真正原因,还没用上刑那贪生怕死的安将军便全都招了,我母亲得知真相后为了我们三兄弟忍辱负重苟延残喘,却还是没能逃过秦王的“猜忌”。”
“所以…朝仁公主不是殉情而死?”
萧素宁问完苏锦行神情哀伤地说道:“我母亲是殉情而死,只是她原本想为我们多留些日子而已。”苏锦行微微摇了摇头道:“话说远了,以臣对秦王的了解,秦王为人疑心很重但是野心很大,赵国选在桃城也有“明示”一说,即便被秦发现我们在桃城密谋也要让他看到我们共进退的决心,倘若赵国有此决心,我们只能做好与秦全面开战的准备,这也是最坏的准备。”
苏锦行说话时望向牧云苍道:“既然做好最坏的准备,那保护殿下从桃城全身而退的任务自然就落在了牧将军身上,臣提出的“退”便是在明阳殿下出发的同时,牧将军率五百亲兵沿北陵山道出发埋伏在桃城靠近月国的野良山脉附近,一有敌情及时至桃城接应殿下。”
牧云苍闻言回道:“若殿下前往桃城,末将在外围接应,殿下护卫一职何人可当?”苏锦行听闻朝着女帝作揖道:“臣愿为殿下护卫一职,请陛下允臣一同前往。”
女帝目光深邃地望着苏锦行道:“赵国定下的日子是霜降为期,距离霜降还有不足半月,朕会尽快让“影门”探出消息,若无他事你们自行退下。”
“臣告退。”
萧素宁、苏锦行和牧云苍皆行礼退去,在走出书房时萧素宁一个脚步不稳险些跌倒,苏锦行见了及时出手扶住萧素宁,与此同时一旁的牧云苍也出手去扶她。二人扶着萧素宁相视片刻,牧云苍先苏锦行一步将手收了回去,在他将手收回去的同时萧素宁抓住了他衣摆的一角问道:“牧哥,你可还记得当年的雪下誓言?阿宁从未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