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惊仙爬下炕,抱起睡得正熟的蒋芸芸,裹上被子起身开门。周高一副夫子相,手中抱着一本厚厚的书,道:“今日我来教你儒家道法,我道号“凉山”,你可称我凉山师傅”。
李惊仙道:“凉山师傅”。
“嗯,咱们走吧”,周高双眼微阖很满意,道:“禅空大师教了你土源探求之法,九华宗真觉师傅教了你金源探求之法,广寒宗纯云师傅教了你水源探求之法,炎阳宗炎石师傅教了你火源探求之法,今日我便来教你如何探求木源”。边走边说,等到了练功之地时,已经说得差不多了,五行元气如何探求大致都是相同,用心感受五行灵气,便可感受得到,至于如何去引导,甚至为己用,天资不一领略自然也就不同。
周高在李惊仙练功之处削出两方石台道:“我开云宗善引木源入画,旁人以为在画符,但是内中诀窍,除了我开云宗弟子,鲜有人知,我开云宗之术,可搬山填海,可摘星夺月,可呼云唤雨,可请仙下凡”。说着,拿出手中的笔在天上绘了两笔,小小的天地间薄云汇聚,一声雷过,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来。
李惊仙这两日看到的稀奇事情太多了,什么清水化烛龙,什么平地起山丘,什么一剑断江河,还有什么烈焰焚八荒,今日晴空起霹雳已是见怪不怪,可怜面前那条河水,五日不是断水就是涨潮,没有一日平静过。潜伏于此的青龙若是会说话,怕是要骂娘。
周高袖子一卷,收起了神通,道:“我开云宗弟子多以笔做法器,手下笔势,配合心中心法,可成就一方神仙,今日,先教心法,再教笔势”。
李惊仙点点头道:“懂了”。
周高道:“我宗心法冗长,这本书可以帮你解决不懂的问题”。说着把书放在一边刚削出的石台上。
李惊仙跟着周高念心法,念了几遍学会了第一段,没来由的想起其他几位师傅教的心法,一时之间,体内像是有五个小人一起吟诵,突然眼中精光毕射,昨夜那种缺了什么感觉,却在此时补齐了,体内五个小人各自吟诵着不同的心法,相辅相成,慢慢的汇成一股浊黄色的气息,围绕着李惊仙丹田久久不散,李惊仙着眼,对这一且浑然不觉,口中开云宗心法愈念声愈大。
一边的周高缓缓点头,五位十六重楼的师傅,就算一只猪也该能感受到什么了,他才不管李惊仙感受到的是什么,而且根本不用管,既是三仙宗弟子,那浊黄色的气带必是混沌之气,糅杂五行,没有五行灵气纯净,却比五行灵气更难修炼,一般人根本无法进行吸噬。
别说吸噬,感受都感受不到,不由对三仙真人茅四贤更加钦佩,这种体质的人都给他找到了,此时周高才明白李惊仙与其他人的不同,普通人从天地间提炼五行元气入肺腑,李惊仙却是将那些由口鼻间吸入的掺杂了五行元气的气息一股脑吸收,再转化为混沌之气,这和其他人有很大不同,旁余人等是从有到精,而他却是从无到有。
周高索性不再去管他,任由他大声吟诵着开云宗心经,渐渐地发现一个问题,那些混沌之气并没有沉积在李惊仙丹田内,而是在接下来的几息间不见了,像是凭空消失一样,周高眉头微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近前伸手搭脉,顿时发现李惊仙丹田破碎,根本无法盛住任何灵气,脑子一白,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丹田破碎要么是天生,要么是被人毁去道根,李惊仙明显属于前一种,根本无法弥补,按照一般的说法,就是不适合习武。这可不是小事。
道:“你在此处修炼,时辰到了便自己回去,我有要事”。李惊仙戛然而止,起身拍拍尘土道:“弟子知道了”。
“你继续吧”,周高头也不回,两步并做一步,到后来一步便是百丈,几个呼吸便消失在谷中。
李惊仙摸摸头,一边的蒋芸芸学着他的样子,在一边打坐,感觉自己被李惊仙发现了,笑嘻嘻的扑过来挂在李惊仙脖子上。打闹了片刻,教蒋芸芸去一边玩,继续吟诵心经。
从丹田里溢散的混沌之气,有不少顺着腰间的葫芦嘴,钻进了葫芦里面。
这厢梅泰禾正在打关,周高急匆匆冲了进来,还没进门便喊:“师兄,师兄……”。
梅泰禾眉头微皱:“何事?”。
周高将李惊仙丹田破碎之事说了,梅泰禾默默不语,片刻道:“其余四宗知道么?”。
周高道:“不知,要不要与他们商量下?”。
梅泰禾踱了几步道:“不,你今日方才接触便发现了此事,其余四宗大概也知道了,既然他们没找我们说话,那我们大可装作不知,尽管教就是,况且,真人怕是早就知道此事,仍然收他为徒,怕是有自己的打算,最好别管”。
梅泰禾盯着周高一字一顿道。
周高犹豫了片刻道:“好,那只管教,不管其他”。方要转身出门,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等等”。
周高回头,梅泰禾道:“你说他已感知到了道源?”。
周高道:“是啊”。
梅泰禾倒吸一口凉气道:“我宗天资卓越者,须几年?”。
周高掐指一算道:“天绝峰上有几个,大概两年”。
梅泰禾眼露精光道:“他多久?”。
周高一怔,缓缓道:“五天不到”。
梅泰禾在屋内踱了几步道:“天机不可泄露,你且去好好教”。
周高应声而去,梅泰禾负手立于窗前,不知在想什么,久久不动。
李惊仙见周高去而复返,道:“凉山师傅您来啦”。
周高面色复杂简单的回了一句:“嗯”,又道:“你继续练,不用管我”。
李惊仙挠了挠头,开云宗心经已经念了一个多时辰,记得和其他几宗心经一般熟,不知道还要念多久,可是他手上实在笨的紧,几日里几位师傅教的什么印诀啊,剑法啊,到现在只记得一半,无可奈何,只好继续念心经。
周高几次欲言又止,他想问问李惊仙到底经历过什么。
几次欲言又止,终于作罢,教了李惊仙开云宗的心法和几道符文的绘制后,练习至日落,便教李惊仙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