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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尾声:五年以后

毫无疑问,白玉大廈是迄今為止上海最雄伟壮丽的建筑,它的瑰丽超越歲月和人生,超越任何單個個人,超越给它第一块石头奠基的崔浩,也超越为它最后封顶剪彩的李钧儒,那是令人肃然起敬的丰碑性的,无法损坏和肢解的辉煌至美,是建筑史上少有的灿烂篇章。

正面那10道尖顶拱门,每道门有27米高,门楣上镂刻81躲白玉兰花,成团状排列,它们采用的都是整块的汉白玉材质,正中是巨大的镶嵌钛金属紫檀木大门,大门上装饰着浅浮雕的白玉兰图案,这些紫檀木全部来自印度,是现下极为稀有的印度小叶紫檀,其价值可以与黄金媲美。在各种硬木中紫檀木质地最为细密,木材的份量最重,入水即沉。小叶檀木纹不明显,色泽初为橘红色,久则深紫色如漆,几乎看不出年轮纹。脉管纹极细,呈绞丝状如牛毛。紫檀木生长缓慢,非数百年不能成材,有的甚至要上千年,而成材后的紫檀大多粗不过20厘米,因此极为名贵,崔浩用钛合金作为镶嵌的框架,二者互为装饰,钛合金的金黄色,配合以紫檀的黑红色,雍容华贵,而又内敛含蓄。

门楣之上是九九八十一对貔貅,它们支撑起一座大型的平台,平台上方十八根汉白玉石柱冲天而起,由下往上看去,犹如巨大的瀑布,然而,它给人的动感,却不是向下的,而是向上的,给人以崇高之美,你不能否认它是一部杰作,它可以和上海这座城市的远东大都会的盛名媲美,可以和21世纪这个时代媲美的,它有条不紊,巍峨庄重,是一曲用汉白玉雕塑而成的诗性的狂想曲,它是天然质料和人间智慧相结合的非凡产物,每个细节都展示着那巧夺天工、天才运思的光芒。

十八根汉白玉圆柱上方,是九座飞天女神,这些飞天女神的线条丰美流畅、比例精当,不仅再现了敦煌原型的完美绝伦,也添加了现代的绚烂创造,其美轮美奂让人感觉诚惶诚恐。走到近前,要通过49级台阶,正中间是瀑布流水,昼夜不息,两边同样是昼夜不息的滚梯,这台阶让白玉大厦显得巍峨,然而白玉大厦的巍峨绝不是压制性的,而是婀娜的,柔性的,充满神奇的民间氛围,生活气息,它和政治无缘,和专横无缘,白玉大厦的这种美有着上海市民文化的婀娜成分,完全是和这座城市的精神结合在一起的,拾级而上,你会感觉它正是这座城市开埠百年以来悠悠岁月的见证和结晶,它是其光彩照人的年华的表征,又是其内在精神的袒露。你会惊叹是谁把这些陌生而又遥远的石头带到了这里,赋予它和这个城市完全和谐的美的韵律,让这些冷冰冰的石头在拱顶、圆柱、雕花之间获得生命,它们拥有了活的生命样态。白玉大厦的外墙面,没有使用现代建筑惯常用的那些玻璃,玻璃的反光会减弱汉白玉和大理石的质感光泽散发出来的天然魅力。

远观大楼的楼顶,它是由12多盛开的白玉兰花构成,它具有柔中见钢的骨感,它是飞天头上的王冠,又是盛开在大地上的春芳,冰晶玉洁的风貌,庄严简朴的气概,轻盈,千姿百态,繁盛茂密,你在21世纪初的上海,就见到这样的建筑,你会感到欣慰,你觉得上海的时代精神,一个世纪所需要的代表,已经在世纪初产生了,世界就是这样,常常,一个世纪的精神,会在世纪初的某个时候缔造、代言,20世纪的中国精神由20世纪初的五四时代代言,而21世纪的中国精神,也许也应该由世纪初的第一个十年代言,尖拱、修长的立柱、镶嵌白玉兰图案、飞天的雕塑,它们形成腾飞的动势, 辉煌、追求飞升的精神走向,垂直式的火焰式的发散,奠基于石墙的厚重,高大却剔透,繁复装饰却又轻盈奔放,它是作为市民社会生活理想的表征,也是作为这个镀金时代渴望奇迹的勃勃野心的明证,它是自信的,有创造历史的雄心,它是辉煌的,有一个时代因为长时间的稳定和平积累,而炫耀自我的成分,它又是收敛的,有一个时代因为其富丽而不愿意炫耀的高贵,它绝不是那种纯一的建筑类型,它是时代精神的复杂合体,是一个时代的奇特样品,21世纪艺术精神的顶峰,某些方面,它还不能自我明说,但是,其中蕴含的接近天空,向上升腾的精神,似乎正在接近某种神圣之物。

崔浩、戴耘、邓超群来看白玉大厦。崔浩想象中的白玉大厦,崔浩只在建筑模型上见过的白玉大厦,如今已经巍峨地矗立在上海的地平线上,它完全地改写了上海的天际线,看到它,我们就知道我们有多渺小,是的,有的时候,我们不仅仅会在上帝面前感到渺小,也会在自己的缔造物面前感到渺小,我们会被自己缔造的东西征服,我们在我们缔造的东西里看到了至高者的神圣理念。

此刻崔浩的感觉就是如此。

拾级而上,他们看到了谁呢?谁也没有想到的是李愚。

李愚正坐在大厦的台阶上,他的身影和身后那耸立的钛合金紫檀大门相比,是何其的小啊!

李愚不知道白玉是因为他而死,也不知道,白玉是他的亲妹妹,他不知道白玉是因为怀了他的孩子而自杀,他只知道白玉莫名地死了,他甚至以为,白玉的死和他的挫折有关,是因为他的失败导致了白玉的死。

他来这里也是为了缅怀白玉。

崔浩说:“李愚,白玉死了!”

李愚说:“是,白玉死了!”

是啊,白玉就这样从他们的生活中消失了,她没有来由地来,命运安排她成了他们的同学——有什么理由么?他们要成为同学,如果要什么理由,让白玉选,她也许一定不会选择做他们的同学,他们只能带给她无边的黑和暗,她是崔浩的女友,成就了崔浩的事业,却在和李愚的不伦之恋后,一个人吞食了那份永远不能对外人说的苦果,奔向那去而无返之地。她一个人带着那漆黑的秘密,去了那漆黑的地方。她那苦,是如此尖锐,比磨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尖刀的尖还要尖锐,以致于她只能带着它去那无返之地。

她的苦没有谁知道,崔浩不知道,李愚不知道,只有她的母亲知道,她的母亲却要带着这个秘密一直地生活下去,直到死去。她的母亲,一个可怜的女人,认为白玉的死是她这个母亲罪孽的最好见证,母亲的罪孽报应在了女儿的身上,从此以后,她只能在忏悔中度日。

崔浩道:“李副市长不在任上了?”

李愚道:“不在任上了!”

戴耘道:“你们知道白玉大厦的董事长现在是谁吗?”

身后,保安大声喊道:“我们董事长叫玉箫燕!”

崔浩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说完,几个人都放声大笑起来。

他们乘坐电梯来到白玉大厦顶层。

寒冷的天空一望无际,带着满身尘埃,八爪鱼一样向四面八方延伸,在夜晚漫射的城市灯光中被污染了的空气像海水一样漫过人群、街道、屋顶。一顶黑色的帽子,扣在上海的头上,星星的光芒只在上海人的想象和老一辈的传说中存在。1990年代以后出身的上海人,没有见过夜晚,那真正的布满了星星的夜晚。这个离开了土地,高居于空气和云雾之中的地方,是他无数遍想象过的地方,然而,崔浩他依然看不见远方,他看见的依然只是被污染了的空气和在空气中漂浮的幻影,和那些过去了的夜晚并无区别,只是现在,他身边已经没有了白玉,没有了琛保平和阿三,没有了父亲。

远处的金贸大厦像石头一样僵硬地插在天空里,它匕首一样的身躯静静地伫立着,仿佛是在默哀,它脚下波动的江水带着上游的污物,拍打着岸边的石墙,把城市的喧哗染上了湿濡的气息。在城市的内里,在它神秘的心脏,那里依然在重复上演各种故事,死亡的故事,新生的故事,爱的故事,恨的故事。崔浩不一样了,他从亲历者变成了一个旁观者和见证者,任何力量都阻挡不了人们互相憎恨和迫害,当然任何力量也同样阻挡不了人们从相互的倾扎中挣脱而出,走向爱和谅解的圣地,崔浩失去了几乎所有的东西,但是,失去让他学会了解放自己,只有从憎恨中挣脱的人,才是真正解放的人,崔浩看见了自己的解放。

北面,大宁绿地,市政府的第一批礼花开始燃放,人们持久地欢呼,忘记了或者根本没有注意到这后面的生生死死,爱恨情仇。

楼下的保安晃着钥匙在远处逡巡,他有点儿不耐烦了。他不认得崔浩,他收了邓超群的小费,偷偷放他们来顶楼看看,现在,他觉得应该赶这群人下去了。他大声吆喝道:

“你们该下去了!”

此刻,让我们透过空间的羁绊,让我们透过心灵和肉体的羁绊,看看远处,那昆仑山的山口,看一看在我们的故事中出现过的那个藏族小伙子,我们的藏族小伙子,他怀揣着新娘给他做的干粮一个人来到上海,他要找白玉,把没有用完的钱还给白玉,然后,他就可以回家和自己的新娘一起生活了,但是,他用光了路费,吃光了新娘做的干粮,在他找遍了上海的大街小巷之后,在上海的街头流浪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在他询问了遇见的每一个人之后,他开始了徒步回那木错的旅途,他走到唐古拉山口的时候,已经精疲力竭了,他已经从一个少年走成了青年,又走成了中年,最后,他走到了自己的老年,到达唐古拉山口的时候,他已经是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年人了,他望着山下的迷雾,无力再移动自己的脚步,即使是半步,也不能了,在这白雪皑皑的冬天,终于,他在唐古拉山口停住了,永远地停住了,他化成了雪,化成了冰,在风雪大作的夜晚的唐古拉山口,他呼唤着新娘的名字,化作了透明的冰雕,而在那木错等待他归来的新娘,也是在这个晚上,突然消失在风雪之中……

2008年7月第四稿

2010年1月第五稿

【后记】

我常常感到自己的才华不够,不能写出内心那种对真情的渴慕和赞美。对爱情的赞美,对亲情的赞美,对友情的赞美,对智慧和信仰的赞美,对藏族少年的赞美,对白玉的赞美,对玉箫燕的赞美,对大自然的赞美,对茶叶和茶水的赞美,对建筑的赞美,对土地的赞美,对土地上行事的人们的赞美,等等。

我渴望领略它们,哪怕万分之一。

而这一切都来自土地。我想了很久,一个不拥有土地的民族,它不会热爱自然,不会保护自然,大地在过度砍伐、放牧、开垦、采挖中塌陷;一个不拥有土地的民族,它不会真正热爱生命,它无须守护什么,它拥有的只是虚无和憎恨。谁能在没有土地的情况下拥有安全感呢?漂泊的人,不能在自己的土地上生活的人,他的根须只能在空气中溃烂。长久以来,我们因为种种原因,把居住看成是土地,我们买房子觉得买到了土地,我们还把耕作看成是土地,我们在土地上耕耘,觉得拥有了土地,这是何其可怜的想法呢?你在河上漂流不等于你拥有了河流,你捕到了水里的鱼,不等于你拥有了水。有的人以为他们离开了乡村,离开了对农作物的依赖,成了一个城市居民,他们就可以不需要土地了,真的吗?这是何其肤浅的见解!

这是一部赞美土地的书——我也把它献给那些没有土地的人,它是为所有没有土地的人写的小说,然而它是悲剧的——我们不可能拥有什么,我们什么都不拥有,包括土地。

人生如有起落不外乎这样四种命运:穷生富命、富生穷命、贱生贵命、贵生贱命。而没有起落,无外乎穷生穷、贵生贵。太平世道,后一类的占了多数,然而人们的目光却多被那少数的吸引。我想理解一下命运,崔浩是贱生富命?李愚是贵生贱命?戴耘是贱生贵命?那么谁又是富生穷命?我知道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永恒的,生在富贵之家,不一定就会守住富贵;生在贫贱之家,不一定就永生贫贱。

我想,我已经有能力写一点命运的事情了。我也知道,要真正理解人的命运,一定要把它和土地联系起来。我要写他们在大地上的命和运,尽管他们是一些失地的人,无根的人,一群可怜虫。然而这是合理的吗?苍天应允他们,让他们繁衍生息,却不给他们立足之地!

最后想说一点关于我对小说的理解。迄今为止已经写了((我的N种生活》、侏来战士三部曲》、《财道》、《沙床》等成功和不成功、出版和未出版(有些可能在我有生之年永远不会出版)的长篇小说不下十部,另外还有中短篇小说数十篇(部分集结为《葛红兵中短篇小说佳作选》出版)。我曾经以为我把小说弄得很通,我也曾经以为我的人生经验足够真,我对世界的思考足够真,后来我才知道,小说不是我们创作的结果,相反,它是法官,它检测我们,在它面前我们永远是肤浅的,我们的经验永远不够丰满,我们的思考永远不够真切,我们的语言永远不能承受长篇小说的检阅。

我怀着虚妄写作。我的虚妄是,以为土地是解开20世纪下半叶以来中国社会之真的最有效的钥匙,我以为所有的一切都将在对土地的种种方式的变化中开场,也将在未来我们对土地的重新审视中结束,城市和乡村因为土地会割裂,也会在土地中和解。

我写的是一个关于上海的故事:城市和土地分离,又和土地和解的故事;一座城市,它在大地之上向上攀登的故事;一座城市,它里面的各色人聚散相依,从下只角到上只角,又从上只角到下只角不断往复、轮回又新生的故事。

大事件、大人物构成一个城市的大时代,而我试图通过“大建筑”来完整地呈现它们,我想用语言织一张网,把一个城市的大风情织进去,把一座城市的外表和内心全部包罗其中。我也不知道我是否能做到,但是,小说对我来说是一种救赎,随着写作的进展,我的愤懑、不满在减少,我的感恩、赞美在增加。 完成第一部之后,我犹如经过了地狱,灵魂在城市上空游荡,无处安妥的悲哀攥住了我;而第二部的撰写则让我得到了灵魂的放松:地上的“安居”让我开始领略大都会的“美”;到第三部的时候,我已经得到解脱,我的灵魂将会栖居在比建筑更为伟大的建筑之上,它也使我获得自信。也许未来,我会有能力绘就一张社区市井生活的当代“清明上河图”,而且我可以把这人世间写得美妙、喜气,充满赞美。 感谢上海作协对《上海地王》的扶持,没有上海作协的扶持,《上海地王》就不会有今天的成果。

2010年2月 (本书为上海市作家协会重点创作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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