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在悠惜的報復中度過,每日半夜時分,船上總會响起一阵惊天动地的怒吼,有时是悠惜的,有时是夏侯熠的,二人各不相让,只是,夏侯熠对她似是多了些包容,每日喊打喊杀的,却又不动真格。
“顾悠惜!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将活猪赶到本王的房间里来!”又是夜半时分,房间里一阵臭烘烘的味道,还伴随着几只肥膘颤颤的猪在里面跑来跑去的,制造出一些声响。夏侯熠悟出一个道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就是顾悠惜的真实写照。披上一件衣服,夏侯熠怒气冲冲的出了门,他堂堂一个王爷,岂是能与猪同在一个房间的?
顾悠惜,你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触怒了本王的底线,你死定了!
船舱外,月朗星稀,银辉洒落在船上,泛起淡淡光泽,空气中夹杂着浓厚的火药味,伴随着丝丝冷风吹过,有那么一眯眯的诡异在船中蔓延开来,极端的诡异,夏侯熠大步流星的朝着悠惜的房间走去,他要好好整治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门咚的一声被踹开,在这静谧的深夜显得是那么突兀,黑暗中探出几个脑袋来,瞧了瞧来人,又缩了回去,王爷的事儿他们哪敢管呐!还是回去好好睡觉吧!
淡淡月华自窗口洒落进来,清风吹过,将窗口的白色纱幔挑起一角,翻飞不止。悠惜闭着眼咯咯直笑,似是梦到了什么特别高兴的事情,翻了个身,又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睡去了。
夏侯熠的脸色早已是铁青一片,阴寒慑人,这个女人竟然在戏弄了他之后还睡得这么舒服,大掌一挥,悠惜便从床上滚落到地上,与木质的地板来了个亲密的接触,悠惜砸吧了两下嘴,连眼睛都没睁开一下,又咯咯的笑了几声,沉沉的睡去,睡梦中,夏侯熠正在被她狂扁呢,她能不高兴么。
星瞬中闪过一丝诧异,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人?这样还能睡得着?也不作他想,抓起床上的薄被随意扔在悠惜身上,自己便躺在床上和衣而睡。一整夜,相安无事,二人各自好梦。
清晨,一声尖叫划破长空,接着便是一阵足以撼动天地的怒吼,“夏侯熠!你个小人!你个伪君子!你怎么在我房间里!而且还让我睡在地上,你是不是男人啊!”
听得她这一阵怒吼,夏侯熠不怒反笑,笑得魅惑,笑得妖娆,声音中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本王的王妃是在嫌本王未能与你同床共枕么?”他在她耳边轻轻的吹着气,弄得悠惜的耳朵一阵酥麻,若是在从前,悠惜铁定脸不红心不跳,但是在人间走了一遭后,听见这话,她的脸自然是刷的一下就红了,用力的将夏侯熠推开,琉璃瞬中闪烁着不知名的东西,飘飘忽忽,变幻莫测,似是愤怒,似是……迷惑。
“夏侯熠!你胡说什么呢!赶紧的,从我的房间里滚出去!”站在门外闻声而来的众人均倒吸了一口冷气,敢这么跟王爷说话,还不得死无全尸呐!
“你的房间?这整个船都是本王的,你哪来的房间?”一句话另众人大跌眼镜,王爷不但没发火,眼中竟然还闪着兴味的光芒,太诡异了。
悠惜仰起头,伸了个懒腰,一脸不屑的走出门去,“切!别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我给你银子就是了!”一锭金子自悠惜的手中扔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之后稳稳的落在房间内的木桌上,夏侯熠大喝,“顾悠惜!你以为本王是什么!一锭金子就想住本王的房间么?”简直是在侮辱本王的人格!每一个字都说得极慢,带着凉飕飕的寒气,再一看,哪还有悠惜的影子,早就走远了。
船在江上飘飘荡荡行了几日,终于在四月份的最后一日到达京城。在船上呆了许久,上岸还真有些不适应,脑袋晕晕乎乎的。悠惜一行人下了船,远远的,就瞧见码头上站满了身穿朝服的官员,一个个脸上快笑出一朵花儿了,那叫一个谄媚。悠惜不悦的皱皱眉,在夏侯熠耳边轻轻呢喃,“喂!这些人不会都是来接你的吧?你派头可真大啊!”话语中带着些许的讽刺,夏侯熠怎么可能没有听出,众多官员在场,也不好发作,只能先隐忍着,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魅惑一笑,看得官员们一愣一愣的,王爷竟然也会笑?
魅惑人心的声音响起,夏侯熠一把将悠惜拉入怀中,郑重其事的宣布到:“各位大人,本王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本王未来的准王妃,半月后大婚,各位大人可要前来赴约啊!”语调中带着淡淡的冷,也带着强烈的不容置疑,让人想不点头都难,当然,这些官员中大部分都还是自愿的,个个点头哈腰,头如捣蒜,像条刚得了骨头的哈巴狗。
“放开!”悠惜低吼,脸埋在他胸前跟烧刀子似的,红得快滴出血来了,这个家伙怎么这样不要脸。
“谁说要跟你成亲了!”悠惜使劲全力将他一把推开,后面是一脸灿笑的双胞胎兄妹,冷着脸看不清表情的夙月,以及眼睛都笑的眯成一条线的星芒,正抱着胸饶有兴致的看着这貌似是在打情骂俏的一段儿。
众官员唏嘘,王妃竟然敢这样推王爷,王爷还不生气?
夏侯熠笑得跟只狐狸似地,又重新将悠惜拉入怀中,“哈哈!本王的王妃害羞了!”
这一说,悠惜顿时清醒了过来,一声怒吼,冲破天际,“夏侯熠,你这个超级大……”话还未说完,修长白皙的大手就覆了上来,将悠惜夹在腋下,轻轻一跃,上了马车。
马车中,火药味甚浓,二人相视而坐,悠惜的瞬子都快能喷出火来了,一直狠狠瞪着着他,似是要将他瞪穿。
瞧见她这赌气的模样,夏侯熠顿时觉得好笑,“悠儿,如若眼光可以杀人,相信本王已经死了不下上千回了,眼睛瞪累了就闭上休息休息吧!”心中的某个地方似乎划开了一道口子,有淡淡的光晕从里面透出来。
“不许叫我悠儿!你恶心不恶心呐!”悠惜气急败坏的瞪着他,心中却是在思索,那个所谓的王府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
“喂!你的王府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悠惜成功转移了注意力,平静下来。
好看的剑眉微不可闻的皱了皱,低沉霸气的声音自口中飘出,“叫我熠,至于王府……”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你会知道的。”
不知道多久了,马车不急不缓的走着,悠惜早在马车上睡着了,夏侯熠定定的看着她,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半响不语,静静的打量着她精致的小脸,她的睡颜如婴儿般天真无邪,像只温顺的小猫,醒来后又变得张牙舞爪的,还真是有趣得紧呐!
静静的凝望,有丝丝点点叫做喜欢的东西在狭小的马车车厢中蔓延开来。
“爷!到了。”是星芒的声音,马车停了下来,车帘被掀开,外面有强光射进来。
辉煌大气的王府门口,站着一排花枝招展的女人,翘首张望,面上是掩饰不住的欣喜,互相用眼神发射着威胁的讯息,“瞧见没!王爷回来了,一定会先去我的房间!”
大门旁站着几个面无表情的侍卫,仿佛对这些如狼似虎的女人毫不在意。
马车停下,首先出来的是夏侯熠,站在门口环肥燕瘦锦衣玉服的女人们各个搔首弄姿,暗送秋波,摆出最为诱惑的姿势来,夏侯熠仿若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转个身,将马车里的悠惜抱了出来。
女人们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的幽绿幽绿的,恶毒的眼神在一瞬间全都集中在了夏侯熠怀中的悠惜身上,似是想要将她的身体射出千千万万个洞来。王爷竟然抱着她下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