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槐树仙看着白笙,眼眸暗下来几分,开始审视起来。
白笙光是顾着跟老槐树仙聊天,倒是把师傅交给她的正事给忘记了。
她还要把小狐狸送到临冤谷去受苦呢。
“槐树爷爷,我不跟你说了,我还有一点紧要的事情,我先走一步,等我以后有空,我一定来这里陪您聊天好不好?”
老槐树仙摸着胡子点点头:“你快去吧,不要耽搁了正事。”
“哎。”
白笙抱着小狐狸往外边走去。
老槐树仙身边的一株万年灵芝幻化做人形,捧着一瓶仙酿坐在槐树仙的上方:“怎么了,老东西,我看你跟人家小姑娘不是聊天说到挺开心的吗?怎么人家小姑娘一走,你的眉头就皱起来,可是不舍得人家了?你看看人家年纪轻轻,不过百来岁,估计也是看不上你这样的,我看你还是趁早的放弃念想吧,你还真把你自己当成万人迷了吗?”
万人迷?
老槐树仙听着头顶的说话声,骂他年纪大还不够,还要把仙酿滴在他的头上,真是岂有此理:
“你赶紧从我身上滚下来,听见没有?”
灵芝听了老槐树的骂声,切一声:
“我说你你还来劲儿了,你以为你是谁啊,你看看你这样,都是做人家爷爷的爷爷的辈分,你还想怎么着,还想惦记人家小姑娘,你不看看你自己,老牛吃嫩草,你配得上吗你?”
“去去去,我不跟你吵架。”
老槐树仙抖了两下枝干,灵芝老头紧紧抱住槐树仙的树干,哈哈笑道:
“你看,你弄不走我,你弄不走我,你哼,你这个老东西,你还想欺负我,你别想了!”
“谁欺负你了,臭灵芝,你难道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异常?
“什么异常?这无人境可是九重天上妖魔鬼怪最不敢来犯的地方,这个地方要是还有什么异常,我看啊,整个九重天都要不太平了。君上都还没有着急,你操什么心啊你?”
“操心?”
老槐树仙翻个白眼,故意打个打喷嚏,灵芝仿佛处在暴风雨中,整个人噗通掉在地上,摔了个底朝天。
“哎呦,你这个人,你这个老东西,你真过分,你真以为我不敢把你的胡子给拔了,你信不信我让你立即变成一株枯木!”
“去去去!”
老槐树仙脑海中还浮现着白笙小丫头的身影,这丫头看似单纯无辜,法力低下,对任何人都构不成威胁。
只是,他方才好像从她的身上听到了一种常人难以察觉的哀鸣声,这种声音仿佛是来自某处深不见底的深海地狱中,充满着对生命的绝望和冲破牢笼的怨气。如今,这怨气只是有些许围绕在白笙的身边,尚不足以影响到她的思想,只是,假以时日,等到那怨气积重就未可知了。
“这丫头是蛇籍,怎么会跟深海地狱的那物有关系呢?当年那一战,早就已经把那厮统统都已经关在那个地方,永远都不可能冲破封锁的可能,为什么这个丫头的身上会有他们的影子?”
老槐树仙越是深想,越是觉得不可思议。
可是越是觉得不可思议,对未来就又多一份恐惧。
九重天上某一些人造的孽,因果轮回,总有一天会有报应的。
老槐树仙想到这些事情,不禁又笑了一下,自己是这九重天上最微不足道的神仙,干嘛关心起这些大事情来。
就像灵芝说的那样,君上都还没有操心,轮得着他操心吗?
按照人世间的说法,他现在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多此一举。
白笙抱着玄疾神君的小狐狸,往临冤谷走去。
“小狐狸啊,这个临冤谷妖魔鬼怪,什么东西都有,你可千万不要乱跑听见没有?要是在外边有危险了,你就直接躲在无人境的大门口处或者四周围,你要是有危险了,我想神君一定不会不管你的,你知道吗?”
白笙摸摸小狐狸的脑袋,将它放下来。
白笙原本还想嘱咐一句,谁知道小狐狸一溜烟就不见了。
“是不是在这个九重天上,连一只小狐狸都比我胆子大,都比我法术高强呢?”
“恩公,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白笙被突然想起的声音吓了一跳,幽幽地转过头去,又见毛毛虫妖的蠕动的身体在她面前,她看着寒毛竖起:
“你你你,我师傅可是警告过你,你可别乱来。你要是还敢对我动手动脚的,我师傅一定带人把你的老巢都给剿了,你信不信!”
白笙指着毛毛虫妖,毛毛虫妖仿佛看出白笙的恐惧,幻化成人形,只是少了一只胳膊,看着倍儿惨:
“恩公,你这么快忘记了,我是要来报答你的。上次大仙要杀我,好在是恩公你救了我,我才得以保住我的小命。不然,我现在我早就到阴曹地府报到去了。”
“恩公,你就是小人的再生父母,以后,只要恩公你来一句话,我定当为恩公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毛毛虫妖跪下来,冲着白笙重重的磕一个响头,感动的泪流满面。
白笙素来知道做妖怪的狡猾的紧,就算承诺了,也一样可以反悔。她往后退一步,“行行行,你的知恩图报之情我已经感受到了,我们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你看成不成?你以后你别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她害怕啊!
“桥归桥?路归路?恩公,这样子我怎么报答你啊,我可不成,恩公不行不行,这样子不行的。”
毛毛虫妖抹掉眼上的眼泪,站起来朝着白笙走去,白笙被他吓得往后退:“你打住,别再靠近我半分听见没有?”
“恩公,你这么讨厌我吗?你是除了我爹娘以外,对我最好的人了?我真的就这么遭人讨厌吗?我只是想跟恩公你说说话,跟你做个伴就成,我不会有什么不轨的想法的,你放心,我向你承诺!”
“承诺有个屁用啊,我才不信你说的话,我们就这样吧,你以后再也不要来影响我,我们两不相欠成不成?”
白笙伸手挡住毛毛虫妖的步伐,毛毛虫妖垂下双手,露出落寞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