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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再会

“陈叔——”看到那挨着城墙半躺的乞丐打扮的熟悉身影,郑中秋便迫不及待跑过去。“我好想你”吖字没出口,便被那人冷漠的眼睛给镇住了。呃,认错人了。

“死丫头,居然连陈叔都认错!”旁边伸过来一个巴掌,准确无误地拍在郑中秋的后脑勺上。

郑中秋转头,立即被陈叔的装扮给囧住了:在她的印象里,陈叔都是脏兮兮乱糟糟的,比丐帮弟子还专业的穿着!即使曾被黑玄老妈子收拾体面,也不过干净得几日就故态萌发。而如今——陈叔穿得如此风流骚包:头发收拾得干净整齐,用灵玉簪子束好;闪着银光的白袍精致华贵,手上拿着一把纸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翩翩俏郎君呢?

郑中秋指着他的打扮,“陈叔,你去相亲啊?”

老陈摇头晃脑,破坏了他那伪装出来的浊世佳公子的气质,“人靠衣装马靠鞍!出来办事,怎么能没有一身体面的衣服?”

郑中秋靠近他,嗅嗅鼻子,“陈叔,你还熏了香呢!”

老陈老脸一红,狡辩道,“黑玄那只老王八的,不用白不用!”

老陈走在前面领路,“我在日华城的君再来客栈租了个院子,你们就跟我一起住吧。”他一个鹞子翻身跳到昔照背上,哗地一声打开手中的纸扇,“走!”

日华城是东胜神洲最大的城市,也是桑家的地盘,老陈带着黑玄给的一大堆宝贝,四处去帮于成龙收集龙鳞。刚好碰到百年一次的拍卖大会,肯定会有很多不世出的大能出现,老陈自然是跑来这里等消息。

拍卖大会由桑家名下的万宝阁主持,这个万宝阁自然是名副其实的,在五洲各地的大城市都开有分店。万宝阁的经营范围颇广,灵草灵兽飞剑丹药,只要是涉及到修真的商品,应有尽有;就算一时没有,只要出得起价格,都能帮你找到;也可以发布求购信息或者委托任务。万宝阁常年有拍卖会,只是这百年一次的大拍卖,将会有很多稀释珍宝出现,没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修行者,连大门都不让进。

老陈之前在青云宗隐姓埋名地守着那小池塘时,已经有了金丹期的修为,算得上是一名‘扫地僧’了,只是到了这拍卖大会,修为就不太够看——可以花五十块上等灵石买券入场,但还达不到免费的资格。

为了省门票钱,他拿出了一颗渡劫不灭丹拍卖,万宝阁的主事立即笑眯眯地帮他开了一张上等座的入场券。

做过生意的人都知道,要谈个资金上千万的生意,你怎么都不能开个奥拓或者五菱去见客户,老陈一个人住,还特地在君再来客栈订个院子就是这个原因,跟大能谈交换龙鳞的事,总不能挤在一块下等灵石一晚的大通铺谈吧。

没错,日华城的物价就是这么高!

郑中秋一进入君再来客栈,便觉得幽香怡人,清凉舒爽,一问才知是客栈燃着龙涎香,挂着冰丝帘。小二早早就迎上来,不用吩咐就自动接过于成龙手上的行李、又送上热茶糕点,服务特别周到。老陈租的院子很大,有书房静室会客室、有小花园温泉、有炼丹房小厨房,还有三名小二全天等候召唤差遣。

昔照一见到温泉便迫不及待地跳进去,在里面快活得游来游去,还让小二帮它刷背,十分擅长享受,丝毫没有一点艰苦朴素的作风。

郑中秋四处打量后感叹,“陈叔,这得花多少钱啊?”

于成龙拉拉她的手,“放心,黑玄有钱,不怕。”

老陈瞪眼,“你以为收集龙鳞那么容易?我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连人家的大门都没摸到就被打出来了。再不装点门面,怎么和大能交易?再说了,黑玄那只黑心的老王八,给我的报酬太低了!我亏大了!不努力吃回本怎么行?”

郑中秋被喷了一脸口水,“陈叔,我错了!”

老陈潇洒地摇摇扇子,“这还差不多!”

“陈真人,门外有个小客人,自称是你的故人,不知是否接见?”小二在院子外呼叫。

老陈懒懒地走出来,“是什么人呀?”

小二回答,“他没报名字,不过小的见他衣着华丽,气质尊贵,许是大家出身。故而特地禀报。”

“海沙!”

一脸委屈的海沙穿着一身‘快来打劫我吖’的装扮出现在大门口,单单是头顶的发带上镶嵌的黑珍珠就有鸽子蛋大。

“恩人,”他紧紧抱住于成龙的大腿,“您莫再跑了,海沙追得好累啊!”他抬起头,让于成龙看看他眼底的黑眼圈有多重。

“你跟你父母见过了吗?”

“见过了。”海沙拿出一块白色的龙形玉牌,递给于成龙,“这是我父亲给您的,说随时听从恩人的召唤。”

于成龙见实在推诿不掉,便道,“行,这个东西我收下了。你暂且先住着这里,不要到处乱跑。”

海沙很开心,“是!”连忙从自个的空间袋里掏出一大堆的海产,“这些是我爹娘给您的谢礼,还望恩人不要嫌弃!”比屋顶还高的珊瑚、像脑袋那么大的珍珠、大得可以当床用的砗磲……杂七杂八的堆了一地。

这些东西于成龙见多了,也不在意,只叫郑中秋看上哪件就收下,不喜欢的就拿去换钱,省得碍地方……

几人休息了一晚,第二日便被昔照拉着去逛街。许是拍卖大会将近,街上十分热闹,到处是行走的修真人士。

“灵兽蛋!各种灵兽蛋!毛兔、天机鼠、风冰狼、巨型蟒……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通通都有。快来看!快来买咯!”老板大声地吆喝,摊子上摆着大大小小颜色各异的蛋。

一群小姑娘围着那摊子,叽叽喳喳地讨论挑选。

……

“仙丹!祖传秘方,包治百病!只卖十块上等灵石,走过就不要错过了!”

“你说你这仙丹包治百病,那是包治哪些种病?”得了,遇到较真的客人了。

卖药的老板吱唔,“嗯,这个,包治的病太多了,我怎么能一一说的完?你要是不买,别来影响我生意!”

“谁说我不买?我就是怕你的是假药……”两人吵起来。

……

“卖符咧!一张五块中等灵石,买五送一,量多更优惠!”

“飞剑!上好的飞剑!居家出行防身杀人,修士必备。可定做!快来看看!”

“防护罩!防护罩!采用天山寒铁打造,可挡金丹期修士的全力一击!只卖一百块上等灵石!”

“百年以上的深山野生药材!七叶一枝花、三七、灵芝、何首乌、清心莲……”

“乾坤天地钵!青云宗掌门同款!差不多的质材,差不多的功能!还有众多名人同款法器,欢迎来选购!”

“日华城特产,梦莲仙子也说好的小吃。免费品尝,尝过再买。送亲朋好友的上选,又实惠又体面!”

“赌石啦!只要十块上等灵石,就可以赌一把,是好是坏,全靠运气!”

……

郑中秋问,“陈叔,这些卖的东西,真不真?”虽然空间里什么都不缺,但是看见琳琅满目的商品,女人购物的天性就是忍不住。

老陈是老江湖了,回答道,“半真半假,随意砍价!”

郑中秋听闻,便拉着于成龙走到赌石的摊子前面,“咱们也试一试!”

老板一看这几个人穿得那么华丽,估计是肥羊,热情得不得了,连忙推荐摆放在桌上的石头,“这堆小的,一块石头卖十块上等灵石;中间这堆中等个头的,一块石头卖五十块上等灵石;这边个头大的,一块石头一百块上等灵石。选好了可以马上帮您解石。”

郑中秋犹豫,“这么贵啊?”

老板笑着解释,“客人,这些虽然是贵,但是都有师傅专门看过了,里面绝对有货,只是品质大小不一而已。要是开出来没货的话,保证退款。”他指着一旁地上的石头,“这边的一块石头卖十个中等灵石,虽然也是从灵石坑里刨出来的,但是不保证有没有货。一刀穷一刀富,赌石讲究的就是这种未知的乐趣!”

凡是有主角出现在赌石摊,必定是以最小的代价拿到最大的好处,能把老板杀得血本无归,欲哭无泪。郑中秋看看眼前一大堆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石头,恨不得变成二郎神,用X光天眼,把这堆石头照得原形毕露、无所遁形。

只可惜,她没这本事!

她问问于成龙等人,“你们会挑吗?”大家都一脸懵懂地摇摇头。

老板大喜,“客人,那你们选这边的,保证不会让你们空手而归。”他极力推荐那堆桌面上的原石。

“那咱们试着一人挑一个石头,”她指指地面上的那堆,就算真的开不出货也不会太浪费钱。

几人点点头,纷纷散开,围着那地上的石堆翻找起来。围观的人见有热闹看,也纷纷提出意见,“小姑娘,这块石头好!够圆。”、“小伙子,那块原石梨皮带蟒纹,估计有货!”、“这个有裂缝了。”

要是能像那些开了金手指的主角那样,一摸摸石头就知道哪块石头有货就好了,郑中秋看来看去,最后挑选了最大的那一块。一回头,大家都挑好了,昔照虽然蹄子不方便,仍然用蹄子刨出一块有棱有角的石头,一脚踩着以示选中。

四人一兽,一共挑了五块原石,交了五十块中等灵石,老板立即叫来师傅帮解石。

解石师傅是个中年汉子,身材高大肌肉发达,他问“谁先来?”

郑中秋抢先回答,“我!”她握紧拳头,这么大一块石头,应该不会是废料吧。

古有庖丁解牛,技艺高超的手艺人,即使是干粗活,也能产生一种流畅娴熟的技巧美感。解石师傅把大石头放到机器台上,观察了一会儿,刷刷地就下手开切,没有犹豫、停顿,不到一刻钟,郑中秋的石头开解完毕,废石,没有一点货。众人发出遗憾的嘘声。

轮到海沙,海沙选择的是一块脑袋大的椭圆形花点白皮石头,看起来像个鸵鸟蛋。解石师傅观察了一会儿,说,“根据我的观察,这个石头是废石,把它打磨抛光了,当个摆件比较有价值。你还坚持要解石吗?”

“要!”

一刻钟之后,众人又发出遗憾的嘘声。

郑中秋:好心疼啊!二十块中等灵石了!早知道不是主角还是别玩赌博了。

看见郑中秋皱着一张脸,于成龙安慰她,“你放心,我的一定有货!”说完把他选的石头放到解石台上。他选的石头看起来黑乎乎的,还坑坑洼洼的,如同长癞头的脑袋。

郑中秋偷偷问,“你怎么那么确定?”

“我看见它有气冒出来!”

解石师傅观察了好久,开始一点点的切割,一刀下去,火花四溅,剥落了一层石皮之后,露出了极硬的内在。他停下来,把石头递回去,“客人,这不是一般的料石,里面没有玉,不过这是成色极好的铁矿,十分适合铸剑。您可以拿去万宝阁卖。”

石料堆里挑出一个铁疙瘩,也算是厉害了!好歹还能回本。

老陈看见他们的解石结果,早就心急火燎的了,忙把自己选的石头放到解石台上,老陈的石头挺大一个,带着一条条细细的纹路,看起来像西瓜。

一连几个都不是什么好货,解石师傅就变得随意起来,刷刷刷,三两刀下去,停了下来,“客人,这个不能再解了。”

“为什么?”老陈看见去了皮后露出得一点绿,急得不行,“是不是你技术不行?赶紧换人!”

“不是,”解石师傅好心地解释,“这石料里面确实是有货,水头也不错。不过——”他停顿了一下,引得众人呼吸都屏住了,“里面的玉碎了,要是再解下去,就能看见一大堆裂痕,再无价值。不如就解到这一步,抛光了,当个把玩也不错。”

“那算了,就这样吧。”老陈把石头又抱回来,好歹是有货的,没浪费钱。

唉!众人心声,手真臭啊!

“咩~”昔照叫出声,引起众人的注意后,它把脚下的石头踢到解石师傅脚边。大家对于它的选择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谁知,这次解石师傅下手十分谨慎,时不时停下来查看,搞得众人又提起了信心。“昔照,你是怎么选石头的?”

“咩!”昔照得意洋洋地道,“这有何难?吾乃虚空神兽昔照,对于过去,无所不知,一块石头,还看不出是丁是卯吗?”

哇——众人突然发出惊叹声!只见解石师傅手中一块蓝盈盈的水玉,半个巴掌大,像海洋一样的色泽,在太阳下反射着美丽的光线。

“恭喜这位客人,”老板笑嘻嘻地向他们道喜,“这是海蓝玉,这么大一块,至少值一千块中等灵石呢。客人要不要雕刻加工成形?”

郑中秋问过昔照的意见,帮它转告老板,“把它打磨光滑,再弄成个坠子。”

“那客人请在这边稍坐一下。”老板把他们迎到一边的位子上坐下,也希望他们能多留一会儿,好做个宣传。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没想到反而是头牛选的石头最值钱,这牛真是神了!”、“也不知道这牛能不能借用一下?”、“你想得美,没看见那小孩子头顶的发带镶嵌着那么大颗的珍珠,肯定不是一般人。”

“老板,我也要赌石!”摊位被围的水泄不通,众人看见连一头牛都能选到有货的石头,自己应该也能!于是纷纷交钱选石头,喜得老板眉开眼笑,手脚忙个不停。

海蓝玉抛光之后,温润如水、光华流转,十分美丽,镶嵌着一条银白色的链子,看去醒目华贵。郑中秋一把把链子挂在牛脖子上,“看起来档次高了很多。”有点神牛的味道!印度的!

郑中秋几人正准备离开时,“老板,我也要赌石!”刚好梅雪迎几人和她那几个后宫步行到赌石摊前。郑中秋虎躯一震,兴奋得很:来了,见证女主的玛丽苏光芒闪瞎众人狗眼的时刻到了!

梅雪迎也不拘泥于是桌上的石料还是地上的石料,纤长的玉指一一抚摸过众多石头,不到半个时辰,就挑出了十几块价格、大小不等的石头,交了钱,也不要解石,就扬长而去。

郑中秋看见老板满头大汗,悄悄问昔照,“她选得石头怎么样?”

昔照思量,“奇怪了,她是怎么从这么多的石头里挑出最好的呢?难道她能看见里面?”

人家是主角,当然不会挑到废石啦!郑中秋酸酸地想。

郑中秋等人继续逛,途中遇到梅雪迎几人好几次,发现他们到处去赌石摊买石头,每个摊买的数量不一,但都不解石,拿了就走。这一举动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众人叫他们解石,他们也不答应,只说要留着,便走往下一个摊。

郑中秋几人逛累了,坐在酒楼包厢里休息,海沙人小,藏不住话,“那个姐姐,怎么这么贪心?”

老陈摇摇头,“她已经引祸上身还不自知,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修炼天赋啊。”人有本事是好,但不能太贪婪,你若断了别人的财路,别人就会阻你的生路。

于成龙猜测,“估计是急用钱吧。”

郑中秋道,“好歹是同门,日后遇到,咱们搭把手呗。”等拍卖会之后,估计会更加鸡飞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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