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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小包袱(四)

单冬花在软卧车厢躺下的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已经看不清楚周围的颜色了,最为重要的是她不记得刚才的事,张口说第一句话就把五十年前的事情说成了昨天。

“你怎么没有把你两个弟弟抱到床上来?”

金平小心地看着进入软卧车厢的人,先是个子不高,身子很敦实,长方脸红扑扑的男人,只见他细长眼睛眯缝着,进车厢就笑,说话嗓门洪亮,透着实在。看着单冬花大声说:“老人家,我坐你脚头儿。”单冬花也笑,笑得难看,伸开的一双脚缩了回去。接着又进来一位学生娃,不打招呼,直接爬到了上铺。

男人指着小梅问:“老人家,这是闺女还是媳妇?”

单冬花勉强答应了一声:“闺女。”

男人说:“闺女好,贴心。”

张小梅笑。单冬花突然很讨厌闺女的笑,转了一下身子脸朝着了墙。闺女和男人在她的身后说话,她不想听,尽量让自己进入一种沉思。闺女蚊子一样的笑声毫无节制,单冬花被这笑声击倒了,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其实她一直在躲避周围,从一开始进入卧铺车厢,她努力不去想不去看,就因为躺着可以让眼睛朝上看,躺下的那一瞬间,她甚至惶惑回忆起了此前,意识很快就回到了当下。她开始压迫自己去冷静回忆刚才发生的事情,儿子坚持要她帮我拎着小包袱,碍于儿子的面子,自己假装很不在意递给了她,一路上眼睛从没有离开那个包袱,只有一次,上车,儿子搀扶着她,她不能够拒绝搀扶,这是儿子表达他自己对母亲的疼爱,大约有五六分钟,视线断了。上车后和售票员说话,问答只有一个来回,包袱应该不在闺女手里,她看得清楚,虽然闺女坐在车尾,她想,上车前闺女合并提包,包袱一定是并在了闺女的提包里,没有多想。她没有想到的是,包袱不见的那一瞬间,包袱真的长了脚了。这中间一定在某一个环节有人起了念了。乡下的日子里,她常常坐车去另一个村庄看戏,小包袱不离身,谁照顾过她的上下车,她手脚利索得很呐。在儿子面前她不能像从前那样对儿子说“讨厌,丢开手!”她是儿子的老娘,人一老,距离来了,隔膜来了,客气来了。五六分钟时间,包袱就不见了。长大了的儿女离心离肺,彼此知道计较,知道假模假样了。一下按耐不住情绪,单冬花坐了起来。

小梅的笑没能保持住,她看到母亲的脸拉着很长,不语不言,盯着地上的旅行箱看,她想母亲要说什么,但母亲没有话。

单冬花转过身盯着闺女的脸看。冷不丁冒出一句话:“得了。”说完躺下了,像一个中年人一样利索。

张小梅高昂了一下头,这时,有人喊男人去打牌,男人站起来走出了车厢,疑惑什么又回头张望了一下。张小梅干脆提起旅行箱放到了自己脚头,没多话,也躺到了铺上。母亲刚才说什么她没有听清,但她明显感觉到了母亲在怀疑什么。她懊恼地开始回忆一早的事,可想到那个包袱的时候,上车前等车过程突然没有了记忆。想不透彻,哀哀地难过,心疼母亲,想和母亲多说说话,坐了起来,站到母亲跟前。单冬花凝视着虚空的眼睛突然合上了。张小梅坐到小桌前扭头望窗外,竟看到了满天的毛毛雨,火车哐当哐当的声音在脚下推动,一些风口的树,在秋天里凋零得早,在春天里新生得也早。天空的云团呼呼四散,一线阳光,扒着云缝射到远处的山头上。张小梅的心酸了一下,她一下明白了母亲对她的敌意,从来没有离过身的包袱被自己拿着时丢了。可那个包袱对自己来说有多么生疏。

单冬花闭着眼,小梅知道母亲睡不着,包袱丢了,天塌了。她喊了一声:“妈。”

单冬花纹丝不动。

张小梅说:“妈,包袱丢了,都怪我。我从来都不敢动,你常说,人一天有仨迷糊,我手里不常拿的东西我手生啊。”

“妈,你一直盯着我,可你咋就没有盯住我呢?一转眼的功夫好过了旁人。”

“妈,我早和你说,存信用社,你不听。丢了,也不知哪个没屁眼的人捡了。”

单冬花睁开眼恶恶地说:“你怎么也敢说短话?”

张小梅说:“我说短话,我是咒捡到包袱的人,我咋不敢说短话?”

单冬花咧了一下嘴说:“你啥不敢!”

张小梅瞪着眼睛看着单冬花:“妈,你啥意思?就算我把你包袱弄丢了,就算!知道你心疼包袱里的钱,是你两个儿子过年过节孝敬你的,他们疼你,拿钱叫你花,拿钱买你对他们的牵挂,明知道你不花钱,你是攒给他们的,你最终是攒给他们的,你抱着你的包袱,抱着他们的疼,可你怎么就不想想,这么多年,我几乎是两天看你一次,洗洗涮涮,那点口粮地,春种秋收,哪一件事缺我了?伤风感冒,头疼脑热,是你闺女守着你啊,你不信任我,就算我丢了你的包袱,我一辈子做你闺女的好买不来你一个包袱?”

单冬花抖抖嗦嗦坐起来盯着张小梅说:“你是往我心口上插刀!”

张小梅怎么能知道单冬花的难过。

单冬花31岁上守寡,拉扯着三个孩子成长,一个女人的一辈子,那是在人眼皮底下活人的难熬啊。她还记得去年秋天张孝德回乡陪着她住了一个月,单冬花在院子里扫院,起伏之间张孝德说:“妈,六岁那年我记得你的辫子落在腿弯上,槐树那年有胳膊粗。”

单冬花怔了一下,掩饰什么地说:“妈再都不能活回你六岁那年了。都要经过老,你是笑话妈老了。”

张孝德呲着嘴笑,满头白发的单冬花,太阳照过来,照出了单冬花粉红的头皮,曾经,头发盖着头皮,两条粗黑辫子匍匐在单冬花的脊背上。

记忆来得越发深了。

秋天庄稼黄熟了,六岁的张孝德坐在驴背的驮架上,他爸(爸)赶着驴,驴脊上的张孝德不安生,两条腿来回敲打着驴肚,把驴惹毛了挣脱了缰绳,张孝德被摔下来,驮架砸在了张孝德头上,他爸抱回张孝德,坐在院子里槐树下,那时候有个井辘轳闲置在那里,血把张孝德的布衫殷红了,单冬花站在槐树下,看见血的那一瞬间,眼一黑,天上的云彩旋起来,单冬花就不会说话了。那年单冬花31岁,张小梅10岁,张孝德六岁,张孝勤四岁。他爸看着单冬花的样子吼着:我死了你咋办,瞅你的样子,除了生娃你啥逑不成!

秋天,他爸在煤矿下窑,瓦斯爆炸被炸死了。

人被抬到村口那一刻,单冬花出奇镇静。她身后三个娃,三个娃也都不哭。单冬花告诉孩子们:“那棺材里躺着你爸,你爸是张家的男人,他管自己去享清闲去了。张家得出一个有本事的人,天下有本事的人是男人,在卵崖底村只有家里出了有本事的人才不叫人下看。我和你们的姐姐攻你们弟兄俩念书,只要走出去一个人,前路就看得到光明。”

单冬花破天荒冷静得在跑过来看热闹的人前说下此话。单冬花的头昂着,面孔扬着,脸上留着怨恨,保持着乡下人认可灾难的冷静,里面有一种不可理喻的坚强和难过,她忍者不哭。她丢开孩子们拢住眼,趴在棺材上掀起单子看,她的汉子,一身的对襟青色涤卡布衫,一顶劳动呢八角帽,帽子和身上的衣裳都不是很合套,都是崭新的。只能愿他命不好,死了赚了一身新。单冬花挪不开步,没有力气挪开,身后的家族议论着后事的全部细节,该怎么做有矿上人张罗。身后村庄里的女人们小心地看着单冬花,不敢大声唏嘘,却也不断地追忆着棺材里的生前种种生活细节。感染之处,爱哭的老人禁不住流泪了。单冬花期待什么,哪怕有一句那样的话出现“剩下的孤儿寡母怎么过日子哟”,没有。矿上答应给张家一个顶替下矿的指标,单冬花听见公公在身后交涉,娃都小够不着年龄,叫小叔子去。

单冬花的屋子里除了少了汉子,什么也没有少,多的是三个子女三张嘴。老天连叹息的工夫都没有给单冬花留够,一场秋天的连阴雨院墙塌了,单冬花站在院子里护住三个娃,自己却闭上了双眼。村里人看见难过,一升米一碗面帮衬帮衬,总归不是长久的事。槐树就在院子里粗壮着往高里长,子女也往高里长,槐树喝水,子女吃粮。自己好养,养活子女难,一年到头屋里屋外,每天往身上沾得有两样东西:尘土和猪食。尘土拍拍就掉了,猪食洗了又溅上,衣裳哪敢多洗,布衣裳不耐磨啊。单冬花知道,这是命,命是什么,老天早安排好了的,谁都不能改变的。既然认命,单冬花就少在人前叹息,也不埋怨,她在老天给她画的框框里闹腾。三个孩子除了吃,还得穿衣,还得学习,学习和穿衣就得花钱,钱在腰里支撑着,硬气,才不会在人跟前低头。

单冬花找石匠在屋子里锻了石磨,她学着磨豆腐,用豆渣养猪,卖了猪可供养子女上学。天亮起床架驴磨豆腐,一头驴带着捂眼转磨道,磨慢慢悠悠转,磨眼里插着三两根筷子,豆子要三颗两颗均均匀匀下,灌豆子时勺子里几颗豆子加几多水,更是马虎不得。性急时,常使磨子打空,心粗的,豆子下得不均匀,这样磨出的浆粗,点出的豆腐不能炸素丸子,一落油锅就起沫。单冬花从来不放心别人掌勺,喜欢张孝德搭边手推,一是磨重,需要张孝德知道赚钱不易;二是驴从五更天开始劳作也累了;三是想叫世人看看寡妇老婆是怎么带大了一个有出息的儿。

那年月,学校不重视教育,张孝德学习也不好,单冬花觉得日子没有啥希望了。傍晚时分,月明要升上来,单冬花坐在屋前的台阶下,人乏得骨头都碎了,就是不见瞌睡来。有时自己在院子里慢腾腾走,想一些事情,好好的,心酸得就想哭。背着人哭是她恢复体力的过程。三个孩子从外边跑进来,不知日子的深浅争抢一个果子,孩子不知道大人的苦楚,在院子里追逐打斗,那么欢势,吵闹着耍。一个女人带三个娃,一辈子的好日子叫娃们捎带了,千难万难大人能克服,娃过不去,娃的路长着呢,有人疼有人爱娃才能长好,人一辈子不就是为了娃么!看着眼前的景,心里腾开了地方,累着也不觉得难过了。风吹日晒的光景,让年轻的单冬花面如重枣,四十不到,头发白了一半,皮肤跟榆树皮一样。她坐在月影里,压着声音,哭一会儿笑一会儿,人说,有苗不愁长,可到底能长出啥结果啊?

17岁的张孝德当兵走了,是公社照顾她。单冬花看着长大的儿子,突然发现那个死去的人又活了。瘦条个子,小眼睛,身子精瘦如柴,新发放的军装架不住,两条腿晃荡着,眼睛却带着电看人,看得单冬花心里是七上八下的。儿子要当兵了,部队教育人,是好事呢,也许将来的日子要随着儿子的出走能过上好日子。单冬花的额头便也舒展了,流露出酸楚的幸福。熬到头了,心里想着要安顿张孝德啥话,又没有适合的话安顿,从包袱里取出卖豆腐的钱递给儿子,叫他装好了。张孝德不要,说部队都管。单冬花握钱的手颤抖着说,还是国家 好啊!便安顿了一些成长的话。

单冬花说:“当兵的人,抛头露脸,牵连人情,你见人了,首要的是嘴甜。人活在世上靠了嘴活,嘴是人的软刀子,千难万难,多张嘴问,难事就都化解了。你出门在外接受教育,要关心一起生活的人,当兵人吃公家饭,公家才是稳当的靠山,遇着不容易,吃苦受罪了,心里头都要欢欢喜喜的,不去埋汰他人。你不可和你爸一样,不管嘴,由着嘴伤人。在部队要学得腿勤快,皮实的人都喜爱。家里你不用操心了,有妈,有你姐,等你姐嫁个好人家,得了彩礼钱,你弟就能上高中了,这日子啊已经看见好苗头了。”

单冬花脸上难得有了笑容,虽然隐约着一丝苦涩,笑容能来到脸上,那是咽了太多的苦水换来的。

21岁的张小梅看着母亲的笑容,她不能够确定自己能嫁个好人家,她心里有人了。说出那个人来母亲一定不会同意。自己迟早是别人的,乡下女子土里刨食吃,女子顶不下劳力,工分都是赚半个,还要梳头打扮,多一份花销,虽然亲骨头亲皮肉都是妈生的,可女子嫁人,那是要一次性把娘家的成本和利润算清,自己中意的那个二流子哪里有钱出这彩礼?有一次张小梅和二流子说没有进过城,二流子说跟我进城逛逛,管叫你世面大开。两个人避开村里人在公路上扯风扯雨站了半个钟头,拦下一辆拖拉机,爬上后拖挂算是进了一回城。走在高低错落的楼房中间,肚子饿得哇哇叫,二流子没有一点买饭的意思,张小梅不好意思说。进了一家小旅店,二流子上下瞅瞅,示意张小梅进去。二流子指着空着的上铺叫张小梅上去,二流子也爬了上去,抱住张小梅又搂又亲。听见外面有动静,二流子用被子盖住张小梅,他压在被子上。一个女孩进来了,看着上铺说:“你登记了没有?”二流子不说话,呼噜声骤起。女孩问了几遍,见人睡得实骂了一句:“死猪。”返身甩上了门走了。二流子掀开被子匆匆破了张小梅的身子,饥饿没了,羞耻像一个瘩热牛粪一样粘上了她。就一次她就怀孕了。

张孝德走的那年,张小梅年底嫁了二流子。提亲的日子是秋天,二流子不知在哪喝醉了,穿一身咔叽布缝的深蓝色中山装,有些显小不合身,兜兜里别着一支钢笔,还戴了一顶里头垫了一圈报纸的蓝帽子,一条灰裤子看不出原先是什么颜色,脚上一双解放球鞋,手里提着两瓶汾酒两条大光烟,红着脸讪讪来到了张家。进门不打招呼名正言顺坐在了张家的床沿上。他先是看羞红脸低头搬弄手指头的张小梅,接着看站在地上捡黄豆的单冬花,又眊着清汤寡水的屋子看,酒和烟顺手放在了床上。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外面的热闹就来了,两个后生因为什么事情吵闹着走到了单冬花门前。一个抓着一个的领口喊:“你借钱不还,你今儿不还钱,今儿就是你的忌日。”一个说:“你弄死我,我早就不想活啦。你弄死我,只要你能活成人,我服你!”

村里人不知道发生了啥事,跟了声音都跑来看热闹,聚在门前指指点点,让单冬花无地自容。

二流子走出门,兜兜里掏出一包烟,二指一弹,弹出三颗烟,自己抽一支,伸出烟盒要对方松手一人一支。打火机“啪”一声伸过去问:“借了多俩钱,只得要一个人的命。”一个说:“十块。”一个说:“听听哥,我的命就值十块钱。”二流子掏出十块钱递过去说:“拿走。少他妈在我丈母娘家门前闹事,今天是我定亲的日子,饶了你们,否则你俩的命都得喂猪。”

两个人不吵了。一个说:“知道哥是能人,能把地方粮票换全国粮票。几天前我还见派出所长往你嘴上按烟哩,公社书记的门你是一抬脚就进去了。”

一个说:“哥,你叫我咋报答你,我这贱命给你了!”

二流子二指夹着烟不耐烦地指着二位说:“走走走,我今天是心情好,放我不乐意时早撇下你们不管了,你们这点事坏了我的好日子,惊吓我丈母娘以后对我的看法,惹得众乡情看笑话!还在这里张着乌鸦嘴叫啥,还不快滚!”

二人抬脚就跑。单冬花莫名其妙看着,但也知道是闺女惹下的事。没念过书的人真是好坏人都分不清了。她瞪着眼看张小梅,张小梅的脸煞白,没有半点主意,无助地看二流子。张小梅原以为会有媒人来,哪知二流子自己来了。看着的村民都知道张家的闺女在外恋爱了,恋了个“能人”。

单冬花说:“你招来的人,你愿意,你就自己做主,我不同意。嫁出去的闺女泼出门的水,人活脸树活皮,你就这样丢人现眼,把你弟弟保家为国的脸都丢尽了!”

二流子掏出纸烟发给四下里看热闹的人,看见有抱小孩的妇女,变戏法掏出糖递给孩子,捎带捏一下孩子的脸。一群大一些的孩子也跑了过来要糖,二流子说:“一人一粒糖,好事要成双。”

抽烟的吃糖的也算是分享了张家闺女的好事。有人知道二流子是隔山那边东屿上公社的人,谁家的娃一时想不起来。单冬花觉得自己没脸在这世上见人了,反身快速走进家门“哐当”上了门闩。

二流子反倒不在意,正中下怀。一手拉着六神无主的张小梅,一手放在裤兜上说:“卵崖底的乡亲门,你们见证,小梅今天是我的妻了,我本来今天是拿了彩礼来定日子的,没想到两个泼皮搅了我的好事,我的丈母娘不想听我的解释就把我妻张小梅关在了门外,我无所谓,男人家脸皮厚,叫一个女人的脸往哪里放?你们都见证了啊?”突然的从裤兜里掏出一沓钱晃着,乡下人哪里见过这么多的钱,觉得单冬花小家子气,有人就想上前劝说,单冬花不开门。二流子也不听劝,拉着张小梅的手往大路上走,一边走一边说:“总有一天我抱着外孙回卵崖底来看你们。”等远离了人群,张小梅突然跪在了路当央开始哭,哭得站不起来,那个人也跪下重重磕了仨头,拽起张小梅扬长而去。

单冬花攒钱是出了名的,一分一厘抠,零钱换整钱,两个儿,修房盖屋娶妻,谁都帮不上忙,只有钱能帮上忙。嫁闺女反倒一分钱没有收,就这样叫一个泼皮活生生拉走了。单冬花不愿二流子,愿自己的闺女,缺心眼,没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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