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有些朦胧,悬崖的路都看不真切。
黑衍揉揉泛酸的眼睛,贴着悬崖低低的飞行,许多藤蔓植物攀附在悬崖上,将周围的洞穴藏的严严实实。
距悬崖底还有一大段距离的地方,就藏有一个隐蔽的山洞。
而黑垣一直寻找的黑隼就藏在那里。
黑衍无声的靠近,撩开遮挡的藤蔓,大步走进去。
洞里的气味不好闻,临时找的地方,能藏人已经不错啦。
洞穴里很黑,就算黑衍是部落里眼神最好的兽人,要想看清洞穴里的场景,还是需要借助火把。
举着火把,黑衍一路走到底。
当初黑垣反叛,黑隼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他们几个人拼了命的抵抗,也才堪堪留下黑隼一人。
那个时候黑衍刚从外面回来,倒是错过啦这一场厮杀。
等到找到黑隼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不醒了。
所有的事情都是临终前的兽人,含着血一字一句说出来的。
黑垣气的双眼圆睁,一片血色。
要不是还有一个重伤的黑隼,大概他就要和黑垣他们决一死战了。
可是,如今黑隼居然不见啦?!
黑衍找了一个遍,里里外外都没有黑隼的踪影。
这人怎么不见啦?他可是还受着伤呢,难道是被黑垣抓走了?
他知道黑垣最近一直在悬崖边寻找黑隼的下落,可是,......
黑衍的心里充满了担忧。
看到黑隼不在,黑衍灭掉了火把,展开翅膀,一路飞回了部落。
不久之后,另有一个兽人找到了这个洞穴,进去不久也朝着同一方向飞走了。
黑垣焦灼的在自己的住所不停的踱步,不一会就有兽人进来,
“怎么样,可有发现什么?”
“果然不出大人所料,大晚上的黑衍真的出去了。”那贼眉鼠眼的兽人恭维。
“哈哈哈哈,我就说,平常黑衍和黑隼关系那么好,怎么可能表现的那么平静。看吧,马脚果然露出来了,如何,人找到没有。”
兽人摇摇头:“黑衍进了一个山洞,过了很久就出来了。等他走了不久,我进去看了,一个荒废的山洞,也没什么人住的痕迹,更别说黑隼了,没见着。”
黑垣瞪圆了眼睛:“怎么可能,那天大晚上的出去干嘛,去玩?唬我玩呢。你到底有没有好好查看?!”
被踢了一脚的兽人不敢说话,低着脑袋:“进去瞧过了,却是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黑垣气的来回踱步,怎么可能,怎么会没有黑隼的踪迹,那他去哪了。
“不行,你前面带路,我亲自去看看。”
那兽人点点头,一转身兽化,带黑垣来到了那个山洞。
“就是这里?”黑垣看到这个山洞,不得不赞叹一句黑衍的心思,不高不低,上够不着,下碰不来了。要不是有翅膀,不然他也不一定能到这来。
一进山洞一股腐朽的味道扑面而来,这让最近养尊处优的黑垣不适应的扇着鼻子。
“就是这,到底了也没什么踪迹。”
山洞空空荡荡的,也没什么好藏身的地方,
“不能往前了?附近有没有密道?”
黑垣不死心,亲自贴着山洞的土壁细细的摸索起来。
直到抹完每一寸土壁,黑垣才彻底死心。
“怎么什么都没有?没道理啊。”
那兽人小心翼翼的回答:“说不准人家黑衍就是半夜来玩的?”
“我呸,大晚上出去玩?”黑垣对着兽人狠狠的啐了一口。
兽人不敢顶嘴,身子抖的和筛子一样,也不敢反驳。
黑垣觉得没意思,骂骂咧咧的飞回了部落。
“你继续监视黑衍的一举一动,有什么事情立刻和我联系,下去吧。”
兽人点点头,低声应和。
而众人心心念念的黑隼,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无知无觉的被乔灌着药。
“这人怎么办啊,要不要交给黑影部落。”水轮到帮乔一起照顾黑隼。
格尔斯摇摇头,否决了“黑垣正在找他呢,要是我们送过去,他不是死路一条?”
“黑影部落攻打我们,不会是知道我们藏了黑隼吧。”水越想越有可能。
“瞎说什么呢,索加怎么会留下把柄让人来抓,分明是黑垣居心不良。”
水瘪瘪嘴,“我也就说说,你说族长干嘛要我们俩守着他啊,一个人不就可以了吗。”
突然水凑过去,“你知道豆初的那种拳法吗,叫什么擒敌拳,威风凛凛可厉害了,好多族人都在学,你想不想去啊。”
格尔斯一阵心动:“当然想,但是我们的任务是守着黑隼。”
水撅着嘴,有些闷闷不乐:“看着他哪有去打拳有意思啊,等他伤好了,索加他们肯定都能灵活运用技能了,那我也太亏啦。”
顿一顿,水大声惨叫:“不会真的要我们守到他病好吧,我不要啊。”
格尔斯沉默了,他大概知道为什么族长要把他和水安排在一起了。
突然,躺在床上的人有了一些动静。水心里憋着气,没有注意到。
“要不我们把他弄死了,到时候和族长说他自己熬不过,这样我们就不用守着他了。”水出了一个歪主意。
于是水阴险的笑着,朝黑隼伸出了手。
格尔斯也没在意,水也不是那么不着调的人。
可是当水把水伸到黑隼脖子前几公分的时候,黑隼猛的坐起来,倒是吓了水一跳。
“啊啊啊啊,诈尸啊。”
水快速的跳掉格尔斯身后。
黑隼猛的起来,头有些晕,牵动身上的伤口,一时间疼的呲牙咧嘴。
“行了,人醒了,我去和族长说,你看着他。”格尔斯站起来,拽出自己身后的水。
水点点头,族长来了他就不用看着黑隼了,他也能去打拳了。
黑隼定睛细看眼前那个要谋杀他的人,做出防备的姿势。
水看了他一眼,不屑的瞥过头,这么菜他一拳就能把他打倒,防有用吗。
黑隼没有放松警惕,绷紧了神经,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水,就连伤口迸出了血迹,他都没有关心。
兽人对打,可不能示弱。
时间和空间仿佛就凝固了,两个人没有说话,一时间草屋寂静的没有声音。
草屋的门动了,黑隼更加防备,锐利的眼直射走进来的人儿。
是个雌性,黑隼有些疑惑,但是还没有放松警惕。
“豆初,怎么是你来了?不过你来了也一样,我可以走了吗?”水激动的跳过去。
“你要走先走吧,我在这看着也是一样的。青晧去了训练的地方,格尔斯去找了,我先来看看他。”
豆初放下手中的罐子:“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黑隼没有说话,只拿一双鹰眼直直的盯着豆初。
水脸色一垮:“还是我来守着他吧。”要是让族长知道他找了豆初替他看着另一个雄性,族长非得把他大卸八块不可。
他虽然人混了点,但是这点生存意识还是知道的。
“乔去配药了,等等就来了,我做了些汤,你要不要喝。”豆初倒出罐头里的汤汁。
递给黑隼,黑隼不接,看着那碗香浓诱人的鸡汤,想要看出个好歹。
一旁的水闻着香味跑来,一把就抢过了碗:“哇太好了,可以吃到豆初做的食物,这是什么,鸡?这是什么菜啊。”
“这是鸡汤,用鸡煲的汤,里面加了些补血的药材。受伤的人喝鸡汤很补的。”
水脸色瞬间耷拉下来:“是药啊,怎么那么香,不像是药啊。好香啊,我能不能吃。”
水凑上去闻了闻,有些蠢蠢欲动。
“当然可以,这个只能算是药膳,不能算药。”豆初解释。
水彻底忍不住了,立刻扑上去,开始大吃起来。
“这汤味道好怪啊,怎么会有这样的汤,有些好喝有有些奇怪的味道。”
“这就是药膳。”豆初笑笑,转身问黑隼:“你要吗?”
水听了,立刻把鸡肉全都捞进自己碗里,只给黑隼剩了一点点的汤水。
昏迷了许久,黑隼是被饿醒的,一开始还以为有毒,谨慎的没敢吃。
但是看到那对他准备下黑手的兽人吃的如此狂野,也忍不住端起碗,开始吃起来。
尝了一口,咸咸的味道鲜美的滋味在舌尖绽放,黑隼恨不得把舌头也吞下去。
这也太好吃了吧,这是他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这还只是汤,不知道肉该多好吃啊。
黑隼有些羡慕的望着水,水侧过身,躲过了他的视线。
等两人吃完,豆初收拾了碗筷就要走,水有些扭捏:“豆初,下次你还来吗?”
豆初笑笑:“要是你喜欢,明天我还来。”
水激动的发抖,他决定就要一直守着这个病弱的兽人,他要完成族长给他的光荣使命。
他绝对不是为了吃的,对的没错,水像模像样的点点头。
躺在床上的黑隼耳朵动动,把这句话给听进去了。
翻一个身,有些回味。
才一碗汤,他都没有吃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