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芝好摘下脸上用于蒙住鼻子和嘴巴的白布,将手浸入身旁的脸盆之中,瞬间手上的血水染红了整个脸盆中的水。
“你是说,他们正在暗中保护珑真教的信徒们?”陈芝好转过脸来,向身后跪着的一名空闻教众问到。
那名教众的双眼盯着陈芝好身后的案台,那上面躺着已经奄奄一息的他的同席,血顺着案台的边滴了下来,那教众看得心惊胆战,半天都没有说得出话来。陈芝好看了看身后的案台,皱着眉头将手按在了那名教众的肩膀上,那名教众灰色的斗篷瞬间被印上了一张血掌印。
“没什么好看的,陈某这也是为全人类做贡献。”陈芝好说完拿起一支细长的银针,朝躺在案台上那人脚心某部位刺入,那人嘴唇微微张开,全身颤抖起来,“你看,这不是还没死么?”
那空闻教众见状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急忙朝陈芝好连续磕头,“太司大人,小的真的没有质疑太司大人的医术水平啊!”
“那你慌什么?要知道陈某的实验若是成功了,那会让多少人免受痛苦煎熬!”陈芝好一把将银针拔出,扔进盆子里,血水溅到了地面上,“快说吧,还发现了什么?”
“小的……小的就发现了这么多……对了!他们好像跟着一些教众跑出了朗明寺,那里面还有我教脱逃的那名戌座护法手下!”
“那家伙叫什么?”
“小的想想……好像叫蒲小川!”
“他在城中是否还有家人在世?”
“他还有一位老母亲在世……”那名空闻教众看着陈芝好,脸上的表情陷入惊慌,“太司大人……难道……”
“请他的母亲来天空寺坐坐吧。”陈芝好看了看案台上那奄奄一息的人,招呼左右侍从将那人从案台上拖了下来,“速传申座护法,陈某想要请他帮个忙。”
塔孜城中。
蒲小川心急如焚地冲在前方,竟比祁无凌跑得还要快,祁无凌跟在他的身后,左右穿行过人群,好几次都差点跟丢他;忽然经过一个拐角,蒲小川率先转身跑去,祁无凌刚想跟上,却迎面与一个壮实的大汉撞了个满怀,撞得祁无凌仰翻在地,但他站起身来就要跑,被大汉一把给抓住。
“你这人怎么这样!?撞到别人了都不道个歉!?”那大汉说。
“对不起。”祁无凌说完就要向前跑,那大汉不依不挠仍旧死死抓住祁无凌地胳膊,“你想干什么!?”祁无凌急得转身向那名大汉大吼。
“哎唷?你这孙子还挺来劲的?知道老子是谁吗?”那大汉叉手而立,身旁转出四五个壮汉,“老子可是塔孜府的捕头雷大海!”祁无凌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些人都穿着官差的衣服。
“雷捕头,实在是太对不起了,回头这笔账你再找小的算,小的住在朗明寺,但是现在小的必须走,人命关天!”祁无凌说完一把甩开雷大海的手,向蒲小川跑去的方向狂奔。
“人命关天!?敢在捕头面前说这个!?兄弟们跟上!”雷大海扛起朴刀,招呼手下一齐追赶祁无凌。
蒲小川早已赶到家门前,一脚将们踹开就向屋内跑去,看到他的母亲正坐在纺车上纺布才放下心来。蒲母看见自己儿子气喘吁吁地跑回家中,浑身衣裳都被汗水浸湿,很是心疼,急忙停下手中的活,从水缸中舀了一瓢水递给蒲小川。
“快先喝点水吧孩子,这么急跑回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蒲小川顾不上喝水,一把抓住蒲母的手说:“娘,先别说了,现在您可能要跟儿子暂住在朗明寺一段时间。”
“朗明寺?你不是住在天空寺吗?”
“没时间解释了,快走吧,娘!”蒲小川说完拉起蒲母就往门外跑,蒲母却回头看着自己的纺车不愿意走,“娘!别惦记那纺车了,回头儿子再给您做一台!”
“那可是娘养家糊口的东西啊,没有那纺车咱娘俩以后怎么活呀!”蒲母说着就要挣脱蒲小川的手。
“娘!快走吧!再不走就活不了啦!”蒲小川声泪俱下地嘶喊着,蒲母看着吓了一大跳,也不敢多问,赶紧跟着蒲小川冲出房门,两人刚走出屋子,只听得“轰”的一声,蒲小川家的房子爆炸了起来,冲击力将蒲小川与蒲母震飞到街道之上。蒲母还没回过神来,蒲小川却顾不得那么多,抱着自己的母亲站起来就要逃跑。
“这么着急着要去哪儿啊?”站在蒲小川面前的,是空闻教申座护法——赤目猴,他的手中正在把玩着一个带着引线的圆球。
“申座大人……”蒲小川吓得双腿瘫软,打起了摆子,但是看着自己那被吓得失神了的母亲,依然鼓起勇气抱起蒲母转身逃跑。
“想从本大人手中逃跑!?”赤目猴将手中的圆球点燃,一把扔向前方,原来那圆球是火药;蒲小川身旁的围墙被炸毁倒了下来,挡住了他逃跑的路,他回头看了看赤目猴,咬着牙背起自己的母亲就踩着还燃火的碎石就要爬过去,火焰灼烧着他的身躯,他依旧不顾疼痛地拼命尝试翻越碎石堆。随着另一声爆炸声响,蒲小川脚下的碎石被炸散,他与蒲母也倒在了地面上。蒲小川的左腿被炸伤,鲜血直流,但是他抬头看了看自己的母亲没有什么大碍,便咬着牙爬向蒲母。
“居然还活着,看来命挺硬的啊,算了,跟本大爷回天空寺去吧,太司会好好招呼你母亲的。”赤目猴走向蒲小川,他年纪不大,但是身子佝偻,用一根手杖撑着走路的姿势就好像一个驼着背的小老头一般。
“我跟你们回去……求求你们……放了我娘……”蒲小川用尽全力撑起身子来,向赤目猴连续磕了好几个向头,磕破了前额,血都流了出来。
“我的儿!你这是干什么呀!”蒲母看到自己的儿子血留满面,瞬间回过神来,扑到蒲小川身旁用衣袖给蒲小川擦去额头上的血。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呐……很抱歉,你们俩我都要带回去。”赤目猴说完从身旁的空闻教众处拿来一张大网,撒向蒲小川母子二人;这时祁无凌从破损的墙壁处冲了出来,一把抓过那张网,反手朝赤目猴就是一扔。“哎!你们几个!快替本大人挡住!”赤目猴急忙大喊,他身旁的两名空闻教众便冲上前接住大网,但是那两人自己却被困在网中。
“你现在滚,我可以不杀你!”祁无凌举起“豪山尖”指向赤目猴。
“你就是他们的保镖吧?这可不行啊,若是不将他们带回去,我可是很麻烦的……”赤目猴说完趁祁无凌不备向祁无凌扔出一颗点燃的火药筒。祁无凌旋转起钩镰枪,卷起层层冰晶,向那火药筒一甩,便将那火药筒冻成了冰块。“这可不行这可不行……”赤目猴紧接着又扔出一个圆球,那圆球没有引线,一接触到火药筒便爆炸开来,将火药筒也引爆,双重爆炸将四周的墙壁全部都炸碎。祁无凌挡在蒲小川与蒲母身前,随运作灵力防御,但是身上还是被爆炸伤到。
“你这混蛋……”祁无凌紧紧抓住钩镰枪朝赤目猴突进过去。
“就这么冲过来了呀,这可不行啊。”赤目猴伸手朝祁无凌脚下一指,祁无凌脚下霎时炸起爆炎将祁无凌炸飞。
“这是怎么回事?”祁无凌狼狈地爬起身来,弄不清自己的脚下为何会发生爆炸。这时雷大海喊打喊杀地赶了过来,见到被炸得面目全非的街道大惊失色。
“这儿咋了!?”
“雷捕头……快,先……先救人!”祁无凌说完指向蒲小川与蒲母。
“哦哦哦……这就来这就来!”雷大海手忙脚乱地爬过碎石,与手下将蒲小川和蒲母扶了起来。
“雷捕头?你这是要干什么?这可不行啊,得将他们带回我们天空寺去。”赤目猴在一旁喊到。
“原来是申座大人,这就办这就办……哎?天空寺咋走来着?”雷大海与手下扛起蒲小川和蒲母刚要走,却因不识路而停在原地。
“你不是官府的捕头吗!?为什么听他的!?”祁无凌站起身来朝雷大海大吼到。
“不是……这不是申座大人么?你……你是谁啊?”雷大海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要杀害蒲家母子二人,还将这街道炸成这样!你们官府不管的吗?!”祁无凌说完后,雷大海呆呆地看着赤目猴,脸上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这不是本大爷炸的,是他干的。”赤目猴说完又一指,祁无凌身旁的地面又爆炸起来,“你看你看。”
“不是……申座大人,他为啥要把自己炸的那么惨呢?”雷大海一边挠着头一边问。
“还用说吗!?”祁无凌从碎石中站起来,浑身泛起白光,身旁的空气凝结起冰晶来,“这就是他干的!他空闻教就是祸乱塔孜城的邪教!如今还要草菅人命!”
“那你又是谁啊?”雷大海上下打量着祁无凌,“你这身子骨可真是硬朗,这样都没啥事儿。”
“我?”祁无凌跳起“豪山尖”,身旁白色光点朝枪尖凝聚起来,“我是替天行道之人!”